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頓時止住了淚水。

 

一個衝動的念頭，從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下一秒，我拉過他的手，把他拽進了邊上的休息室。

 

門鎖上。

 

我將裴澤推在門背上，貼了上去。

 

他太高了，我不得不踮腳攀著他的肩膀。

 

「幫我個忙，行不行？」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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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澤微愣。

 

遲疑半秒，我鼓足勇氣，湊上去吻住了他的唇瓣。

 

裴澤還是和上次一樣。

 

沒有半點回應。

 

可正當我羞愧難當決定退開時，他卻突然給了回應。

 

我頓時受到了鼓舞，閉上眼虔誠地親吻。

 

不知過了多久，我喘著氣放開他。

 

抬頭，大著膽子問他，「和我接吻，什麼感覺？」

 

裴澤輕笑，絕美的容顏染上了一抹壞。

 

「你想向我確認什麼？」

 

我緊張地攥緊了手。

 

「像木頭嗎？讓你覺得索然無味嗎？」

 

剛才江辰的話，就像是魔音，一遍遍回蕩在我耳邊。

 

「所以，你是把我當成了工具人，報復江辰？」

 

意圖明顯，很快被裴澤識破。

 

我難堪又窘迫。

 

剛才隻是一時衝動，現在冷靜下來。

 

隻覺得自己的行為太低級。

 

正要抽離時，腰卻被摟住了。

 

「那我……也得收點報酬。」

 

裴澤的吻重新襲上來。

 

卻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根本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沒一會兒，我就被他親得渾身酥麻，站都站不穩。

 

後來，他見我呼吸不過來，終於放開了我。

 

我抵在他胸前，大口喘息。

 

他溫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耳側。

 

語調曖昧低沉，卻帶著溫柔。

 

「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

 

「感覺很好，我很喜歡。」

 

「還想……再來一次。」

 

我怔住。

 

裴澤不等我開口，便再一次吻了上來。

 

那是一個漫長的親吻。

 

結束的時候，我倆的嘴都紅得不像話。

 

「我……你……我們——」

 

我承認，此刻的一切，都超過了我的預期。

 

事情發展成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報復的感覺，好嗎？」

 

「……」

 

我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雖然隻是一時衝動。

 

可不知為何，跟他親吻的感覺卻很好。

 

是江辰從未帶給我的感受。

 

「看樣子，是不錯。」

 

裴澤伸手，微涼的指腹從我的唇瓣上劃過。

 

那裡曾被他熾熱地吻過。

 

如今仿佛還倉留著餘溫。

 

我的心跳得飛快。

 

「雖然被當做了工具人，不過我竟然沒覺得不爽。」

 

「溫阮，如果還有需要，我不介意繼續給你用。」

 

直到裴澤離開後，我才漸漸從剛才的紅溫中回過神來。

 

我瘋了嗎？

 

我在幹什麼？

 

還有裴澤，他到底在說什麼！

 

9

 

我輾轉反側一晚上沒睡著。

 

隔天見到江辰，他還是表現得對我很好。

 

仿佛昨天熱吻著別人，說對我提不起欲望的人，根本不是他。

 

「阮阮，你不能喝冰的，我去給你要杯熱水。」

 

見我拿起桌上的冰可樂，江辰攔下。

 

然後去找服務員要了一杯溫開水。

 

看著面前澄澈透明的水，我心頭一動。

 

上個月，我才帶江辰回了老家，見了父母和親人。

 

我爺爺從小和我最親近，如今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我早日結婚成家。

 

那天，他拉著江辰的手，說讓他好好對我的時候，我偷偷抹了眼淚。

 

江辰說，「爺爺我答應你，我會對阮阮好一輩子的。」

 

爺爺信了。

 

我也信了。

 

10

 

晚上，一群人一起在包廂內玩遊戲。

 

林悅抽到和異性對視二十秒。

 

一屋子的人，單身的男性也不在少數。

 

可林悅，偏偏選了江辰。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江辰看了我一眼，確認我沒什麼反應後，走到了林悅邊上。

 

兩個人對視的二十秒裡，眾人起哄拍手喝彩。

 

雖然我和江辰是情侶，但在公司裡還是很低調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隻有幾個相熟的要好同事知道。

 

他們的表情不太好，不忍地看向我。

 

而我的表情，自然更不用說了。

 

可是江辰似乎完全沒有在意。

 

因為緊接著，林悅又抽到了第二個。

 

要選擇一位異性，讓對方公主抱她，然後做十個深蹲。

 

「我來公司不久，其他人都不熟，我還是選我的師傅江辰行不行？」

 

江辰像是怕有人自告奮勇一般。

 

林悅說完，他就趕快走了過去。

 

「來吧。」

 

他伸手，示意林悅上去。

 

那十個深蹲，看的邊上的人都忍不住臉紅。

 

大概是怕我生氣，結束後，江辰坐回我邊上。

 

「阮阮，你沒生氣吧？隻是做個遊戲，我要是拒絕林悅的話，會讓她下不來臺的。」

 

我沒說話。

 

似乎是終於意識到了我的情緒不對，江辰繼續道。

 

「阮阮，你別這麼小氣嘛。我都跟你解釋了。你要是真跟我生氣，那就太不識大體了。」

 

那一刻，我似乎終於明白，江辰昨晚說的那句「單純又好騙」是什麼意思。

 

我在他眼裡，就是這麼好拿捏的一個人嗎？

 

隨便哄兩句，就什麼都信了。

 

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背著我，和另一個女人打得火熱。

 

甚至當著我的面，也不知收斂。

 

「不生氣，怎麼會呢。」

 

我淡淡回了一句。

 

江辰過來摟了摟我的肩膀，一臉燦爛，「我就知道寶寶最懂事了。」

 

他沒注意到，我嫌惡地避開了身子。

 

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11

 

後來，終於輪到了我。

 

抽到的是：挑選一位異性，熱吻兩分鍾。

 

江辰在一眾人的歡呼聲中，表情不太自然地看向了林悅。

 

似乎有所忌憚。

 

我心中嘲諷，他還擔心上了。

 

怎麼，怕跟我親熱，讓林悅吃醋？

 

「我選裴澤。」

 

我的回答一出，江辰的臉，一下子黑了。

 

旁人起哄。

 

畢竟裴澤是公司的香饽饽，女同事們都惦記著呢。

 

可是因為裴澤的冰山屬性，大家都隻敢遠觀，根本沒人敢選他。

 

「溫阮，你別鬧了。這種事，你怎麼能選裴澤？」

 

我輕輕甩開他的手。

 

「我沒鬧啊。不是你說的，隻是做個遊戲。」

 

「你吃醋了？」

 

「別這麼小氣嘛，這麼多人看著呢，多沒面子。」

 

江辰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坐到了裴澤的身邊，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再幫我一次，可以嗎？」

 

裴澤湊過來，「上次說了，你想用，隨時可以。」

 

我臉不自覺紅了。

 

氣江辰的目的達到，我原想著碰一下嘴巴就算了。

 

哪知道想退開的時候，被裴澤按住了腰。

 

他的呼吸貼著我的耳朵。

 

聲音很小，卻霸道。

 

「熱吻。」

 

「兩分鍾。」

 

「一個都不能少。」

 

「溫阮，既然選了我，就得遵守遊戲規則。」

 

下一秒，我的唇瓣就被裴澤再次封住。

 

兩分鍾結束。

 

我腦袋暈乎乎的。

 

眾人的尖叫和歡呼，充斥著我的整個耳膜，可我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隻剩下一顆跳亂了的心。

 

12

 

結束遊戲出包廂之後，江辰黑著臉攔住了裴澤。

 

「裴澤，咱倆朋友一場，你什麼意思？」

 

「溫阮是我的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這是遊戲，可你也得分輕重不是嗎？」

 

「你不會拒絕嗎？」

 

裴澤站在他面前，態度不卑不亢。

 

我不想給裴澤添麻煩。

 

整件事，是我把裴澤牽扯進來的。

 

於是，我上來，擋在了裴澤面前，灼灼看著江辰。

 

「那你呢。你不會拒絕嗎？林悅選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拒絕？」

 

江辰沒了聲，拉著我去了沒人的地方。

 

「溫阮，你……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怎麼了？」

 

「怎麼了？那我問你，昨天晚上十點，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聽到我的話，江辰的臉色頓時煞白。

 

「我都知道了。看到了，也聽到了。」

 

「江辰，你說的沒錯，我很單純，也很好騙。可我也沒有強求，非要讓你跟我在一起。」

 

江辰急了，拉住我的手，「阮阮，我——」

 

「分手吧。」

 

「好聚好散。別弄得太難看，畢竟咱們以後，還是好同事呢。」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13

 

回去之後，江辰卻開啟了對我的S纏爛打。

 

午休時，他把我約到了公司的天臺。

 

「阮阮，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當時就是一時糊塗，沒經受住誘惑。我現在已經和林悅說清楚，也斷幹淨了！你相信我！」

 

「我發誓，我愛的人是你！隻有你！林悅她，什麼也不是！」

 

「阮阮，我們雙方都見過父母了，也談好了年底要訂婚的！我未來的規劃裡，那個人一直是你！沒有別人！」

 

江辰拉著我的手，聲淚俱下。

 

那張平日裡陽光明媚的臉，此刻看起來懊惱委屈又著急。

 

可不知為何，我的內心卻是如此平靜。

 

難過和不舍，都在最悲傷的那個夜晚。

 

隨著我的眼淚，流失殆盡。

 

「江辰，那天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我抽回手，態度堅定。

 

「我們沒可能了。別再來糾纏我，我不喜歡拖泥帶水。」

 

14

 

我拒絕得很徹底。

 

也懂得公私分明。

 

在公司裡，和江辰的相處模式，回歸到了最開始的同事關系。

 

沒有半點其他。

 

我以為，林悅應該會很高興。

 

畢竟如此一來，她應該也可以名正言順上位成功了。

 

但沒想到，她卻開始針對我。

 

部門的主管帶我參加一個飯局。

 

包廂內，坐著的都是其他幾個部門的管理者，大部分都是四十多的中年人，場面話和社會氣滿滿。

 

我年紀最小，也最沒地位，主管讓我挨個給他們敬酒，我也隻好照做。

 

一圈下來，本就不勝酒力的我，腳跟發軟，有些醉了。

 

沒一會兒，主管說有事要走，把我一個人留下。

 

我覺察到了不對勁，後來終於從邊上人的隻言片語中得知。

 

原來，安排我來這個飯局的人，是林悅。

 

林悅表面上是一個剛進來沒多久的實習生，實際上，卻是公司總經理的外甥女。

 

有了這層關系，她想給誰穿小鞋，那都是分分鍾的事。

 

我意識到自己被下套後，起身想走。

 

卻被邊上的男人拉住。

 

「溫阮，你別不識抬舉，不過就是陪我們喝點酒，你還怕我們吃了你不成？」

 

說話間，男人的手順著我的胳膊往上挪。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而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是裴澤。

 

他旁若無人走到我邊上，一把將我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走。」

 

邊上的男人惱了，一臉地不悅，「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裴澤看了他一眼。

 

這時，男人邊上的另一個男人突然把他拉了過去，在他耳邊小聲低語。

 

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隻是後來，男人看裴澤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惶恐。

 

我也不知為何，裴澤帶我離開，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但還沒來得及細想，我就吐了個稀裡哗啦。

 

門口的牆邊，全都是我的嘔吐物。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裴澤俯下身來，拍了拍我的背。

 

我報了個地址，跟著裴澤上了車。

 

15

 

車上，我收到了林悅給我發來的信息。

 

【別再纏著江辰了。不然，下次就不是被帶去飯局那麼簡單。】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舅舅是誰了吧？在公司，我有的是辦法給你穿小鞋。】

 

我沒回復。

 

沒想到很快，林悅又給我發來了自己和江辰的合照。

 

準備來說，應該是床照。

 

看背景似乎是某家高檔酒店，江辰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在刷手機。

 

而林悅躺在邊上，對著鏡頭比著剪刀頭，悄悄拍下了照片。

 

照片裡兩個人都沒露正臉。

 

但我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是誰呢。

 

【他是我的。】

 

那天江辰來找我求復合的時候，我甚至還以為，江辰說和林悅斷了是真的。

 

我甚至以為，他是真的後悔了在挽留我。

 

原來，我跟他說的一樣。

 

單純，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