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我像尾巴似的跟著他，他跟張俐的交往有了諸多的不便，畢竟他不能把人帶到公寓裡來，當著女兒的面兒瞎熱乎。
出去開房間嘛……他提前支取了三個月工資，哪還有錢幹這個？
張俐比我爸小不少，卻有一個女兒和我同齡，我認識她，那丫頭叫張貝貝，她說是她侄女兒，其實就是她年輕時候和野男人生的。
上輩子她將這些事兒瞞得特別好，哄著這一堆傻男人拿她當黃花大閨女供著，B養的工資給得都比小媳婦兒高兩萬。
這樣私密的事，我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張貝貝親口告訴我的！
她和王夏蛇鼠一窩，一起欺負我。
甚至還找了幾個小流氓，把我拽到天臺上，輪流將我侮辱，就在那時候，張貝貝說了那句話：「我媽就是你這個歲數懷上我的，就看你能不能生咯！」
那一瞬間我就可以確認，張貝貝口中的「我媽」，絕對不是她農村的那對表面父母。在知道我爸的小三兒是張俐那一刻，我便也知道張貝貝為什麼會被張俐帶在身邊，以欺負我為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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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我就算知道這些也沒有用，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們說我媽媽是個S人犯，我是孤兒，沒有人會保護我，沒有人會為我出頭。甚至將我被侮辱的事兒，張揚得滿學校都知道。
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故意將我鎖在教室，學校的老保安發現了我，拽著我就要去鑽小樹林，我拼命反抗，被他連扇了十個耳光，打聾了一隻耳朵。
為了不再受這種侮辱，我退了學。
我沒有學歷，沒辦法在社會上謀生。
無論我怎樣努力掙扎求存，這個世界還是沒有容下我。
可那些好日子明明就應該是我的，王夏她爸撿了我爸的漏才頂上的這個副總，後來成了分公司的董事。
張貝貝不過是王夏的一條狗。
要是沒有張俐，我才是焦化總廠的千金大小姐！
我怎麼會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好過！
8
我爸是華鋼集團最年輕的副總，前途不可限量。
自從離了婚，有不少年輕的小姑娘打上了我爸的主意。
美女飽含曖昧的眼風堪比蝴蝶的美妙翅膀，王八都能給掀翻殼子，何況我爸這種老色鬼。
張俐自然不甘心，這麼一個鑽石王老五，都已經上鍋蒸上了，還能讓他飛別人嘴裡去？
她也不再藏著掖著打持久戰，開始頻頻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宣示主權。
我跟著我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她為了能當我未來的後媽，隻能龇著牙觍著臉對我百般討好。
她每天都帶著張貝貝來我爸的公寓報到，甚至還有意叮囑張貝貝好好伺候我，萬事不要與我相爭。
現在攻守易形了，我才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小姐，而她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職工的女兒，哦不，侄女兒。
一同來討好我的，自然還有我爸爸的副手王經理的女兒王夏。
看著他們兩個跟屁蟲一樣地跟在我身後，被我使喚得團團轉還要強賠笑臉，我隻覺得可笑。
天底下怎麼沒有時空穿梭機呢，真想把她們現在的嘴臉拍下來，傳給上一世的她倆看一看。
9
見我有人伺候了，我爸終於能像一條魚兒遊進花花世界的荷塘了。
有時候我甚至好幾天見不著他。
媽媽來看我的時候直皺眉頭：「秋秋，你爸不管你嗎？」
我攪和著自己兒童套餐裡的飲料，懶洋洋道：「媽，你知道離婚後，男人對孩子負責任和女人對孩子負責任的方法有什麼區別嗎？」
我媽歪歪頭，表示不懂。
我打著哈欠道：「很多女人都會想，我如果再結婚的話，怕他對我女兒不好，所以我再也不找了，她們認為這樣是負責任。而很多男人呢，認為給女兒找一個靠譜的後媽接班照顧她，就是特別負責的爹了。我爸就沉浸在這良好的自我感覺裡，見張俐積極，以為自己魅力無邊，就順水推舟，將接送我上下學的事兒交給了她，美其名曰信任她、有助於我們培養感情，自己則放下了撫育兒女的擔子。」
我媽很是心疼，摸著我的臉道：「秋秋，我把你爸給的錢都存起來了，一年大概能有 20 多萬的利息。你真的要跟著他嗎？其實咱們娘倆好好過，錢也是夠的，媽還能幹個副業。你沒必要在你爸那兒遭罪。」
我笑道：「媽，你手上都有錢了，別老想著我，平常也做做美容，染染指甲，怎麼高興怎麼花，不用替我攢著。至於我爸，我留著他還有用呢，你也別對他橫眉冷對的，你現在跟他不親近，以後他成了董事長了，咱們還怎麼靠他掙錢啊？」
媽輕輕嘆了一聲：「我隻是心疼你，上輩子吃了那麼多的苦，這輩子本該好好享受。」
我也輕輕笑了，我想上輩子在牢裡她也一直後悔不迭吧。
我不該懷疑她不心疼我，不該跟她賭氣的。
我輕輕抱了抱她：「媽，你別管了。也不用擔心我，你就怎麼高興怎麼來。上輩子王偉傑就是在我 17 歲的時候當上董事長的，我看我爸有希望更早。你放心，我賺到三千萬就收手，至於他們欠我的……」
我輕輕敲了敲桌子：「我要讓他們加倍奉還。」
媽也沒辦法說什麼，隻得輕輕嘆了一口氣。
10
張俐一直逼著我爸跟她結婚。
我爸動搖了，假裝跟我商量了兩下。
這個節骨眼兒，我沒有立場反對，隻拍著手笑道：「張貝貝伺候我伺候得相當到位，不僅幫我打飯佔座，擦洗打掃，還連鞋都替我刷了。爸爸和她結婚，等於自帶一個小保姆，我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話說得直白，爸爸有些不滿，我立刻添油加醋，立志讓他更加難受。
「不過爸，你可想好了，你上次跟我媽結婚就被分走了所有身家。你和張俐阿姨在一起就能保證走到最後嗎？再被分一次，咱們爺兒倆是不是就要露宿街頭了？」
被溫柔奉承衝昏了頭腦的我爸瞬間驚醒。
是啊，打小夫妻還翻臉不認人，這半道撿著的還不見得是什麼樣。
我明顯感覺他眉宇逐漸攢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狀似不經意道：「爸，我聽說有個東西叫婚前財產公證。你要不然去做一個試試？張俐阿姨不說不圖你的錢嗎？咱們正好也看看她說的是不是她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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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怎麼可能是她想的！她比我爸小好幾歲，老早就偷摸生了私生女。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難道看上的還是我爸這個人不成？
張俐一聽說我爸要公證財產，直接就傻眼了。
這麼多年熬下來，竟然隻給發獎狀不給發獎金，張俐氣得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老爸離了一次婚，比以往更加精明。
而且他現在事事都得聽我的。
他老板的兒子喜歡我，把他叫到辦公室親自囑咐要待我好。
傍上了周總的兒子，就等於半隻腳踏進分公司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
我爸恨不得找塊板兒給我供起來，我跟他要車、要包、要名表，哪怕他心疼得臉都抽了，他也得掏錢。
那天他為了哄張俐，給買了個四萬的包，我就把周家回絕了四回。
這給我爸急得呀：「祖宗，你這是幹嘛呢？周家的邀請你也往外推？」
我癟著嘴道：「我媽現在隻是個工廠女工，身份上不好看，每次周太太問，我都不敢回答。我也不想給你丟人，還是不去了吧。」
我爸跺著腳數落我媽不爭氣，我想了半天，裝作遲疑著開口：「不然給我媽開個店吧，至少也算是個女老板呢，說出去也好聽。」
我爸本來是有點遲疑的，誰也不想被前妻佔便宜。
我冷哼哼道：「你給張俐買東西都好幾萬好幾萬地花，你說你要還是個技術工，張俐能跟你過苦日子嗎？就算我媽跟你離了婚，你也欠著她恩情呢吧，不是你自己說的，當年華鋼來你們廠子裡招人，明明看上的是我媽這個勞模標兵，三八紅旗手，我媽為了你的面子，才將名額讓給你的。你現在能到這個位置上，還不是我媽拿自己給你墊的腳，華鋼的老人兒都知道，你這麼不知感恩，以後的路也不好走啊，人家周董就喜歡不忘舊恩的人，你不想去分公司當老總啦？」
我爸嘬著牙花子想了半天，最後還是同意了，雖然我媽開店不用他砸錢，但砸進去的資源全是他的。
他將我媽也包裝得亮閃閃，香噴噴，不僅為了助力我攀高枝兒，更為了他在周董面前能樹立一個好形象。
我爸的錢越來越少，但他沉浸在即將和老總做親家的美夢裡，甘之如飴。
連媽媽都嘆息：「一向精明的人，竟在這件事上算跑偏了。」
是啊，他但凡去打聽打聽，就知道周小少爺不是看上我了，而是隻有我給他補課他聽得懂。
上輩子，我能把學上到初三也多虧了周野，不知道為什麼，隻有我給他講數學他能聽進去，我也就靠著他給我的那些補課費，勉勉強強過了下來。
可惜的是小少爺初三一開學就出國了，我的厄運也就來了。
但這輩子，我準備讓王夏張貝貝來感受感受我曾經的苦楚。
12
張俐越逼迫，我爸對於結婚這個事兒就越審慎，不同意做婚前財產公證，他就一直拖著。
張貝貝越發殷勤謹慎，委婉地勸我替她姑姑說說話。
為了獲得張貝貝更多的信任，我笑著向我爸提出：「咱們這樣直白也確實不大好看。這樣吧，您用我的證件開個戶，把您的財產都轉移到我名下，這樣您的賬戶上就隻有你的工資，您拿您的表面收入和她結婚，咱們家的錢永遠姓江，您再娶八個，能分走的東西也有限。」
老爸想了想，確實也是這麼回事兒，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轉移完後，還特地去周董面前賣個好兒，表示了一下對我這個女兒有多麼看重。
就這樣，我家有了兩三個公司，都是母親全資控股。
而老爸的灰色收入呢，全都打進了我的賬戶。
那一年，我還不到十四歲。
13
張俐的牙都咬碎了。
爸爸的工資不低，但這遠遠不是張俐和張貝貝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王夏上輩子那些，豪車、別墅、遊輪和搖晃的紅酒杯。
隻可惜現在家裡我說了算，我說不給錢，張俐隻能幹跺腳，她總不能把勾搭我爸那些招數用我身上吧？
我又不需要人陪我睡覺。
春去秋來。
我升上了初中，爸爸終於當上了焦化總廠老總，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小姐，甚至比王夏上一輩子還要風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