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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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跪在地上求饒的男人。


 


曾經高高在上的少傅,如今折斷一身傲骨,隻為了求我放過他的家人。


 


「少傅,你覺得可能嗎?」


 


我塗滿丹蔻的手指劃過他的面容,笑容燦爛。


 


昔日遙不可攀的仇敵,如今淪為我的階下囚。


 


當真是美事一件。


 


01


 


「景元任憑太後娘娘處置,但求您放過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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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景元跪在地下,渾身發著抖。那張冷清清的面容,寫滿了哀求。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嗤笑一聲,塗滿丹蔻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奚少傅,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三年前哀家也是這樣求你的,那個時候你回答我什麼?」


 


我看著他愈發蒼白的臉色,笑容燦爛一字一句道。


 


「你說,既犯下錯,就要付出代價!」


 


02


 


我和奚景元曾經是青梅竹馬,兩家也訂下過娃娃親。


 


他出生於清流世家,恪守禮節待人溫和,被百姓稱之為世家風骨。


 


而我雖不及他那般才華四溢,但也是有名的才女。我的父親乃朝中正三品的文官,哥哥喜武成了鎮守邊疆的副將。


 


按理來說,我同奚景元算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少女懷春時我也想過日後嫁給他的生活,潑墨煮茶互贈詩詞好不愜意。


 


從我有記憶起周圍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會和奚景元成親。而他也會隔三岔五令下人送我禮物,抑或是親手為我去求平安符。


 


我原本以為自己會如大家所說的那樣嫁給他,可還沒來得及等我繡好自己的嫁衣,父親和哥哥就出事了。


 


那天天氣很好,我滿心歡喜等著父親下朝後帶西城的桂花糕回來。


 


可我等來的不是父親。


 


秋府的大門被人暴力踹開,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奚家下人一個個臉色陰沉。他們進來之後,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在府上翻箱倒櫃。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奚景元身穿白鶴官服打正門走進來。他那張清冷的面容再配上這身衣服,像是書中描寫的仙君。


 


可我隻覺得他這樣子陌生得很,尤其是他冰冷的眼神看向我時,宛若看S物。


 


我詢問的聲音也不可避免低了幾分:「景元哥哥,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讓他們停下來好不好?」


 


奚景元微蹙眉:「秋小姐莫要這般叫我,男女授受不親讓旁人聽了去容易誤會。我這次前來是有人舉報,秋大人與其子通敵叛國倒賣軍情。」


 


「這些下人是來尋找線索的,秋小姐還是讓開些比較好,否則我現在就可以將你抓走。」


 


奚景元說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懂,可放在一起我就沒辦法理解了。


 


他說父親和哥哥倒賣軍情?


 


可假若真是這樣的話,為何邊疆到現在都還沒出事?


 


我父親一輩子為國為民,我哥哥浴血沙場S守邊疆。這罪名,簡直是荒謬至極!


 


看著周圍的奚府下人,我腦海裡冒出個念頭來。父親性情直經常和陛下對著幹,如果是陛下有意縱容奚家這樣做……


 


我並不是什麼木偶,隻一想就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接下這個活。如今朝堂之上文官位置滿了,奚景元想要往上爬就得弄垮其他人。


 


而父親,是唯一一個沒有跟隊的官員。


 


「你們這是做什麼?不準亂動我父親的東西!」


 


還沒等我想出該怎麼辦來,稚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心裡一沉。


 


那是我阿娘用性命生下來的小寶。


 


他才四歲臉上嬰兒肥還沒褪去,站在父親書房門口叉著腰,不準奚家下人們衝進去。


 


看著旁邊匆忙跑來的嬤嬤,我就知道這小魔王又是自己偷跑出來的。可眼下不比以前,我提著裙擺想要盡快趕過去。


 


為首的帶領人已經攥緊了拳頭,他聲音有幾分趾高氣揚:「秋小少爺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寶快讓開!」


 


我沒有半點以前的斯文,扯著嗓子拼命地喊。


 


可讓我絕望的是,不到五個呼吸的功夫,奚家帶領人直接動手了。


 


嬤嬤年邁的身軀第一次走得如此快,她擋在小寶面前苦苦哀求:「各位官爺我家少爺還小,經不起折騰。咳咳……你們有氣要撒就朝我來,別打我家少爺行不行……」


 


平日裡很快就說完的話,此時卻是斷斷續續的。


 


小寶的哭聲撕心裂肺,我的心也跟著揪起來。下跪的動作都不用思考,我忍著淚水磕下去:「求奚大人您放過小寶和嬤嬤,她們一老一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您了!」


 


我重重磕著頭,一個都不敢落下。


 


「你弟年歲雖小,S罪可逃活罪難免。」


 


奚景元的聲音不鹹不淡,他沒有叫下人們停下,反而就站在原地看著。


 


嬤嬤的手逐漸無力起來,口中大口吐出鮮血來。就連小寶的哭聲也慢慢減弱下來,地上的血跡不知道是誰的,抑或者兩個人都有。


 


我隻覺得自己手腳冰涼:「陳嬤嬤!小寶!」


 


手腳都在發抖整個人如同處在寒冬裡,但我還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過去。隻是還沒等我靠近他們倆,三個下人伸出手把我按在地上。


 


「放開我!如今事實尚不明確,你們這樣做遲早會遭報應的!」


 


我目眦欲裂,看著倒在地上的小寶和嬤嬤,絕望地詛咒那些劊子手。


 


奚景元聲音平淡:「不過是些命淺的人,我給了機會他們自己沒撐住而已。」


 


聽到這句話,我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他,這家伙到底在說些什麼?


 


剛剛聚上來的奚家下人不少於十個,有些人手裡甚至還拿著木棍,這叫哪門子的機會?!


 


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寶他們就這樣躺在地上。可按在我身上的手像是有千斤重,他們SS壓住我甚至讓我沒辦法呼吸。


 


眼前的景色逐漸被淚水模糊,我手指扣著地面努力往前爬,心裡的怨恨也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奚景元不是君子嗎?


 


為什麼非要對一個老人和小孩下手?


 


他這算是哪門子的君子?


 


03


 


我沒有等來父親歸家。


 


整個秋府被砸得不像話,奚家下人拿出疊書信說這是父親通敵叛國的證據。


 


隻一看我便知那不是父親的筆跡,然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看著奚景元我不S心地追問:「奚大人能否看在多年情分上,讓我同父親見上一面?」


 


「秋小姐,既犯下錯,就要付出代價。這通敵可不是件小事,我也隻是公事公辦。」


 


他說完後手一揮,周遭的人湧上來把我雙手反剪於其後。


 


這種姿勢很屈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更別提我們什麼也沒做,卻要白白蒙受這種冤屈。


 


我被關進了天牢,這裡很黑很暗每個犯人臉上都是麻木。他們看見我進來的時候,眼神就像是餓狼看見了塊肉。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奚景元把我和一群窮兇惡煞的漢子關在了一起。


 


04


 


我結束自己的回憶,或許是大仇即將得報的原因,這種時候還能走神片刻。


 


「秋平樂……」


 


奚景元不S心喚起我的名字,或許是想打感情牌。


 


「啪!」


 


我抬手一巴掌打過去:「直呼女子閨名可不行,少傅這麼多年的聖人書讀狗肚子裡去了?」


 


他白皙的面容上出現一個巴掌印,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才能留下如此明顯的痕跡。


 


看了眼外面天色已不早,我起身推門離開,並囑咐看守的侍衛別讓他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我剛走到門口,熟悉的馬車早已停在這。鎏金的鈴鐺掛在四個角,一動起來就會叮叮當當響。


 


這駕馬車的主人,在整個京城沒有人不知曉。我垂眸掩去自己的思緒,抬腿邁上去。


 


穆溫瑜手上翻閱著書,聽到我上來的動靜頭也沒抬:「平樂今日開心嗎?」


 


他雖是太監,為人卻同自己的名字一般,待人溫和得很。


 


不同於奚景元那副裝出來的樣子,他是打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溫和。


 


「開心。」


 


我在他面前總會覺得有些拘束,回答完這句話後就坐在他身邊,也不知道開口找些什麼話題。


 


他也不在意,等手中的書看完才抬起自己的頭。


 


平心而論,穆溫瑜有副好皮囊。美到雌雄莫辨甚至可以用驚豔二字來形容,但他身上那股溫柔,讓他多出份讓人不敢褻瀆的神性。


 


所以我一直覺得,穆溫瑜是救我於水火中的神。


 


「秋家的冤案我已經派人徹查了,背後除了奚家外還有他夫人的娘家參與。我的意思是按照律法來處理,但具體要怎麼做,還是需要你來決定。」


 


他合上書,把最新的消息告知我。


 


「九千歲,就按通敵罪來處理。」


 


我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當年子虛烏有的通敵罪,害得我秋家上下皆被斬。就連阿娘母族也難逃一S。


 


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該讓奚景元體驗這種滋味了!


 


穆溫瑜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見他這樣我微蹙眉有些不解。莫非他是打算不遵循我們當初定下來的約定,打算臨時反悔?


 


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開口了:「平樂,侍衛在奚夫人娘家找出了蠻夷的書信。我讓人查過了,他們和蠻夷有近十年的聯系。你哥哥S在邊疆,也同他們有關。」


 


「抱歉,我剛剛隻是在思索要如何把這件事告訴你。」


 


他手揉了揉我的頭,眉眼間有幾分憐惜。


 


我大腦一片空白,再度回想起了那段讓我絕望的時光。


 


05


 


被關進大牢時我很害怕,這裡環境昏暗周圍還有好幾個彪形大漢。


 


他們把我圍在中間,好半天最強壯的大漢先開口:「天牢關著的都是罪滿盈貫之人,妹子你因為啥進來的?」


 


我蜷縮在角落裡,看著他不敢不回答:「我什麼都沒做,可他們非說我父親和哥哥通敵。可是我父親明明每天都在為百姓操勞,哥哥也鎮守在邊疆不叫蠻夷過來……」


 


越說我越覺得委屈,這麼多年秋家兢兢業業為國辦事,可最後為什麼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或許是被我的哭聲給嚇住了,大漢有些手足無措:「你別哭啊,對了聽你這麼一說,你是不是秋大人的女兒?」


 


我吸吸鼻子止住自己的眼淚,在外人面前這樣哭實在是不太像話。聽他這樣問我,我點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


 


我是父親的女兒,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那俺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皇帝老兒就不是個東西。做事全憑自己的心情來,要不是哥幾個運氣不好,早就該換個小皇帝上來了。」


 


他隨隨便便說出來的話,讓我心裡為之震驚。我聽說過這件事,當年陛下宴請四方使者,結果遇上了幾個刺客。


 


如果不是運氣好身邊的皇後娘娘替他擋了一劍,估計他早就去見先皇了。


 


可我實在很難把刺客,同自己面前這些笨手笨腳安慰我的大漢聯系起來。


 


而他的話在我心裡也落下了粒種子,陛下如此昏庸,為何不能讓其他的皇子上位呢?


 


不過此時這個念頭,還隻是處於種子的階段。


 


大漢們說我父親是個難得的好官,所以平日裡經常罩著我。有他們在,牢裡生活沒那麼難過。


 


就連獄卒也會把最好的那份吃食留給我,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秋大人是個好官。


 


所有人都知道我父親是個好官,偏偏陛下不覺得。


 


我被關在大牢裡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似的,直到某次獄卒背著我抹眼淚……


 


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倒塌了,他不敢和我說話匆匆離開,但我心裡清楚得很。


 


我的家人沒了。


 


我的家也沒了。


 


06


 


穆溫瑜嘆了口氣伸出手,他為我重新插好發間的鳳簪:「平樂,等解決了這件事。以後你就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別再去想以前,該看看未來了。」


 


鳳簪有些重他下手再輕也會有感覺,這讓我回過神來。


 


我避開他這句話:「奚家和奚夫人娘家由我來處理,麻煩九千歲這些日子為此事勞心費神了。」


 


「好,若是遇上棘手的事,就派人告訴我。」


 


穆溫瑜收回自己的手,仔細叮囑著。


 


我低聲應下,等回到宮中帶著一隊御林軍直朝奚家S去。


 


蟄伏五年為的就是,今日將他奚家攪個天翻地覆。


 


我並沒有將自己出行的消息特意隱瞞下來,所以長街周圍滿是百姓。我是故意這樣的,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能夠看見,他奚家是怎麼樣的「清流世家」!


 


馬車行駛速度快,等我趕過去也不過兩刻鍾的時間。整座宅院已經被穆溫瑜先前派過來的人,給層層包圍住。


 


他們戒備森嚴裝備精良,別說是逃走個大活人,哪怕是要逃走隻老鼠都成問題。


 


在我的示意下,奚家府上所有人都被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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