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本來已經釋懷的情緒，不知何時又被點燃。

 

我氣不打一處來，憤怒地給她回復，【他是你的。那種垃圾，你想要就拿去吧。】

 

下車的時候，我又吐了裴澤一身。

 

但他沒生氣，脫下外套，扶著我進了公寓。

 

那一刻，我覺得他溫柔得就像是天神。

 

16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吧。

 

又或許是，許多次我最窘迫難堪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都是裴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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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好像，突然對他變得依賴。

 

尤其是他抱著我時，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清淡香氣。

 

讓我忍不住想要貪戀，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

 

於是，我也真的那麼做了。

 

裴澤把我扶進屋的時候，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四目相對，我的臉紅得不像話。

 

「裴澤，你是不是喜歡我？」

 

「……」

 

回應我的，是裴澤的沉默。

 

他摟住我的腰，將我平放到了床上。

 

「你喝醉了，好好休息。」

 

他的語調聽不出什麼情緒，我不由有些失落。

 

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可他起身要離開的時候，我卻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袖。

 

因為酒醉，我迷迷糊糊閉著眼，說的話也不經大腦思考。

 

「裴澤，其實跟你接吻的感覺，還挺好的。」

 

「你這個人，看起來很高冷。但嘴巴親上去很軟。」

 

「身體也很溫暖，抱起來很舒服。」

 

「嗝——」

 

我打了個酒嗝，松開了手。

 

身體和腦袋陷入濃重的疲憊之中，我像是說夢話般低聲自言自語。

 

「我一定是瘋了，竟然有點想跟你談戀愛。」

 

「你是江辰的室友，他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肯定要氣S了吧。」

 

「雖然是他出軌在先，可這麼一來，也算被室友挖了牆角。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會氣得跳腳。」

 

「不過我知道，你應該也不會喜歡我這麼無趣的女生吧？單純又好騙，簡直無聊透頂。」

 

「我到底在說什麼？失戀了之後開始瘋言瘋語了嗎？」

 

「裴澤，你還在嗎？我剛才都是開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吧，也許有一半不是開玩笑的。我允許你笑我，但到今天為止。」

 

「我隻是在發酒瘋……發酒瘋罷了。你…你別……」

 

之前朋友跟我說過，我一喝醉，話就會變得非常多。

 

而且還會一本正經胡言亂語，跟清醒的時候判若兩人。

 

所以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也不知道，裴澤到底聽進去多少，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17

 

一覺醒來。

 

房裡隻有我一個人。

 

因為宿醉的緣故，我的腦袋疼得幾乎要炸掉。

 

而與此同時，對於昨晚的記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腦一片空白。

 

記憶中的最後一個畫面，似乎還在昨晚的飯局上，被油膩的中年男人拉著手腕。

 

叮咚——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開門。

 

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是江辰。

 

「你來幹什麼？」

 

看到他，我頭疼得更厲害了。

 

「溫阮，我真的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心裡已經開始罵髒話了。

 

昨天還在酒店跟林悅你儂我儂，今天一大早又來跟我演上了？

 

我瞟了眼他脖子上明顯的曖昧紅痕，握了握拳頭。

 

「江辰，別逼我扇你。」

 

江辰一愣，似乎沒想到幾天不見，我對他的態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他還沒有放棄的意思。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裴澤拿著一袋子東西，走了過來。

 

「裴澤，你怎麼來了？」

 

江辰疑惑，上上下下打量裴澤。

 

裴澤不動聲色走過來。

 

我才看到，他手裡拿的，是打包好的早點。

 

「昨晚，我們在一起。」

 

裴澤攬住我的肩膀，將我拉進了他的懷裡。

 

他就那樣看著江辰，完全沒有把他眼底的驚訝放在眼裡。

 

「你——你們？」

 

在江辰顫抖的語調中，裴澤轉身帶我進了屋。

 

關上門。

 

裴澤的氣場變得比剛才還要凜冽。

 

早點被他隨手放在一旁的鞋櫃上。

 

他將我抵在門背後，漂亮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昨天你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答復你了。」

 

「？？」

 

我愣住，茫然地看著他。

 

我問他什麼了？

 

「我願意。」

 

他願意？

 

願意什麼？

 

下一秒，裴澤的吻襲上來，將我的全部疑問都堵在了喉嚨口。

 

我瞪大了眼睛，忘記了反應。

 

江辰在外面拍門。

 

「開門！溫阮！你給我開門！」

 

「裴澤——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們昨晚在一起！」

 

「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竟然挖朋友的牆角！怪不得那天做遊戲的時候，你摟著溫阮親得毫不猶豫，你早就惦記上了對吧！」

 

「你們給我開門！有本事開門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辰的叫囂。

 

裴澤把我親得更用力。

 

曖昧的津液交纏聲，劇烈的喘息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外面的江辰，顯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在幹什麼？！裴澤，你這個混蛋！溫阮是我的女人！你 TM 的！」

 

裴澤不管不顧，將我摟得更緊。

 

我的身體緊貼著他的，熱源從他的身體源源不斷傳遞給我。

 

他的手撫著我的後背，一寸一寸，溫柔旖旎，曖昧到骨子裡。

 

不知何時，我從剛開始的錯愕茫然，完完全全陷了進去。

 

本來抵在裴澤身前的雙手，也不自覺松開，輕輕環上了他的背。

 

唇舌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那種被追逐，被佔有，被撩撥的觸感，讓我渾身發麻。

 

也讓我徹底淪陷。

 

我突然聽不見江辰的任何聲音了。

 

能感受到的，隻有裴澤強勢的唇舌，火熱的溫度，還有將我包裹的濃烈氣息。

 

18

 

江辰終於走了，外面安靜下來。

 

裴澤放開了我。

 

我喘著氣靠在他胸口，久久平復不過來。

 

他雙手交叉搭在我腰間，讓我靠在他身上。

 

「我……我昨天問你什麼了？」

 

冷靜下來後，我紅著臉重新看向裴澤。

 

裴澤勾了勾唇角，泛著水光的紅豔唇瓣，誘人的仿佛男狐狸精。

 

「是真不記得了，還是裝不記得了？」

 

「……」

 

「你問我，願不願意跟你談戀愛，你忘了嗎？」

 

他抵著我的額頭，聲音溫柔到S。

 

「……」

 

昨天晚上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翻湧而來。

 

我好像……真的什麼都說了。

 

除了這個，還有比這更羞恥的也說了。

 

天哪。

 

「可是溫阮，你是真心的，還是……隻是想用我來報復江辰？」

 

「就跟之前的吻一樣。」

 

「溫阮……你喜歡我嗎？」

 

裴澤的眼神忽然染上了幾分不安和彷徨。

 

他盯著我，我連呼吸都不會了。

 

「不喜歡，還是不確定？」

 

「我……」

 

「我怎麼做你才能確定？」

 

裴澤捏住我的下巴，「這樣嗎？」

 

唇瓣重新貼了上來。

 

一個纏綿悱惻的吻結束，我暈乎乎的。

 

「有答案了嗎？」

 

「……」

 

我心跳快得異常，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不確定？那再來一次。」

 

裴澤的吻，一個接一個。

 

讓我完全沒了招架的能力。

 

到最後，我隻能攀著他的肩膀，求饒。

 

「不……不要了。」

 

「我確定。」

 

裴澤看著我，等著我的答案。

 

可那架勢，仿佛在說：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親到你說出我想要的答案為止。

 

「喜歡。」

 

「是真心的。」

 

我一直覺得，裴澤高傲淡漠，是個無欲無求的人。

 

可沒想到，他的佔有欲，強得可怕。

 

剛才，他幾乎要把我生吞活剝下肚。

 

可是……

 

我卻一點都不覺得討厭。

 

心動得都要瘋了。

 

我終於理解了一個詞，叫生理性喜歡。

 

不是日久生情，也不是權衡利弊。

 

就是他站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那種生理性的衝動。

 

讓我確定。

 

19

 

大概是受了刺激，江辰開啟了狂暴模式：報復裴澤。

 

幾天後，江辰向公司舉報，裴澤泄露內部的商業機密。

 

不知道他通過什麼途徑，一板一眼地拿出了裴澤和競爭企業人員的聊天記錄，以及一些保密文件的交付記錄。

 

向上級匯報完，從會議室出來，江辰一臉得意地走到裴澤的辦公桌前。

 

「裴澤，你完了。」

 

裴澤沒說話，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江辰以為，很快就能看到裴澤收拾包袱走人。

 

可下午，被公司的人事部和法務部叫走的人，是他自己。

 

三個小時後，江辰滿臉灰白地回到了工位前。

 

江辰被辭退了。

 

隔天，公司出了通告，披露了江辰蓄意偽造資料，陷害同事，並且泄露公司內部商業機密的事實。

 

「你知道為什麼這件事那麼快就被查出真相了嗎？」

 

邊上的同事，一臉八卦地湊過來。

 

我有些茫然，「到底發生什麼了？」

 

「江辰造假陷害裴澤，可他不知道，裴澤其實是公司的太子爺，之前一直隱姓埋名在公司裡鍛煉。誰家太子爺會泄露自家的商業機密？所以上層很快派人去調查。江辰手段低級，一下子就被查出來了。」

 

「這不，白白斷送了自己的前途。真是大快人心啊！」

 

同事拍手叫好，我卻內心震撼。

 

裴澤……竟然是大老板的兒子？

 

我火速去查看了公司法人的名字，果然……姓裴。。。

 

從前，我隻覺得裴澤高冷淡漠，看起來拒人於千裡之外。

 

但不知道為何，身上有股強大的氣場。

 

讓人憧憬又畏懼。

 

原來，這該S的冰冷松弛感，是源於他太子爺的身份啊。

 

20

 

除了江辰咎由自取被辭退，林悅那位當總經理的舅舅，也跟著被貶職成了部門經理。

 

而林悅本就是實習生，實習期結束，並沒有被錄用。

 

江辰被辭退後沒多久，林悅也收拾東西從公司消失了。

 

我從別人口中得知，林悅和江辰，沒有在一起。

 

林悅家條件優渥, 算得上是個千金大小姐。

 

可江辰家裡, 不過是普通的工薪階層。

 

林家根本看不上江辰，得知林悅對一個三無男心心念念，她父母很快出面斷了她的念想。

 

這也是為什麼，江辰分明和林悅曖昧不清，卻始終不願意對我放手的原因。

 

江辰自己心裡清楚得很。

 

他當不了鳳凰男，找我這樣的經濟適用女才是最佳選擇。

 

當初帶他回家, 我父母因為疼愛我，所以承諾，我們結婚，婚房由他們出資購買。

 

如此一來，婚後江辰可以說毫無經濟壓力，坐享其成。

 

不過到頭來, 竹籃打水一場空，自作自受。

 

21

 

我和裴澤正式交往了。

 

不過是偷偷的。

 

他是太子爺, 身份特殊。

 

之前還是個秘密, 現在被公開, 那自然每天都有好幾百雙眼睛盯著。

 

我討厭受人關注的感覺，所以不想公開。

 

裴澤尊重我的選擇。

 

在公司, 我倆還是維持著原來的關系，裝不熟。

 

熱戀期的恩愛和甜蜜，隻有回到家才能釋放。

 

裴澤換了住處, 重新在公司附近買了一套公寓，和我一起同居。

 

某天加班回到家，我發現家裡的燈開不亮。

 

「裴澤, 你在嗎？」

 

我喊了一聲，沒人回應。

 

於是掏出手機, 想問問物業是不是停電了。

 

可下一秒, 就有個人從身後出來，將我抱了個滿懷。

 

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我馬上從驚訝變成了驚喜。

 

「裴澤, 是你嗎？家裡的燈怎麼開不亮？停電了？」

 

「不是。我關掉的。」

 

裴澤一邊摟著我的腰, 一邊拉著我的手移到了他的胸口。

 

我感覺到異樣，下意識發出疑問，「你……幹什麼？」

 

「給你的驚喜，喜歡嗎？」

 

他湊過來, 熾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脖頸。

 

而我的手裡, 多了一根鏈子。

 

金屬的質感冰涼, 可裴澤的身體卻是滾燙的。

 

我輕輕一拉, 裴澤的喉嚨口便溢出滿足的喟嘆。

 

黑暗中。

 

我的臉紅到了耳根。

 

之前似乎跟裴澤說過, 想跟他玩主僕 play……

 

「喜歡。」

 

「喜歡得要瘋了。」

 

我勾住裴澤的脖子，親了上去。

 

一番歡愉之後，裴澤餍足地摟著我, 躺在床上。

 

聲音沙啞, 卻性感異常。

 

「下次換你，穿給我看。」

 

我摸著他喉結處被我咬出來的紅痕，問，「你想看什麼樣子的？」

 

「那天晚上的蕾絲內衣, 我很喜歡。」

 

「不過，換個顏色更好。」

 

「你喜歡什麼顏色？」

 

「不要粉色，要黑色。」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