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手捧玫瑰花露出現在房間裡，佯裝沒看到皇帝一般聲音清脆又甜美，“娘娘該用玫瑰花露擦拭肌膚了，奴婢這次加了白蜀葵花和鍾乳粉，養顏效果更好呢。”

皇帝詫異的目光和皇後厭恨的目光射向我，我慌忙下跪，奴婢參見皇上，驚擾聖駕，罪該萬S。

 

皇後正欲揮手讓我出去卻被皇帝攔下，明黃繡著金龍的靴子走到我眼前，聲音帶著威壓

 

“抬起頭來。”

 

我抬頭露出一雙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光潔如玉的臉上，是對著銅鏡演練過無數次的無辜又崇拜的神情。

 

皇帝的眼神劃過一抹驚豔，宮中各式各樣豔麗華貴的花兒看多了，碰上我這樣嬌柔又清新的茉莉定然是覺得新鮮的。

 

“皇後如今肌膚緊致白皙，貌若少女，是你用這玫瑰花露擦拭出來的？”

 

我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稟皇上，不止玫瑰花露，玫瑰可美白、桃花能潤色、茉莉可養發、蓮花能瘦身，萬花皆有其用，合理使用便可調和衛氣，使人皮膚柔潤，肌豐肉堅，容貌美麗。”

 

皇帝目光灼灼“那你這鮮花調和衛氣之術，對男子可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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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我的確定答復後，迎著皇後淬毒的目光，我被封為常在，賜封號“花”。

 

7

 

賜居宮殿的時候，我主動選了臨華殿，隻是這次我居右偏殿，比趙芷卉的左偏殿尊貴，位份也高她一階。

 

宮人們簇擁著我移居臨華殿的時候，我瞥見了半掩在左偏殿門後的趙芷卉，她的指甲SS的摳住門框，眼神布滿著說不出的不甘和委屈。

 

接到我的眼神示意後，我身邊的丫鬟綠蘿衝著趙芷卉大喊一聲，“大膽官女子，見到花常在為何不來請安，遮遮掩掩有何企圖”。

 

趙芷卉這才不情不願的走到我面前褔下身子，語調聽起來咬牙切齒“問花常在安。”

 

我沒有應話，怔怔的盯著她頭頂的珠花，前塵舊事流轉在我的眼眸。

 

直到瞧見趙芷卉身形發抖幾乎要站不穩，這才敲了下身旁的綠蘿，“誰許你大呼小叫的，這是本宮的姐姐。”

 

接著我虛扶了一下趙芷卉道，“姐姐不必多禮，畢竟咱們都是從大理寺出來的，一榮俱榮。”

 

趙芷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眼望向我，“清溪，幫幫我。”

 

趙芷卉抬起頭我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如雪白皙的臉竟泛著隱隱的青。

 

終於要開始了。

 

我貼近趙芷卉的耳朵對著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我講完後趙芷卉眼裡迸發出巨大的光彩。

 

“這真的能行麼？”

 

“富貴榮華端看姐姐願不願意一試。”

 

8

 

綠蘿著急忙慌向我通報的時候，我正悠闲的為皇帝配制當月需飲服的花茶。

 

“主子不好啦，趙官女子她，她”小丫鬟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我含笑看她，“綠蘿，別急慢慢講，趙官女子如何了。”

 

綠蘿為我描繪了一出大戲。

 

原來，趙芷卉日日晚上在皇帝每月必去的御花園西南角的玲瓏殘棋局處，身披薄紗起舞，月光下身形曼妙，映著月光，想要扮演一回謫仙人。

 

皇帝去的時間不固定，但每月必去已是整個皇宮的共識。

 

趙芷卉拿不準日期，便日日都是起舞，想著總有一天能碰到皇帝，這曼妙的舞姿配上這若隱若現的流紗裙，復寵就在彈指間。

 

可一連七日，趙芷卉都未碰到皇帝。

 

第八日的時候，她如常又在玲瓏殘棋局旁翩翩起舞，身上那股幽香分外濃鬱，似要將人燻暈。不知哪裡來的小太監正巧路過這裡，看到趙官女子後眼睛都直了，嘴裡直呼仙人。

 

那小太監似是魔怔了一般，燥熱的寬衣解帶，竟要以不能為人道之身對趙官女子行那不軌之事。撕扯尖叫間，趙官女子香肩展露無遺，流紗裙被扯的破爛不堪。

 

好巧不巧，那日正是皇上挑中了去玲瓏殘棋局思考解法之日，龍撵過來時，兩個人還忘我的抱在一起。

 

“據說啊，”綠蘿眼珠子向左右兩邊瞟了瞟，確定沒人後才附在我耳邊“據說啊，那趙官女子的裡衣下，連肚兜都沒穿呢。”

 

我驚訝的瞪大眼睛，趙芷卉，真的比想象中更豁的出去。

 

我隻不過是借了她一味能催情的媚藥，告訴他創造機會與皇上獨處，就有轉機。她便費勁心思給這宮牆裡平添了這麼大的茶餘飯後談資。

 

至於皇帝為什麼會在這日去玲瓏殘棋局呢。

 

周連海在這日下朝後，皇帝用膳的餐食上，加了一道新菜黑芝麻糯米丸子湯。四方形的湯碗下有橫縱紋路酷似棋盤，黑芝麻丸子和糯米丸子黑白交錯，活生生像是一盤棋局的模樣。

 

抿了一口的湯的皇帝當即就決定去玲瓏殘棋局再去思考下那殘局。

 

那小太監也不是意外，正是前世與我強行對食的小太監，我用一味有助於殘腿康健的花膳配方，向周連海交換了點名小太監從玲瓏殘棋局巡邏。

 

得知局中人是趙芷卉後，周連海連一絲猶豫都無，要麼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呢。

 

最終小太監被亂棍打S扔去亂葬崗，趙官女子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9

 

許是為了補償大理寺少卿嫡女短短半年就被打入冷宮，眼下正是朝廷用人的時候，我被擢升為了貴人。

 

大理寺少卿得知女兒被貶入冷宮，婢子卻升為貴人的消息後，竟然派人為我送來了很多金銀首飾和山珍藥材，那堆藥材裡竟然還有名貴的杜仲，盛放杜仲的錦盒裡夾著一封信。

 

杜仲的藥用是補肝腎，固經安胎，而信裡少卿大人說願意認我為義女，以後我就是大理寺少卿之女，再不是卑賤的婢子出身。

 

通篇都未提到親生女兒趙芷卉，這是告訴我，他不介意失去嫡女，他願意助我固寵。

 

真是心狠啊，我突然有點同情趙芷卉，前世她殘暴又自私，說不定就是從她這狠薄無情的爹身上學來的。

 

升為貴人後，我依然保持著每隔三天便前去鳳棲宮為皇後娘娘配制美膚花藥的習慣，皇帝打趣我對皇後比對他還上心。

 

我小粉拳敲在皇帝胸口，被皇帝一把攥住纖纖玉手，紅燭纏綿，一夜錦被翻紅浪。

 

一連數日皇帝都宿在臨華殿，金銀珠寶賞賜仿佛不要錢一樣流水一般的送進殿裡。

 

天恩難測，這宮裡的人慣是會見風使舵的，內務府的人往臨華殿跑的次數頻繁起來，御花園裡新有的品種也會第一時間出現在臨華殿。

 

這等好事，怎麼能不與我的小姐分享呢。

 

站在老鼠都嫌窮的冷宮裡，趙芷卉像隻真正的老鼠，枯萎，破敗。

 

趙芷卉看見我像是見到仇人一樣，衝上來給了我一個耳光，速度之快力道之大連我近身的丫鬟太監均未能攔住。

 

“賤人，是不是你陷害我，你這個背信棄主的賤婢。”

 

真疼啊，感覺嘴角有鮮血滲出，我拭了下，果真有血。

 

隻是這種疼痛不及前世萬分之一。

 

旁邊的下人終於反映過來亂做一團，太監忙將趙芷卉壓住，綠蘿更是厲聲高喝“大膽廢妃，膽敢行刺花貴人。”

 

我在心裡為喊出“行刺”的丫頭綠蘿默默豎起了大拇指，可以提拔成管事姑姑了。

 

“貴人？你居然做了貴人？你一個賤婢也配！”趙芷卉一口唾沫吐在我的緞面鑲珍珠圍邊的花盆鞋上。

 

我不氣也不惱，隻是命人用破抹布塞進趙芷卉的嘴裡，然後用這雙沾了趙芷卉唾沫的花盆底，重重的踩上趙芷卉的手指上，直到聽到咔嚓的骨折聲。

 

“小姐不知道吧，你那好爹爹知道你進了冷宮我升了貴人後，就忙不迭的向我送個各種珠寶首飾要認我做義女呢。”

 

“小姐這麼喜歡掌嘴，那自今日起，我就命人日日來冷宮給你掌嘴一百，打足了才允許你吃食。”

 

講完後，我直接轉身坐在了房間裡唯一一張圓木凳上。

 

綠蘿馬上機靈的上前開始掌趙芷卉的嘴，直到一百個耳光盡數打完，趙芷卉的臉已經腫成豬頭，再也無法罵出一個完整的詞。

 

看著趙芷卉腫脹的臉，上面浮起的青色愈發明顯了。

 

10

 

接連承歡後，這月葵水遲遲未來。

 

傳太醫後竟發現我已有月餘身孕，皇帝龍顏大悅再次晉我位份為花嫔，我終於是臨華殿名正言順的一宮主位。

 

後宮各路牛鬼蛇神的賀禮接連送進我宮裡，最名貴的禮物要數皇後娘娘送的一株碩大的紅珊瑚。

 

綠蘿圍著那株碩大的珊瑚感嘆，“不愧是皇後娘娘，據說這紅珊瑚是南詔國進貢的，數十年了才這麼一株，而且還有去翳明目、鎮定安神的功效呢。”

 

真不愧是皇後娘娘啊，這麼珍貴的紅珊瑚，居然舍得賞賜我一個嫔位。

 

我為皇後調制美膚養顏花露和鮮花入藥做的藥酒，皇後賜我奇珍異寶，後宮一片和睦，皇後更是博得闔宮上下一個厚待妃嫔賢良淑德的賢名。

 

聞著這紅珊瑚上弱到不著痕跡的藥味，我垂下眼眸吩咐綠蘿“以後隻送花露到鳳棲宮，藥酒不必了，就說本宮如今有身孕，不宜調酒。”

 

這日子太順利，我都差點忘記了，那雙手鮮血淋漓的痛。

 

11

 

撫摸著日漸隆起的肚子，甚至能感受到寶寶在肚子裡的胎動，這是我為人兩世第一次有做母親的體驗。摸著肚子上微弱的跳動，我心裡有種奇妙的感觸，像冬日的陽光灑在頭頂一樣暖洋洋的。

 

原來為人母是這種感覺，幸好，我的孩子出生就可以吃飽穿暖，不用再受我前世之苦了。

 

轉眼到了深秋，皇家三年一度的秋狝要在木蘭圍場進行。

 

身孕已有四月，有了顯懷趨勢。

 

我本不欲前去的，但是皇後向皇帝獻言說懷孕的女子才更應該到室外看草木蔥鬱，更能吸收天地靈氣，這尚在胎中就能感受皇家兒郎勇猛秋狝之姿，將來花嫔誕下的麟兒，也必然是我朝萬中無一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