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拼S救下公主,公主為報救命之恩,甘願入府為妾。
聖上心疼女兒,夫君便以過門十年無子為由,欲休棄我,另娶公主為妻。
我出身名門謝氏,當初下嫁給他,隻為一份真情。
可如今他拋妻棄女,還欲奪走我的嫁妝。
他似乎忘了,他的為官之路是我鋪平的,府上一切都是我打點的。
想要踩在我的頭上攀高枝,簡直是白日做夢。
顧述懷用官職威脅我,隔日卻被罷職。
我笑道:「顧大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買根蔥,也得問問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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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汴京城內出了一件大事,堂堂一國公主在上山禮佛途中竟被流寇所擄,更有趣的是竟是一介文臣顧述懷領禁軍前去營救的。
這件事雖被大內壓下,但仍在京中掀起不小的風浪,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彼時我正帶著女兒映芷,在雲浣坊為老太太裁制壽辰穿戴的春裝。
映芷低聲問我:「母親,此事是真的嗎?」
我溫柔地回答:「此事涉及朝廷,私下不要過多議論。」
話畢,隔間傳來交談聲。
「懷郎,好看嗎?」女子聲音嬌軟俏皮。
男子笑了笑,語氣溫柔含著寵溺:「殿下穿粉色最好看,嬌嫩可人。」
窸窸窣窣的聲響落入耳裡,我似乎看見了女子在男人面前轉著圈,然後緩緩落入他懷裡。
耳鬢廝磨間,女子的聲音漸漸迷離,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隨之響起。
我愣在原地,慶幸方才我試衣時,讓丫鬟陪著映芷去福源齋吃點心去了。
我雙手握緊,那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腦海,是我的夫君顧述懷。
顧述懷於房事上一向沉穩克制,可如今青天白日竟偷偷與人私會,這女子還是當朝公主。
這些日子,他忙於朝廷之事,已有大半月未回府了。
卻原來,竟是忙著在陪公主殿下。
我與顧述懷是年少夫妻,最艱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竟也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前些日子,李大人在外偷偷養了一個妾室,被他家夫人知曉後,領著人便鬧上了衙門,此事鬧得京城皆知,李大人險些為此丟官罷爵。
我還記得當時我問他可會如此?
他語氣堅定,坦言絕不會有其他女人。
十年來的信任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成親十載,我從不曾懷疑過他半分,如今才明白有多可笑。
我佯裝不知,回府後派人捎去口信,詢問他何時回家。
下人快馬加鞭將話帶給了顧述懷,他答說今晚歸府。
一直等到子時,顧述懷才回來。
我伏在桌案上睡著了,他從我手裡拿走針線時,驚醒了我。
俊朗的眉眼,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溫潤如玉。
「夫人辛苦了,仔細熬壞了眼睛。」
他面色從容,瞧不出絲毫破綻。
待我也一如既往地溫柔,隻是現在卻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哪有夫君操勞政務辛苦?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
他脖頸上若隱若現的紅痕,曖昧又刺眼。
這是公主對我的試探,也是給我的下馬威。
其實我在去歲中秋宮宴上見過她,烏發如雲,膚如凝脂,金簪斜插入鬢,美得張揚個性。
她指了指我:「顧大人是難得的才俊,夫人真是好福氣,能嫁給這樣一位夫君。」
當初我並未多想,現在細細想來,他們之間的私情或許是始於當日。
思及此處,我紅了眼眶,心間鈍痛。
顧述懷見我神色有異,急忙將我摟進懷裡。
「這是怎麼了?可是不舒服?我去請大夫來瞧瞧。」
即便他特意換了身衣裳,可沾染上的脂粉香仍然難遮蓋,我輕輕推開了他。
「今日外出時,偶然聽人議論,說是你拼S救下公主,公主為報恩,甘願嫁給你為妾,可是確有其事?」
我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捕捉到他眼底的驚慌。
他說謊時,總是下意識地看著自己的鞋尖。
「流言蜚語豈可當真?」
「阿楹,你不要多想。當日娶你時,我向你保證過此生隻會愛你一人,我怎麼會舍棄你,另娶公主呢?」
「再說堂堂一國公主,豈會為人妾室?」
我點點頭,公主自然不會做妾。
她要的,是顧家大娘子的位置。
「我累了,先去書房歇息了,明日還有一大堆公文要處理,你也早些睡吧。」
我仔細算算,好像確實從去歲中秋後,顧述懷便不再留宿宜蘭軒。
他總是會尋各種借口,來躲避與我親近。
現在想來,他在外面偷腥酣飽,哪還有精力花在我身上?
2
翌日清晨,我帶著映芷在老太太院裡伺候早飯時,老太太看似隨意地提了一句。
「此事想必懷兒尚未與你提及。」
我頷首,溫柔答了聲是。
老太太擱下筷子,慈眉善目地看了看我,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日公主落難,陛下派禁軍前去營救,是懷兒帶軍前往的。」
我點點頭,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素來端莊持重,不管遇到何事,永遠臨危不亂,鎮定自若。
「夫君盡心朝政國事,這是他應盡的職責。」
老太太冷哼一聲,顯然是見不慣我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
我嫁入顧家十載,孝順公婆,體貼丈夫,和睦妯娌。
將顧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鞠躬盡瘁,妥帖謹慎。
可仍舊會被老太太以各種由頭責罰立規矩,在她眼裡,自己的兒子永遠是最好的,似乎她對待我越苛刻,越能彰顯自己不為權勢所動。
而顧述懷年幼時家中變亂,老太太獨自拉扯他長大。後來年少中榜,也算光耀門楣。可奈何家中實在太過清貧,我嫁過來後,全靠嫁妝支撐著整個顧府。
隻是不承想他發達後第一件事,就是回頭踩一踩我這糟糠之妻。
老太太雖看著慈眉善目,卻是最有心機的女人。她慈善的面容下,是一顆狠辣的心。
「你倒是沉穩大度。」
「也好。」
「等公主嫁進來,你也要同她好好相處。」
映芷聞言臉一白,眼眶發紅蓄著淚,憤恨地反駁。
「憑什麼?」
老太太挑了挑眉,溝壑縱橫的臉上有了怒氣,不滿映芷對她的不敬。
「長輩說話哪兒輪得到你插嘴?頂撞長輩,去祠堂給我跪著。」
老太太用力地拍了拍桌子,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使了使眼神,便有幾個女使上前去拉映芷。映芷不肯就範地揮舞著拳頭,嘴裡依舊不依不饒。
「堂堂公主竟也願意與人為妾,共侍一夫,破壞別人家庭,當真是比那些賤籍女子還不如。」
「誰說公主要為妾的?」
顧述懷的聲音冷冷響起,蘊含著一股濃濃的怒意。
我回頭看向他,絳紅色的官袍尚未來得及換下,應該是急匆匆趕來,手裡還握著一道明晃晃的聖旨。
3
「懷兒,你可算回來了!」
「你還是趕緊管管你這女兒吧,小小年紀口舌如此厲害,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老太太故作難受地倚靠在吳嬤嬤身上,握著帕子的手微微顫抖,像是被映芷氣狠了。
顧述懷蹙了蹙眉,面色冷峻,眼神凌厲地掃向映芷。
他走上前,揚手便要打她,卻被我攔下。
「夫君這是何意?」
這是我第一次忤逆他,仰首迎上他冷漠的眉眼,不卑不亢,氣勢十足。
他甩開手,理了理領口,遂正聲道:「我已向聖上請旨,你過門十年無子,如今教養不善,氣壞母親,犯了七出之條,我要休妻。」
我勾唇淺笑,他終於按捺不住了。
「還記得昨晚我提及此事,你矢口否認,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此生隻會愛我一人。」
「怎麼?短短一夜,你要休了我,娶公主為妻?」
顧述懷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休妻?」
我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試圖從中看清他的真面目。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瞞你。」
他抬眸看向我,神色冷漠,臉上毫無愧疚。
「公主心善,心疼女子艱難。若你願意,可以降為妾室,居於後院,侍奉好婆母和主母,我顧府還有你一席容身之地。」
我自嘲一笑,雖然這些年顧述懷對我不再如從前般恩愛,但至少面上還過得去。
他遵守諾言,沒有納妾,隻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今他得了公主青睞,想要攀龍附鳳,欲拋棄糟糠之妻,又想博個好名聲,怕天下人斥罵。
「這麼不要臉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還是她?」
「扶楹,不得放肆!」
我抬眸,臉上露出鄙夷。
從我嫁進顧家後,從來都溫柔賢惠,這是我第一次衝他發脾氣。
「既搶了他人夫君,又想讓天下人說一句知恩圖報,這宮裡教養出來的公主,竟如此不知廉恥,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顧述懷氣得發抖,伸手指著我大罵。
「猖狂無知婦人,你有幾條命膽敢辱罵公主?」
我目光平靜,拉著映芷的手往外走。
「不是要休了我嗎?我等著你的休書。」
隻見他的臉色白了又白,仰頭長嘆了一口氣。
老太太急忙拉著他詢問:「我兒這是怎麼了?還不趕緊休了她,早日迎娶公主進門,以後咱家也算皇親國戚了。」
顧述懷頹然地坐在木椅上,單手撐著眉骨,面露難色。
「雖說是聖上賜婚,但迎娶之禮不可懈怠。如今府中之事皆由扶楹操持,我的俸祿尚且不夠府上開銷,怕是一時半刻拿不出銀子來。」
老太太顰了顰眉,也跟著嘆了口氣。
當初我下嫁給顧述懷,父親心疼我,陪嫁了數不盡的嫁妝,田產店鋪金銀首飾僕人,幾乎陪嫁了半數家產。
要知道謝氏乃名門望族之首,可謂富可敵國。半數家產,那已是不菲之數。
「可陛下本意並不是要我真的休妻,如今內憂外患,邊關年年戰亂,國庫空虛,急需銀兩。」
老太太眼睛一亮,急忙拉著他的手。
「她不是一心要走嗎?但可別忘了,她還有個女兒。孩子可是我顧家子孫,若她想要女兒,就得將嫁妝都交出來!」
4
「母親,你不難過嗎?」
我回到宜蘭軒後,吩咐下人備好禮品,又端坐於妝臺前細細描眉點翠。
「映芷,你要記得,在這世上女子本就艱難,永不可將期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他既辜負了我們母女,我也沒有什麼好留戀不舍的。」
「當日他求娶我時或許確有真心,隻是如今我們緣分已盡,既如此,那我便舍棄了他。」
我描好眉,抬眸看著她,眸中閃著光芒。
是困於後宅數年不曾有過的光芒,裡頭有自由天地,有無拘無束。
「我今日帶你去見一個人,你或許會明白母親的用意。」
馬車一路疾行,行至長公主府邸前停下。
我遞了拜帖,很快便有打扮貴氣的奴僕迎我們前去正廳拜見。
長公主府極盡奢華,是當年先帝下旨所建,搜羅盡天下至寶,隻為博他這唯一的女兒一笑。
大堂之內,長公主斜躺在貴妃榻上,她身著紅色錦緞織就的華服,滿頭珠翠,珠光寶氣。
雖已年過三十,卻依舊風華絕代,皮膚細膩白皙。
「扶楹,本宮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她喚得親切,忙吩咐人賜座上茶。
「殿下深謀遠慮,當日是我目光短淺,如今已無後顧之憂。」
長公主乃先帝唯一的女兒,卻與當今天子不睦。她這人睚眦必報,快意恩仇。
當初皇帝剛登基,為了平定外患送她遠去和親。
雖說公主和親是常事,但皇帝心疼自己的女兒,又不滿手握重權的長公主,所以即便當初長公主早已有了心儀之人,隻待為先帝守孝後便議親,皇帝仍舊不顧一切下旨命她和親。
「我這皇兄雖登基當了皇帝,卻是個糊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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