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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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律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茫然來。


 


「那你為什麼……」


 


我隻覺得無力。


 


「容我再提醒你一次,」我站在他面前,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現在有了新的男朋友,我不喜歡你了,我沒有任何理由和義務照顧你,明白嗎?」


 


商律憋了好一會兒。


 


「我可以再給你財務總監的位置,我和鄧迪也沒有結婚。」


 


「然後呢?」


 


我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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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去當牛做馬伺候你?你不是嫌我煩嗎?」


 


商律這一下終於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的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是的,他就是這麼想的。


 


他隻是習慣了我的付出,習慣了有人把他照顧得很好,現在覺得不舒服了,又想讓我回去照顧他,發現好像沒法白嫖了,開始覺得我似乎挺重要了,俗稱犯賤。


 


「請你出去,這是我的家。」


 


「我需要做什麼,你才能像以前一樣對我?」


 


商律突然問。


 


「不可能了——」


 


我搖頭,轉身開門請他出去。


 


後腦勺突然挨了一下,我震驚地瞪大眼,眼前的最後一幕,是商律面無表情的臉。


 


9


 


商律把我關了起來。


 


我從來沒想過,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真能有囚禁這種事情發生。


 


他替我向我的老板請了長假,說帶我去國外考察一個項目。


 


很正常,我的老板隻是一個商人,當商律許以重利的時候,他當然會讓步。


 


如果還能出去,我不會再跟著他幹了。


 


之前欠他的知遇之恩,我想我已經還清了。


 


商律向來是一個目標指向很明確的人。


 


在他確定不能從我這裡得到和以前一樣的愛之後,他決定把我關起來,通過斯德哥爾摩效應讓我再次愛上他。


 


「婚姻不過一張紙而已,你之前隻求能在我身邊,現在我陪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想要事業的話,CFO 的位置我也可以拿回來給你。」


 


我一再地拒絕讓商律表現出嚴重的挫敗。


 


「明明現在我已經給了你當時想要的,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意?」


 


他甚至還不解地質問我。


 


「朱晚,為什麼你不喜歡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的速度一樣快?」


 


真是……太沒有風度了。


 


我發現,當我開始不愛他之後,他從光芒萬丈的神壇上墜下來,也不過就是一個渾身缺點的自大普通男人而已。


 


如果說之前還有什麼濾鏡,現在我對他隻剩下厭惡。


 


「商律,我不愛你了,聽清楚,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自從那天你當著所有人的面羞辱我之後,我們就不可能了。」


 


商律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那個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當時追著他,被他漠視的時候。


 


他當了那麼多年狩獵者,向來很知道獵物的弱點在什麼地方,而現在,他在拿這個刺激我。


 


「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出去吧。」


 


門被重重地摔上。


 


……


 


從那天起,商律每天都回這裡。


 


這是一棟他朋友名下的別墅,就在 B 市郊區,每天往返要四個小時。


 


他隻留下基本的採購和安保人員,交代他們每天按照我的清單買菜,然後等我給他做一日三餐,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商律的性格裡是有偏激和自以為是的。


 


我沒有繼續刺激他,而是按照他的想法繼續給他做飯,幾天下來,商律的氣色好了不少,連帶著脾氣都和緩了不少。


 


我很慶幸,我和關毅的戀愛關系還沒公開。


 


我在等,等關毅發現聯系不上我,然後救我。


 


商律收走了我的手機和一切能顯示時間的設備,我不知道在這裡被關了多久,甚至別墅四處都被封閉無法見光,我隻能通過吃了幾頓飯來判斷過了幾天。


 


而這一點,都很快被商律刻意模糊了。


 


他會故意修改回家和吃飯的時間,來模糊我的時間觀念。


 


沒有任何人跟我溝通,我開始本能地期待他回來,期待能看見一個能溝通的同類。


 


他在潛移默化企圖扭轉我的認知。


 


我終於發現。


 


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變態。


 


時間長了,我發現自己的生物鍾真的開始變得混亂。


 


我試圖鬧過,砸過門,甚至企圖自S,可是都被商律的人制止,甚至作為懲罰,連那幾個勉強算是能和外界聯系的人都不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每天像一個幽靈一樣在空蕩蕩的房子裡來來去去,除了仿佛憑空出現在房子裡的食材和循環播放的那幾盤錄像帶,沒有任何能與外界聯系的東西。


 


我的生命中,真的隻剩下了商律一個人。


 


這讓我非常非常的……恐懼。


 


我原本就親緣淡薄,家裡人也不會主動來聯系我。


 


時間長了,連同事、朋友都忘記了我。


 


我這個人,會不會從此徹底從世界上被抹S掉,徹底失去存在的痕跡?


 


我開始刻意討好商律,企圖打聽外面的事。


 


商律對此非常滿意,對他來說,這是馴化逐漸取得成功。


 


「你要乖。」


 


他說。


 


「乖乖的,像現在這樣,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可是在他企圖把我再次帶上床的時候,我用生理期拒絕了。


 


商律雖然不滿,但是也沒有強迫我。


 


可是生理期的借口,又能用幾天呢?


 


商律開始越發不耐煩,他甚至企圖強迫我懷上他的孩子,我激烈抵抗,幾乎把他的氣管割開,血噴得滿屋都是。


 


商律這才好像終於明白,我是真的不愛他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


 


我甚至開始產生了幻覺,我感覺不到飢餓和渴,每天躺在床上,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S亡。


 


有人在我床邊嚷嚷,有人強行灌我食物,可我統統都吐了出來。


 


他們就開始強行灌。


 


好吵……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關毅終於找到了這裡。


 


他帶著人破窗而入的那個瞬間,閃閃發亮的仿佛天神下凡。


 


我愣了好一會兒,以為是自己又產生了幻覺。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一步步接近我,在他溫暖的手握住我的手的時候,我才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幾乎是發瘋般地撲進他的懷裡,狠狠地在他肩膀咬了一口,突然間發自內心地理解了言情小說中女主的那句話。


 


「——你怎麼才來啊!!!」


 


關毅的一腔關懷被卡在半路,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他上上下下檢查了我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傷口後才準備帶我走。


 


可是我被關了太久,乍一見人竟然有些害怕,抱著關毅的脖子,腿SS地纏上他的腰,簡直像一朵沒長腿的菟絲花。


 


周圍似乎隱約傳來壓著的笑聲,還有幾聲。


 


「隊長,嫂子怪熱情的。」


 


關毅一張臉上竟然隱約有了幾分紅色,他輕咳一聲,周圍人頓時噤聲。


 


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被關怕了,我根本不敢松手!


 


「帶我走,快帶我走!」


 


我一疊聲催促他,關毅也不再多說,他一隻手輕而易舉地託起我的臀部,就這麼像抱個大娃娃一樣輕松地從正門走了出去。


 


一件外套將我嚴嚴實實地罩住,我這才想起來,商律隻給了我一件他的白襯衫,之前我甚至是光著兩條腿,難怪那些人都扭開了頭。


 


驟然而至的天光刺得我睜不開眼,下意識地把頭埋在了他的頸側。


 


關毅的動作微微僵了一下,男性化的煙草氣息傳入我的鼻間。


 


他輕聲說: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把頭更深地埋進他的脖子裡,幹涸已久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


 


「你來就好了。」


 


……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我想抬頭,關毅卻突然開口:


 


「商律在外面,我已經報警了,你想看看他嗎?」


 


我搖了搖頭。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10


 


商律因為非法拘禁罪被抓了起來。


 


因為商家的勢力,加上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最後隻判了一年。


 


商家主家確實隻有一個男丁,但是因為他本人造成了商氏信譽受損,股價暴跌,各大合作伙伴紛紛割席,經濟損失巨大, 所以他從 CEO 位置上被踢了出來,隻保留了一點基本股權, 等於徹底告別了那個上層圈子。


 


對尋常人可能算是富貴闲人的一生, 但是對於商律這種人……比S更讓他難受。


 


這一切背後當然有關毅在推波助瀾。


 


我接受了半年的心理治療和引導後, 終於能開始恢復正常和人的交流,又過了半年, 我和關毅結婚了。


 


結婚的那天,剛好是商律刑滿出獄的日子。


 


我遠遠地似乎瞥見了他的身影, 卻被關毅扣住下颌強硬地吻下來。


 


主持人差點沒跟上主動的新郎, 忙追著找補。


 


「現在新郎可以開始親吻新娘了!」


 


現場一片歡呼。


 


身高腿長的男人像一個大號無尾熊一樣纏著我, 熱乎乎地讓人安心。


 


他說:


 


「老婆,我愛你。」


 


 


 


商律番外


 


我以為她會一直喜歡我。


 


最開始我嫌她煩, 像個老媽子一樣,好像無論怎麼傷害她都會像一條狗一樣纏在我身邊。


 


怎麼會有人接近我沒有任何目的呢?


 


她每天笑嘻嘻地來找我, 給我送飯, 哄我開心。


 


真的蠢S了。


 


可是人有時候就是很惡劣, 會很想知道還能傷害她到什麼地步。


 


後來, 我哪怕給B養對象的錢都是她負責走賬。


 


她替我處理得很好, 沒有那些圈內其他人抱怨的首尾, 可是我並不高興。


 


她肯定是有目的的。


 


鄧迪學歷好,背景不錯,適合當財務總監,剛好家裡人又說要訂婚, 不過就是讓她交鑰匙, 她怎麼就走了?


 


她肯定會來找我。


 


一個月了, 她還是沒回來,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胃痛, 如果給她機會讓她回來, 她應該感恩戴德吧?


 


趕緊回來吧,胃疼還渾身痒, 這個女人花了那麼多年,把我養成這副離不開她的樣子,真是心機深沉!


 


她怎麼開始相親了, 還和那個男人相談甚歡?


 


她不是說愛了我十年, 怎麼突然就變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真是虛浮淺薄的愛意。


 


把她關起來就好了。


 


可是她怎麼看起來一天比一天虛弱?


 


她開始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像個幽魂一樣四處遊蕩, 我企圖按時回來調整她的生物鍾, 可是她好像已經徹底混亂了。


 


她瘋了, 她竟然想S我!


 


關毅一直在找她,家裡意見很大,覺得我不該為了一個女人跟關家結仇。


 


我不管。


 


她不是說喜歡我嗎?


 


怎麼能愛上別人?


 


她已經幾天不吃東西了,她會不會S?


 


我後悔了。


 


我忍不住給關毅放了消息, 他果然很快找到了她,把她帶走治療,還報警抓了我。


 


我被判刑了。


 


等我出獄的那天,他們剛好婚禮。


 


我被趕出了董事會, 成了富貴闲人,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給她打電話,說如果她什麼時候後悔了隨時可以找我。


 


關毅搶過電話:「下輩子吧。」


 


然後拉黑了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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