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術室裡隻有我和曾星星兩個人,我爸應該是在外面準備手術。

我挑了挑眉問她,“ 怎麼,陰謀詭計沒得逞,很失望？”

 

她愣了一瞬,隨後又高傲地昂起頭。

 

“ 算了,讓你知道也沒什麼。”

 

她惡狠狠地戳著我的臉頰,“ 這就是你媽當年插足我爸媽感情的代價,你作為她的女兒,就該替她償還因果。”

 

外頭的腳步聲漸近,我拿起旁邊的手術刀架在自己的臉上。

 

“ 你別過來,如果我毀容了,呵呵,你就永遠別想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刀刃壓著我的臉頰滲出幾顆血珠,曾星星嚇了一大跳,“ 好,有話好好說,可千萬別傷到了我的臉,我以後還要靠著這張臉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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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已經被當作了她的囊中之物。

 

我趁機抄起一旁的置物盤砸暈了她。

 

我爸步履輕快地進了手術室,哼著小曲。

 

在掀開簾子的那一刻傻眼了。

 

原本應該躺在那裡的我變成了曾星星。

 

她被捆得嚴嚴實實,嘴裡塞著一塊紗布。

 

他緊張地抽走那塊紗布,曾星星尖叫著提醒他,“ 爸,那個賤人根本沒喝水！”

 

聽到這句話時,他臉上閃過驚慌之色。

 

“ 怎麼會？那她人呢？”

 

我從簾子後舉著手術刀慢慢逼近。

 

“ 爸,我在這呢。”

 

我的嘴角扯出一抹頑劣的微笑。

 

他慌了,勸我放下手裡的刀子。

 

我沒理,靠在旁邊的牆上冷靜地說著這些天的心路歷程。

 

“ 爸,我從小就覺得很奇怪。”

 

“ 為什麼我和妹妹都是你們的親生孩子,但你和媽卻一直區別對待我們。”

 

“ 從小,我就被要求著將自己得到的所有東西讓給妹妹,小到一塊糖,大到上學時暗戀我的男生。所有的一切,隻要她曾星星看上的就必須得到。”

 

“ 到前幾天,我才知道,原來我並不是媽的孩子,這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 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我也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呢？”

 

還被綁在手術臺上的曾星星尖叫道：“ 因為你是那賤人生的,爸不愛那賤人,怎麼會愛你！”

 

我爸白了臉,衝她吼道：“ 閉嘴！”

 

曾星星頭一次被這樣對待,立刻紅了眼眶,委屈道：“ 爸！”

 

我爸額頭上冒出冷汗,“ 沫沫,冷靜啊。”

 

“ 爸爸怎麼會不愛你呢,你和星星都是爸的孩子,爸向來是一視同仁的。”

 

我咬著後槽牙,“ 你放屁！”

 

“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換臉這事就是你為了迎合方曼文主動提出的！”

 

“ 曾賢,你就是這個天下最無恥的男人。”

 

“ 為了往上爬,拋棄自己的老婆和女兒！”

 

7

 

曾星星怒道,“ 別瞎說了,你媽才是小三。”

 

我抄起手邊的東西砸了過去,“ 給我閉嘴。”

 

曾星星感受到腦門上流下溫熱的液體才閉了嘴,眼神還是很憎恨。

 

眼見著我揭露了真相,曾賢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 沫沫,不是這樣的,不是......”

 

聽到裡頭的動靜,守在門外的方曼文衝了進來。

 

見我舉著手術刀,疼愛的女兒被捆在床上,她眼睛都紅了。

 

她在門外聽到了我的話,眼神充滿著恨意。

 

“ 我呸,要不是你那賤貨媽勾引你爸,我早就跟你爸在一起了,也不會讓你這個小賤人生下來。”

 

“ 就因為你媽長得漂亮,從小就處處壓我一頭,隻要我們一起出現,我從來就不會被注意到,就連我的暗戀對象也被你媽搶走,我隻是拿回了原本就該屬於我的一切。”

 

“ 可我沒想到,就算我將你留了下來,帶在身邊,故意苛待你,給你穿地攤上買的衣服,打扮得灰撲撲的,給星星穿漂亮衣服,報了很多興趣班培養她的氣質,可你們倆姐妹一起出門,大家還是隻會誇姐姐漂亮,我的女兒也和我當年一樣總是被忽略。”

 

“ 甚至,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遺傳了你爸的智商,就連學習成績都比你妹妹優秀太多。”

 

“ 憑什麼？！我不甘心！”

 

“ 就因為你的不甘心,毀了我媽,毀了我！”眼淚流出眼眶,我崩潰地咆哮道。

 

方曼文扭曲地笑道：“ 是又怎麼樣？你們母女倆都該S！”

 

“ 所以我早就決定了,隻要是我女兒想要的一切我都要讓她得到,包括你的臉。”

 

看著她小人得志的樣子,我隻覺得反胃。

 

“ 方曼文,十六年不見了,你還是這麼不要臉！”

 

手術室門口出現了一張和我相似度高達99%的臉。

 

女人的身後,是一排舉著槍的警察。

 

還沒等這對夫妻反應過來,他們就被警察制服在了地上。

 

女人溫柔地掰掉我手裡的刀子,安撫著還在顫抖的我。

 

“ 乖,別害怕,媽媽來了。”

 

聽到【媽媽】兩個字,我這才松懈下來,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回去前,我通過很多層關系聯絡上了遠在國外的親媽。

 

將上一世發生的告訴她之後,原以為她會不相信,沒想到她卻十分信任我,告訴我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剩下的交給她處理。

 

此刻,望著眼前那張和我極為相像的臉,我失聲痛哭起來。

 

女人見狀,和我擁抱著,也哭了起來。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這些年回來過很多次,一直在尋找我的下落。

 

方曼文不讓我爸和她見面,告訴她我早幾年就得了重病S了。

 

她不相信,這些年也暗中打聽過,可知情人告訴她,曾家沒有另外一個大女兒,方曼文隻生了一對雙胞胎。

 

並且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回國時方曼文都對她的動向一清二楚,就連她想親眼看看那對雙胞胎女兒確認時也都會被阻止。

 

被拷著的方曼文不服氣,氣急敗壞,“ 憑什麼抓我們,我老公隻是按正規流程進行手術。”

 

我將揣了一路的破手機從袖子裡掏了出來。

 

手機裡傳出兩人的對話。

 

方曼文聲音很平靜,“ 她就算不願意又怎樣,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接著是曾賢的聲音,“ 好了,你別擔心了,大不了我從醫院拿點三唑侖之類的把她弄暈過去不就好了,到時候還不是隨我們擺弄。”

 

三唑侖屬於國家管制類精神藥品,常被不法分子用於犯罪,能夠使人迅速昏迷。

 

方曼文驚恐地顫抖,“ 不可能,這錄音是偽造的。”

 

我笑了笑,多虧當年曾星星執意要辭退保姆。

 

方曼文將家裡的打掃都交給了我,每天都讓我跪著用抹布擦拭地板,要做到家中沒有一粒灰塵,因此家裡的每個S角我都了然於心。

 

這才能做到將手機放在S角裡好幾天也沒人發現。

 

方曼文和曾賢這才認了罪。

 

8

 

方曼文和曾賢都被判刑入獄。

 

但由於夫妻倆在口供裡一致撇清了曾星星的嫌疑,曾星星沒有任何事。

 

處理完國內的一切,我媽帶著我出了國。

 

這些年,她為了找到我之後能給我更好的生活,在國外自學考證,成為了當地有名的心理醫師,也開了自己的心理診所,賺了不少錢。

 

我才知道,原來我連學習好也不一定是遺傳我那個便宜爹。

 

我媽一直成績不錯,隻是為了給家裡減少負擔才決定畢業後就結婚。

 

我沒有再聯系之前那位星探,因為我一直對娛樂圈不感興趣。

 

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國外著名的醫學院,繼承了我那可惡的爹的職業,成為了整形外科的醫生。

 

二十五歲那年,我從醫學院畢業,回到了國內頂尖的整容醫院任職。

 

從我手下出來的臉,無一不是像天生麗質的大美人。

 

短短的時間,我就積累了很多成功案例。

 

因為高超的審美,和能給每個客人都能設計出和她們自身十分匹配的五官,很快就揚名整個醫美界。

 

二十八歲那年,我從助理那裡接到了一個預約。

 

“ 唐醫生,這是剛剛預約的客人,她的訴求是改投換臉,她是演員,希望自己的五官更加上鏡。”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我笑了。

 

“ 行,我明白了。”

 

“ 我會給這個客人設計一個【特別】方案的。”

 

手術結束後,曾星星被推進病房。

 

她看著鏡子中滿臉紗布的自己,向我欣喜道謝。

 

“ 唐醫生,真是太謝謝你了。”

 

“ 我原生長相普通,這些年一直跑龍套,總是得不到好機會,要是我能換臉成功,就再也沒有選角導演會嫌棄我的長相不上鏡了。”

 

“ 如果我以後紅了,第一個感謝的就是你。”

 

聽著她的話,我笑眼彎彎。

 

她不知道,當年我認回親媽後就改名換姓。

 

現在的名字叫唐如星。

 

這是我剛出生時我媽給我起的,寓意是希望我如明星般閃耀。

 

可就連名字都被方曼文偷走給了自己的女兒。

 

“ 這是我份內的事,不過,你做這麼大的手術,家裡人怎麼也沒來照顧一下。”

 

聽到我提起家裡人,曾星星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 我是孤兒。”

 

我有些詫異,迫不及待地追問,“ 你怎麼會是孤兒呢？”

 

曾星星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孤兒還能從臉上看出來？”

 

“ 當然不是。”我連忙解釋道。

 

“ 看曾小姐你的氣質這麼好,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生的小孩。”

 

曾星星聞言笑了出來,“ 是麼。”

 

“ 你猜得沒錯,不過,後來我們家出了一些意外,爸媽被陷害入獄,我媽是個善良的人,在獄裡被那些窮兇惡極的犯人霸凌也不知道反抗,後來被獄霸發生爭執被捅S了。”

 

“ 我爸原本也是整形外科的醫生,隻是出獄後得了帕金森,又被吊銷了營業執照,沒法再當醫生了。”

 

“ 現在隻能靠收廢品為生。”

 

我沒計較她話裡的顛倒黑白。

 

聽到這家人的現況,我滿意地笑了。

 

可我沒想到曾星星會將自己的家事都告訴我,有點意外。

 

沒想到末了她又添上一句。

 

“ 我家境不好,當年都沒能上完高中,整形的錢都是這些年跑龍套一點一滴攢下的。”

 

“ 您看,手術費能不能給我打個折。”

 

我這才想起來,當初接下個案的時候,助理和我說,這位患者選擇的是分期付款。

 

拆布的那天,曾星星滿臉期待。

 

不停跟我說著幻想的未來生活,比如等她紅了之後,她就要打那些以前瞧不起她的人的臉。

 

等她紅了,那些看不上她的導演求她當他們新劇的女一號,她一個都不會理。

 

我笑著道：“ 放心,你將來一定會火遍大江南北的。”

 

可等紗布拆下以後,她就傻眼了。

 

原本雖然的臉雖然相貌平平,但也還算順眼。

 

如今卻變成了蛇精轉世。

 

圓潤的下巴變成了錐子,一低頭好像就能扎爆自己的胸。

 

芝麻綠豆眼非但沒改善,還被我劃了一刀極寬的雙眼皮。

 

眼皮之間的距離寬得能開一家正新雞排。

 

看起來十分驚悚。

 

而原先的大蒜頭鼻被我塞進了超高假體,山根直衝天靈蓋。

 

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曾星星尖叫了起來。

 

“ 鬼啊!!!”

 

此刻,我終於揭下那個從頭到尾一直焊在自己臉上的口罩。

 

“ 怎麼樣,我定制的【特別】方案,你還滿意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