第2章

話音剛落，我媽咻的一下轉過來，指著我鼻子就開始開罵。

 

“我說你怎麼一回來就對著我這個媽罵呢，原來就因為你妹發的照片！”

 

“不就幾張照片嗎？哪對情侶沒有拍過照片？被家裡人看見而已，也值得你對我大吼大叫！”

 

“我都還沒問你心裡有沒有我這個媽，談個戀愛我竟然是最後知道的！”

 

我崩潰，“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擅自給別人！”

 

“你真是長大出息了！和自己的媽媽分你我！你都是我帶出來的！你什麼東西我都可以動！”媽媽警告地瞪我一眼。

 

“不分你我是吧？”

 

我快速走到客廳把我看到的東西都往地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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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媽媽跑過來想要阻止我。

 

我避開她繼續砸，“我有權處理我的東西！這不是你說的嗎！”

 

媽媽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舉起鍋鏟往我身上打。

 

我躲到沙發後面，繼續拿起所有我可以拿到的東西繼續砸。

 

“既然你從來都不讓我好過，那就都別過了！”

 

大概是我神色癲狂，媽媽一時愣住，神色竟有些不知所措。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僵持，媽媽一下有事情做了一樣趕緊去開門。

 

一開門，鄰居就拉著媽媽的手往外走。

 

“老陳啊，出事啦！你家老徐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5

 

我們一驚，趕緊跟著鄰居走。

 

趕到現場，隻見我爸躺在地上，地上還有一些血漬。

 

看我們過來，圍觀群眾急急忙忙地給我們復盤當時的情況。

 

原來，爸爸是因為一時踩錯腳才掉了下來。

 

“當時老徐還沒有上去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狀態不太好，還勸了兩句。”

 

“對對對，老徐一看就沒休息好，我也讓他改天再弄，他非說沒事。”

 

看著躺在地上還努力對我和媽媽笑的爸爸，再聽到前因後果，我直直看著媽媽，我可太清楚罪魁禍首是誰了。

 

我媽目光躲閃不敢對上我的視線，我看著她大聲且誇張地關心爸爸和四處詢問救護車怎麼還沒來隻覺得好笑。

 

在救護車上，我對我媽的怨氣已經膨脹到無限大，從頭到尾都沒有理她，無視她委屈的神情，無視她心虛的神情。

 

不知道這幾分心虛能裝到什麼時候。

 

最後爸爸腦袋縫了三針，還有輕微腦震蕩，醫生讓回家休養了。

 

我松了口氣，今天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太多，在得知爸爸沒事的時候，緊繃的精神終於有片刻的放松。

 

媽媽頻頻試探地看向我，我也懶得理她，今天的事明天再解決吧。

 

大約是看我態度有所緩和，媽媽認為事情都過去了。

 

媽媽長舒一口氣放松地坐在沙發上，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還和爸爸假裝抱怨。

 

“你也真是，都不會護好自己，搞得全家都為你擔心。”

 

爸爸聽了隻溫和地笑笑，媽媽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幸好你沒事，就是可惜答應別人的事要失約咯。”

 

我的憤怒像狂潮般湧上心頭，無法遏制。

 

“你隻記得你自己答應的那些破事是吧！？”

 

我猛地把遙控器摔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要炸開似的。

 

“我和我爸的身體都沒有你的名聲重要是吧？爸為什麼受傷你心知肚明！你怎麼敢再提起你那些破事！”

 

爸媽被我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媽媽眼裡瞬間蓄滿淚水，委屈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哪有不在乎你們。你爸受傷不就是個意外嗎？難道我想嗎？”

 

6

 

我迅速拎起抱枕砸向我媽，打斷她那讓我惡心的話術。

 

“爸沒有說過過段時間再檢修嗎？還是他沒說最近很忙？你有為他考慮過一點嗎？”

 

我諷刺地笑了笑，“還有我的電腦，甚至在陳澗惜把我的隱私發到家族群裡，你都沒有覺得不對，你有尊重過我嗎？”

 

“所有你認識的人都比我像你的女兒！我就是被你派到各個地方的丫鬟！”

 

媽媽被我說得滿臉漲紅，委屈地看向爸爸。

 

“老徐，你看她說的是什麼啊！這樣說我，傳出去別人怎麼看我！”

 

我更瘋了，手邊拿到什麼都往地上砸。

 

“別人怎麼看？你永遠隻在乎別人怎麼看！為了別人誇你一句你就能不顧我爸和我的S活！”

 

“你如果是自己去做我都懶得理你，你偏又要名又不想出力，想得多好啊！”

 

“偏我也蠢，總覺得你是我媽，你開心我做也就做了，沒想到你越來越離譜！”

 

“一次又一次！最後是不是我們家要一無所有才能成全你那虛榮心啊！”

 

“我……我沒有。”媽媽像受了大委屈坐在沙發上直哭，“我不都是為了我們家嗎，都是鄰裡街坊的，處好了不也對我們有好處嗎？”

 

“不就讓你空的時候去搭把手而已，怎麼就變成我要害你們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媽媽，我為這個家做了那麼多，在你心裡就是這樣想我的嗎？”

 

“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S了算了，還不用礙著你們父女倆的眼。”

 

說到這，媽媽就起身號啕著往外走，路過爸爸身邊被爸爸攔了下來。

 

“阿雅，你媽媽雖然有些糊塗，但始終是你媽媽。你說得太過分了，給你媽媽道個歉吧。”

 

我嗤笑出聲，就是我爸這軟弱和縱容的態度才讓我媽得寸進尺。

 

“你愛做她揚名的工具人是你的事，別想再拉我下水！”

 

“在這件事上我不可能在妥協。媽，你再像以前一樣試試看，我會讓你體會我現在的感覺！來惹我就都別好過！”

 

說完，不管滿屋狼藉和爸媽，轉身回房。

 

7

 

第二天一早我就請假去拿回我的電腦。

 

在全程舅媽陰陽怪氣我小氣和表妹摔摔打打發脾氣中，我隻有一句話，去找我媽。

 

出門後我馬上打開家族群把我無意中拍到的照片發上去。

 

【@惜表妹 我的那個早就分手了，還是你這個帥。】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還是高中，還是應該以成績為重，對吧，大舅媽。@大舅媽】

 

發完我滿意地把手機揣兜裡，讓你得了我的東西竟然還泄露我的隱私。

 

回到家剛好還聽見我媽在電話裡和舅媽替我道歉，家裡還有兩個小男孩在家裡跑酷。

 

這又是在搞什麼，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不理她直接進房。

 

沒想到不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我做好備戰狀態打開了房門。

 

媽媽一臉笑容看著我。

 

不是來罵我的？這不正常。

 

“雅雅，媽媽知道錯了。你看你把電腦拿回來了，昨天砸了那麼多東西，應該氣消了吧？”

 

我不搭她的話茬，“有話就說，沒有我關門了。”

 

媽媽討好地笑著說，“幫媽媽照顧一下外面那兩個小孩好不好，他們精力太旺盛了，媽媽這身子骨照顧不過來，你爸又說一出來就頭疼。”

 

“呵。”才一天就故態復萌，我退後一步打算把門關上。

 

媽媽一看趕緊阻止我，“這個是之前答應你王姨的，媽媽知道錯了的，你就再幫媽媽這一次，好不好？”

 

這一來，我也放棄在家待著了，肯定不得安寧，回屋拿起包。

 

“我說過的吧，要做好人自己做。”

 

媽媽一聽，指著我剛要說話卻又忍下來了，大概是想起我昨天的發瘋吧，一個人氣哼哼地走回客廳。

 

但我心情挺好的，出門時還有心情笑眯眯和兩個孩子說再見。

 

希望我媽沒忘了我昨天最後說的話，來惹我就都別好過了。

 

所以晚上回來時，我給我媽接了個活。

 

“媽，姚姨想幫一大家子都織件毛衣，這不毛線都買回來了發現自己手藝不行，又覺得浪費毛線，都打算到外面拿錢找人幫忙織了。”

 

“我聽到一想，這不是巧了嗎。媽你織的毛衣可好了，都是鄰裡街坊的，我就幫你答應了幫姚姨這個忙。”

 

姚姨一把拉住媽媽的手，“哎喲，老姐妹，真是麻煩你了。”

 

媽媽看一眼那裝毛線的大袋子，僵硬地笑笑，“雅雅那孩子竟會誇大事實，我織得哪有多好，就怕你到時候怪我織壞了。”

 

“媽，你又謙虛了。”我迅速進房拿出一件毛衣，“看這毛衣，說你是毛衣仙人也不為過。”

 

姚姨細細地看了看毛衣，“老姐妹，你這手藝真是好，我怎麼會不放心。來，我給你說說尺寸，我還想著啊，最好每件的花樣都不一樣……”

 

媽媽僵硬地被拉到沙發坐了下來，卻硬是不說一句不願意。

 

這天媽媽和姚姨聊到了很晚，我睡得格外安心。

 

8

 

在同事問我是不是撿錢了，這幾天怎麼這麼開心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心情好到竟然藏不住。

 

媽媽最近真是太安靜了，也不搞事了。哦，也有可能是沒時間搞事。

 

一想到每天下班都看到那個織毛衣的身影，我就忍不住笑出聲。

 

真希望姚姨能大力宣傳一下，這樣我媽就有織不完的毛衣，看她什麼時候才忍不住。

 

回到家時，織毛衣的身影已經變成怨氣滿滿織毛衣的身影了。

 

一看見我，媽媽生氣的眼神瞬間看了過來。

 

“徐珂雅，你有那麼恨媽媽嗎？用這樣的方式報復我，你媽我都五十五了，你是想累S我媽？”

 

質問我的時候媽媽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停，我看著就覺得好笑。

 

我攤手無辜，“什麼報復？我這是學到你的樂於助人，樂善好施這些優良品質，這不是你經常在我耳邊提的嗎？”

 

“再加上都是街坊鄰裡的，搭把手的事，媽你該不會不願意吧？”

 

媽媽被我噎住，氣得胸膛起伏都清晰可見，但還在織毛衣。

 

“你可以自己和姚姨說你做不了那麼多。”我笑眯眯故作驚訝，“我忘了，你怎麼會做言而無信的人，這可不是我媽的人生信條。”

 

這次我媽沒忍住，拿起旁邊的棒針就要過來打我。

 

我趕緊往房間裡跑，“你這不是浪費時間嗎？還那麼多沒織呢！”

 

“你站住，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女！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我關上房門對外面大喊，“我說過，別再那這些事惹我，不然，我不怕再幫你接幾個樂於助人的活，幫你再提升一下名聲！”

 

外面的媽媽恨恨地拍了幾下門就回房間找休息的爸爸審判我的罪行了。

 

我靠著門嘆了口氣，每天家裡都像打仗一樣，不知道這次教訓能讓媽媽安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