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睡覺。」

嗓音啞得厲害。

 

隔壁又傳來刺耳的歡愉聲。

 

也不知林千禾是什麼心態，忽然又撐著床面，湊過來親我。

 

捧著我的臉，像是個啄木鳥般在臉上一下下親著。

 

直到我呼吸加重。

 

我幾乎是咬著牙用被子將她裹住。

 

「我不趁人醉酒做事，等你清醒再說。」

 

我將她卷作一團，自身後抱著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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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我的呼吸落在她後頸有些不舒服，她輕輕蹭了蹭，卻險些又點起我強壓下的欲望。

 

我的手卻又收緊了些。

 

「別亂動。」

 

9

 

第二天。

 

吃早餐時，宋茉坐在我身邊，朝林千禾眨了眨眼，「姐，昨晚你房裡的男生呢？」

 

她笑笑，「那個沒良心的，提上褲子就跑了。」

 

那帶了些嗔怪的目光掃過我，隻讓人覺著心頭一軟。

 

「不是吧？」齊子皓忽然插話，語氣略浮誇，「誰啊，舍得把這麼好看的姑娘給扔下？」

 

林千禾沒答。

 

齊子皓卻似乎對這話題很感興趣，「給我們講講，那人到底是長的多帥？能讓你林千禾都拿不下。」

 

林千禾歪頭想了想，又看我一眼。

 

「和謝遠也差不太多。」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這姑娘倒是膽大。

 

齊子皓語氣一愣，「我還以為是什麼樣的絕世帥哥呢。」

 

宋茉見我臉色不好，連忙接話，「這話說的，我男朋友也很帥好不好。」

 

說著，她挽上我手臂，「是吧，老公？」

 

宋茉從不抽煙，可我還是聞到了她身上很淡的煙味。

 

因為齊子皓煙癮很大。

 

我還沒說話，林千禾從她身邊走過，徑直踩到了她的腳。

 

「啊！」

 

宋茉吃痛叫了一聲，下意識松開了挽著我的手。

 

「抱歉。」

 

林千禾回身看我們，嘴裡說著抱歉，臉上卻沒有半點愧疚的表現。

 

反倒表情有點冷。

 

「走吧。」

 

「爬山要趁早。」

 

10

 

今天的計劃是白天爬山，晚上溫泉。

 

然而，爬到一半，齊子皓一時不注意，忽然崴了腳。

 

他坐在了一塊大石上，「你們先爬吧，我先歇會。」

 

說著，抬頭看了林千禾一眼，「要不讓他們小情侶先爬，你陪我一會？」

 

林千禾像是沒聽見一般，將沒擰開的礦泉水遞給了我，「幫我擰一下。」

 

齊子皓點根煙，「算了，你們先爬吧。」

 

把齊子皓扔下，我們幾人繼續。

 

宋茉的消息便沒停過。

 

最後，齊子皓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

 

「我背包落你那了？」

 

不得不說，宋茉的表演痕跡真的很重。

 

電話掛斷後，她一臉懊惱，「齊子皓要回酒店，我背包落那了，你們先爬，我取了包就回來。」

 

她下山的樣子很急迫。

 

急迫的像是齊子皓在電話裡給她許了什麼好處。

 

比如。

 

不爬山，爬床？

 

11

 

上山路漫漫。

 

尤其是林千禾也把腳崴了。

 

我包裡帶了治扭傷的藥膏，蹲下身幫她擦藥。

 

腳踝被我攥在手裡，明明是擦藥，我卻有些心猿意馬。

 

低頭一看。

 

林千禾的小臉也漲得臉通紅。

 

她想抽回腳踝，卻反被我攥緊了些，「別動。」

 

我逼著自己不想那些，仔細擦藥。

 

擦完。

 

我抬頭看她，掃過那通紅的耳垂，又覺好笑，「昨晚不是還要把我睡了？」

 

「現在擦個藥就害羞了。」

 

「我沒有……」

 

她反駁，卻很沒底氣。

 

我笑了聲，把自己的背包遞給她，然後，在她面前蹲下身。

 

「上來。」

 

林千禾猶豫了下，還是趴了上去。

 

上山路，我背著她走的很穩。

 

她身上味道很好聞。

 

不是酒店裡的沐浴露味。

 

更像是茉莉花的味道，清新好聞。

 

我就這樣背著她走完了最後一段山路，然後背著她去排隊坐纜車下山。

 

林千禾嚴重恐高。

 

坐上纜車，朝下一看，這姑娘就雙腿發軟。

 

扒著扶手的手因用力而發白。

 

我忍不住笑她，「昨晚的能耐呢？」

 

說歸說，我還是將她拉進了懷裡，在她忍不住朝下看時，用手蓋在了她眼上。

 

「別看。」

 

掌心覆著她的眼，一片溫熱。

 

很快。

 

這溫熱又傳到了唇上。

 

我還是沒忍住。

 

在這萬米高空親了她。

 

12

 

晚上的溫泉，齊子皓提前給所有人準備了泳衣。

 

打開一看——

 

兩款女士泳衣，清一色的比基尼。

 

……

 

大廳。

 

齊子皓見了前面穿著比基尼的宋茉，眼睛瞬間一亮，再轉頭看向林千禾，不由得愣了兩秒。

 

隨即笑道。

 

「不是吧？出來泡溫泉你也要裹成這樣？」

 

他壓低聲音，「真夠掃興。」

 

剛說完便被我踹了一腳，「走了，一會沒位置了。」

 

出去時，我故意放緩腳步，跟在了林千禾身邊。

 

「不喜歡的話，一會可以不下池，我陪你四處走走。」

 

「嗯。」

 

她應了一聲。

 

可當我們走去人少的湯池前，宋茉故意秀著身材，挑釁般地看向林千禾時。

 

不知道是不是頭腦一熱，這姑娘還是把浴巾摘了。

 

齊子皓一隻手抵著下巴，裝作看風景，眼神卻總是在往林千禾那邊瞟。

 

不知怎麼，我莫名地覺著不舒服。

 

便快步走過去，杜絕了那道炙熱視線。

 

「謝遠。」

 

宋茉似乎是不開心見我和林千禾離太近，她走上前來，挽住我手臂，仰頭問我，「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

 

我不著痕跡的抽出了手。

 

「嗯。」

 

宋茉似乎並未察覺到我的冷淡，她又貼了過來，並有意無意地在我面前彎著身子。

 

隻可惜。

 

我連一眼都不想瞟。

 

13

 

齊子皓去那邊找林千禾搭話，卻碰了一鼻子灰，一轉頭，見宋茉在我這邊，心裡更是不滿。

 

他獨自在對面泡溫泉，動作幅度很大，水花都拍到了我們這邊。

 

也不知宋茉是不是在生氣剛剛齊子皓對林千禾的搭訕，這會故意在我面前刷存在感，硬是一眼不肯去看對面的齊子皓。

 

我煩躁的厲害。

 

目光一偏。

 

我忽然看見了林千禾。

 

她離我幾步遠，微微皺眉看著我和宋茉。

 

眼底的晦澀忽然讓我有點心疼。

 

這時。

 

齊子皓趁我出神，窩進了我懷裡，她故意在我耳邊吹起，輕聲問我，「謝遠，我準備好了，我們今晚……」

 

沒等她說完，林千禾忽然起身，出了湯池。

 

心裡愈發煩躁。

 

我推開了宋茉，「池裡太熱。」

 

宋茉撇撇嘴，隻罵了我一聲「榆木疙瘩」，便和走上前的齊子皓說說笑笑了。

 

林千禾已經走遠了。

 

顧不得理會身邊說笑的狗男女，我跟著起身，「我去個廁所。」

 

宋茉沒懷疑，「那你快點回來。」

 

然而，我出去看了一圈，都不見林千禾。

 

心裡有點發悶。

 

沿著大路找了會，剛過小岔口，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腕。

 

有人撲進了我懷裡。

 

熟悉的味道順著對方的發絲縈繞。

 

林千禾。

 

她撲進我懷裡，「什麼時候分手？」

 

「嗯？」

 

我愣了下。

 

然後，懷裡的人便退了出去。

 

她按著我手腕，仰頭看我，「親都親了，什麼時候對我負責？」

 

這問題太突然。

 

我說不出話。

 

「渣男。」

 

她又罵我一聲。

 

然後，在昏暗的拐角處，她踮起腳尖，泄憤般咬上我的唇。

 

14

 

今晚，宋茉似乎並沒有去找齊子皓的意思。

 

拒絕了齊子皓一起吃宵夜的提議，她和我一同回了房間。

 

她訂了外賣，又叫跑腿買了很多酒。

 

說要和我不醉不歸。

 

「謝遠，我知道，前兩天是我們的一周年紀念日。」

 

她給我們各自開了罐啤酒。

 

「其實我沒有忘，就是……當時心裡不舒服，故意憋著氣，所以才在我姐那邊睡了兩天。」

 

她抿了一大口酒，眼睛略微泛紅，

 

「我們戀愛一年了，可你似乎對我從來都沒有那種衝動。」

 

她語氣委屈，「你似乎從沒有那方面的需求，也沒想過要碰我，我甚至覺著，自己從來沒辦法吸引你。」

 

說著，她湊了過來，主動伸出手來環著我的腰。

 

我沒動，靜靜地看著她演戲。

 

她不適合當渣男，更適合做傳銷。

 

真能洗腦。

 

我推開她，點了根煙，和她飆起了演技，「你想太多了。」

 

「我其實隻是太愛你了，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

 

「給我兩天時間，我把那次錯過的紀念日給你補回來，好嗎？」

 

宋茉點頭，「好啊。」

 

我笑笑，拿起外套出了門，「你先睡吧，我下樓買瓶水。」

 

宋茉愣了下，隨即指著床頭櫃上，「這裡有水。」

 

「不夠冰。」

 

而我在酒店樓下抽煙時，果然，又收到了宋茉的消息。

 

「老公，堂姐心情不太好，我今晚去陪她，你有事給我發消息吧。」

 

15

 

今天是我們這段行程的最後一天。

 

我給宋茉準備了一場隆重的紀念日。

 

我新開了一間大床房，花錢弄了點俗氣又省事的蠟燭和花海。

 

房門敞開著，門口圍了些湊熱鬧的房客。

 

宋茉捂著嘴，一臉驚喜的看著我。

 

她在等我表白。

 

等我說愛她。

 

然而。

 

等圍觀群眾足夠多時，我捧著花過去，一把將花扔在了她臉上，然後，回身一拳重重砸在了齊子皓臉上。

 

齊子皓摔倒在地，嘴角瞬間溢了血。

 

門外一片哗然。

 

大家都恨不得擠進來吃瓜。

 

宋茉顯然愣了兩秒，她憤然掃落一身的花瓣，「謝遠，你這是什麼意思？」

 

「罵你們這對狗男女的意思。」

 

我翻出手機，一字一句地讀著她當初發布的匿名帖子：

 

「被男神拒絕後，我和他兄弟在一起了。」

 

「男神和我表白了，男朋友對我也挺好的，我該怎麼選擇？」

 

「男神半夜叫我去他房間……」

 

宋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謝遠。」

 

她試圖挽上我手臂，

 

「你聽我說，我承認，最開始我和你在一起的確憋了一口氣，是為故意氣齊子皓，可咱們戀愛這一年，我早就愛上你了。」

 

「是嗎？」

 

我笑笑，點開錄音。

 

「你來找我，就不怕你男朋友知道？」

 

「呵，怕就不來了。」

 

宋茉尖叫一聲，撲上來要搶我手機，卻被我一把推開。

 

錄音仍在繼續放著。

 

「他啊？大老爺們還保守得要S。」

 

還有最後，她和林千禾的對話聲。

 

林千禾問她，既然不愛為什麼還要和我拖著不分手。

 

宋茉笑聲輕蔑，「誰會嫌自己身邊舔狗多呢？說的好聽些是男朋友，實際上就是個任勞任怨的取款機。」

 

「再說，和他分不分手也不影響我和齊子皓 P 友的關系。」

 

「你說齊子皓？當初的確是我男神啊，但是現在都睡過了，好像也就那樣吧，也沒那麼喜歡了。反正大家你情我願，玩玩而已。」

 

這瓜很勁爆。

 

門外群眾們紛紛拿手機拍著宋茉。

 

宋茉徹底慌了。

 

一旁的齊子皓也沉著一張臉，一邊吼著讓門口那些圍觀的路人滾開，一邊走來了我面前，「謝遠，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你媽！」

 

我揪著齊子皓的衣領將他按在地上。

 

齊子皓可能是平時上床太多，身子虛的厲害，被我壓在地上打的沒有半點還手的力氣。

 

最後，還是林千禾上前來拉開我，「行了。」

 

她拉住我手腕，掌心溫軟，「打也打夠了，走吧。」

 

我應了聲，扔下地上半S不活的齊子皓，和林千禾一同出了房間。

 

吃瓜的叔叔阿姨們竟還自動給我讓開了一條路。

 

走了挺遠，還隱約聽見身後傳來宋茉和齊子皓的爭吵聲。

 

也不知是誰扇了誰一巴掌，擲地有聲。

 

16

 

其實，我曾經的確是把齊子皓當作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