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吃外賣吃出脂肪肝後，我開始帶飯上班。

 

同事見狀，求我多做幾份。

 

得知這事，老板娘不高興了。

 

「每月拿著公司，又賺著同事的錢。白吃一頓，還收十塊餐費，樓下快餐才八塊，你的心怎麼這麼黑？」

 

我耐心解釋。

 

老板娘直接把我裁了。

 

說我違反公司規定，沒收年終獎，還不給賠償。

 

患癌的父親得知我被辭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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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連累我，選擇跳河。

 

導致我抑鬱自S。

 

再睜眼，回到老板娘指責我那天。

 

面對質問，我笑著回應：

 

「好呀，樓下便宜你們吃樓下去唄。」

 

多吃幾口，公司才能倒閉得快一點。

 

1

 

「每人交十塊，你自己不交錢，白吃一頓已經佔了便宜，還好意思賺大家錢？

 

「兩手掙，你夠黑心肝的呀。」

 

恍惚間，我眼前突然一亮。

 

再睜眼，孟嬌嬌那張刻薄的臉在我眼前不斷放大。

 

我瞬間意識到，我重生了。

 

前世，我在體檢時，查出輕度脂肪肝。

 

我平時作息規律，身材也不胖。

 

醫生告訴我，大概率是因為長期吃外賣導致的亞健康。

 

因此，我開始帶飯上班。

 

時間久了，同事便哀求我，幫他們一起帶飯。

 

我們這是小公司，連上老板才十個人。

 

反正我自己也要帶飯，順手多做幾人的飯菜。

 

倒也不是麻煩事，再加上我也愛下廚。

 

為了同事的健康，我便答應了下來。

 

自此，我開啟在公司兼職「食堂阿姨」的生涯。

 

我每天精心備菜。

 

一葷兩素，每餐收同事十塊錢。

 

三個月過去了，一切都是好好的。

 

直到老板新找的女友孟嬌嬌來公司。

 

昨天，聽說我給同事供餐後，她就陰陽怪氣地說我腦子真靈光。

 

今天一早，孟嬌嬌就守在我工位前。

 

她一臉的正義凜然，對我謾罵：

 

「許曉雲，做人不能太沒良心。樓下的快餐兩葷兩素還有例湯，才 8 塊錢。你一葷兩素，敢收同事十塊？你在公司上班拿工資，還順便從同事這裡坑一筆錢，你要臉嗎？」

 

見對方誤會，我耐心解釋。

 

「我每天採買都是新鮮肉菜，成本高一些。平日裡的油鹽醬醋這些，都是我自己在貼。我隻是想大家健康點，沒有賺錢，也不會賺同事的錢。」

 

孟嬌嬌不屑嗤笑：

 

「不賺錢的事情，你會搶著幹？

 

「真當我們傻呀？」

 

前世，孟嬌嬌也說了這樣的話。

 

那時，我還極力解釋。

 

可是我越解釋，孟嬌嬌越是認定我中飽私囊兩頭賺錢。

 

最後，她讓老板直接把我開除了。

 

不僅如此，她還說我違反了公司的規定，沒收我績效獎的同時，連離職補償都不給我。

 

想到前世種種，我努力壓下怒氣。

 

平靜地開口：

 

「那你想怎樣呢？」

 

2

 

作為領頭人，孟嬌嬌率先開口：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沒打算賺錢，目的是為了大家健康嗎？

 

「既然這樣，從今天開始，你給大家免費供餐，當公司福利。每頓都得兩葷兩素。少於這個標準，你就自我懲罰一下，給我們每人補償一份下午茶。」

 

我氣笑了。

 

這是打算讓我帶薪上班？

 

不僅白幹活，還要補貼給公司。

 

真是癩蛤蟆長得醜來想得美！

 

「老板娘，想吃白食你早講呀。」

 

沒想到我會這麼不客氣地回懟。

 

孟嬌嬌瞬間怒了：

 

「許曉雲，我這是給你機會。

 

「讓你給同事供飯，白佔那麼多便宜，你還想怎樣？」

 

我不屑冷笑：

 

「你倒是說說，我能佔到什麼便宜？」

 

孟嬌嬌以為我真不懂。

 

還給我科普起來。

 

「你給同事供飯，賺的錢就不少，還能白嫖一頓飯。最重要的是，你能賺這麼多人的人際關系，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若不是看在同事一場的分兒上，他們幹嗎放棄樓下 8 塊錢的快餐不吃，吃你的高價飯？」

 

我真的要笑S。

 

十塊錢一餐，她叫高價飯？

 

那十幾塊一杯的奶茶，豈不是要她的命？

 

掃了一眼，站在孟嬌嬌身後的幾個同事。

 

我明白他們的心思。

 

如今有老板娘帶頭，他們自然樂得跟在後面白嫖。

 

誰不想吃免費的午餐呢！

 

這群白眼狼，養不熟的，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我淡定地開口：

 

「既然這樣，你們就去吃樓下 8 塊錢的快餐吧。

 

「這種好機會，我主動讓出來。」

 

她想給員工謀福利，我不攔著。

 

隻是兩葷兩素才 8 塊錢的飯，真能吃嗎？

 

孟嬌嬌詫異地看著我。

 

「你真的願意讓出來？

 

「告訴你，錯過這次，可沒人再給你機會了。」

 

我聳了聳肩：

 

「趕緊去吧，我謝謝你不給我機會。」

 

說完，我開始低頭忙工作。

 

見我不理睬，孟嬌嬌扭著頭離開。

 

3

 

中午，到飯店的時候。

 

幾個同事相約來找我拿飯。

 

我攤了攤手：

 

「從今天開始不負責帶餐了，你們下樓吃快餐吧。」

 

同事們面面相覷。

 

就在此時，孟嬌嬌走了過來，滿臉春風得意。

 

「我跟樓下快餐店老板談好了，十人同行一人免單，相當於給我們打了八折。

 

「比起某些人呀，可良心多了。

 

「嘴上說的是好同事，背地裡不知道賺了我們多少錢呢。」

 

孟嬌嬌態度囂張，朝我工位的桌子踹了一腳。

 

雄赳赳地離開，身後還跟著一群同事。

 

每個人路過我這裡的時候，那眼神都跟看仇人一樣。

 

他們難道忘記了，當初求我給他們做飯的時候。

 

一口一個活菩薩，一口一個國民好同事嗎？

 

我每天給他們準備的飯菜，雖然隻有一葷兩素。

 

可都是我大清早起床，去菜市場精心挑選的優質食材。

 

他們給的那些錢，隻夠一個食材費。

 

我還得貼各種調料品和食用油的費用。

 

更何況，餐飲最貴的是人工。

 

我費心費力，卻沒討到半點好處，還要被冤枉。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吃 8 塊的美味去吧。

 

4

 

一個小時後，孟嬌嬌他們回來了。

 

人都還沒靠近，就聽到他們熱烈的交談聲。

 

「今天那紅燒豬腳，味道可真好。」

 

「老板娘，還是你厲害。這家快餐店，味道不僅好，價格還公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瘋狂恭維著孟嬌嬌。

 

這讓孟嬌嬌越發驕傲起來。

 

她瞥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開口：

 

「那是，哪像有些黑心人，就知道利用同事賺錢。」

 

其餘同事，紛紛贊同地點頭。

 

「就是，實在太黑了。」

 

「沒有嬌嬌這麼對比，我們都不知道，以前不知道被坑了多少錢呢！」

 

「呸，黑心肝！」

 

「賺這種錢，真該S呀。」

 

……

 

咒罵聲不絕於耳。

 

孟嬌嬌冷笑著走到我面前。

 

「許曉雲，該把你錢退了吧？」

 

我皺眉：

 

「什麼錢？」

 

孟嬌嬌：

 

「自然是你賺我們的那些黑心錢呀。每天十塊，你至少得賺了一半吧。這麼多的同事，天天吃你的飯，你至少得給我們每人退一千塊。」

 

我平靜地掃視眾人，沒有說話。

 

沉默，讓孟嬌嬌更加得意。

 

她帶著同事一起鬧，眾人七嘴八舌地逼著我給錢。

 

甚至威脅我，若是我不給，就網上公開我的惡行。

 

那畫面，仿佛在酒店吵架一樣。

 

我笑著點頭：

 

「好，我退！」

 

我給每個同事都退了一千。

 

孟嬌嬌也拿了我一千，還一臉自鳴得意。

 

這些錢，我自然不會白給。

 

就當是我參加他們葬禮，提前給了白事錢吧。

 

5

 

到了下午，眾人還沉浸在從我這裡拿走錢的愉悅中。

 

孟嬌嬌大方地提出要請同事喝下午茶。

 

拿奶茶的時候，她炫耀似的來到我面前。

 

「喲，不好意思，忘了還有你。要不，我現在給你點一杯？」

 

我客氣回應：

 

「不用，我減肥！」

 

孟嬌嬌嗤笑出聲：

 

「借口找得不錯。」

 

眾人故意圍成一圈，在我們面前聊天喝下午茶。

 

突然，不知道誰放了個臭屁。

 

「誰呀，好臭呀！」

 

「不是我，我可沒有！」

 

「也不是我——」

 

幾人話音落下沒多久。

 

眾人開始變臉，最先反應的是小何。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有慢性胃炎。

 

隻見他夾緊屁股，以極度扭曲的姿態朝著廁所奔去。

 

隨後，其他同事也站不住了。

 

紛紛扔下手中的奶茶，奔向廁所。

 

隻留孟嬌嬌一人還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恥笑眾人。

 

「你們這都啥腸胃，這麼垃圾嘛？」

 

下一秒，孟嬌嬌的臉色，頓時煞白如紙。

 

隻聽一聲震天響。

 

「噗噗噗……」

 

——

 

6

 

剎那間，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臭味，燻得讓人崩潰。

 

孟嬌嬌雪白的裙子上，泥黃色的汙漬不斷滲透出來。

 

她慘叫一聲，夾緊雙腿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

 

不過那麼多人同時上廁所，坑位夠嗎？

 

原本我還想繼續工作，實在忍受不住空氣裡彌漫著的氣味，隻能躲到走廊去呼吸新鮮空氣。

 

沒一會兒，老板回來了。

 

見我站在樓道口，還有些奇怪。

 

「上班時間，你在這裡摸魚嗎？」

 

我正要開口，老板已經推開門，朝著公司走去。

 

下一秒，隻見他飛速轉身，抱著身後的垃圾桶猛吐。

 

「公司怎麼臭成這副德行？」

 

我強忍沒笑出聲來。

 

公司實在太臭了。

 

開窗通風了半小時，那股味道還是散不掉。

 

廁所門口，不停傳來叫罵聲。

 

「等等，我先上。」

 

「輪到我了，我都要憋不住了。」

 

「我都拉褲兜裡了，誰能有我急？」

 

「欸欸欸，這裡是男廁，女生進來做什麼？」

 

……

 

昔日的好同事，為了一坑之位，差點沒打起來。

 

老板實在看不下去，最後選擇放假半天。

 

我樂得自在。

 

第二天一早，我睡到七點才起床。

 

將蔬菜和肉還有菌菇混雜在一起，再放點火鍋底料簡單炒一盒大雜燴，味道都香得撲鼻。

 

我爸晨起上廁所，見我還在廚房，一臉驚訝。

 

「今天怎麼起晚了？給同事做飯來不及了吧，要不——」

 

不等他說完，便被我打斷。

 

「不做了，以後就給我自己帶，不給同事帶飯了。」

 

爸爸抬眼朝我看來：

 

「你終於想開了，我早就跟你說。這事吃力不討好，你這孩子就是實心眼，說了也不聽。」

 

我摟著他的肩膀，強壓下內心的悸動。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這回我聽您的，還有我給你約了檢查，明早我請假陪你去復查一次。」

 

我爸皺眉，眼神裡透著不悅。

 

「我身體好著呢，沒事花那些錢幹嗎？」

 

我爸得癌已經有四五年了。

 

這些年經歷過各種治療，終於將病情穩定住。

 

幸運之神並沒有眷顧我們，前世，我爸的病在幾個月後復發了。

 

爸爸得知復發又知道我被辭退，怕成為我的累贅，選擇自我了結生命。

 

或許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丟了一份工作，大不了換一份就好了。

 

可對於爸爸這種長期患病的人來說。

 

這消息，無疑是壓垮他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常年的檢查，各種治療，外加上經濟上的壓力。

 

已經讓我們這個千瘡百孔的家庭，變得不堪一擊。

 

失業對我的打擊並不大。

 

可我不能接受自己的無能。

 

若不是我工資太低，沒有賺錢的能力，爸爸怎麼會擔憂經濟壓力，選擇走絕路呢？

 

我終日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之中，狀態變得很差。

 

我試過恢復正常生活，去再找新的工作。

 

可是抑鬱症讓我無法恢復正常的社交，甚至連拿東西的力氣都沒有。

 

隻要跟人對視，手就會不自覺地發抖。

 

最後，我實在控制不住心理的折磨，選擇了跟爸爸相同的道路。

 

感謝老天，讓我重生一回。

 

我相信，一切都還來得及。

 

7

 

早上來到公司，我突然發現同事看我的眼神都變得不對勁了。

 

害他們吃壞肚子的人又不是我，怎麼一個個跟看仇人似的看著我？

 

他們不說，我也不問。

 

去茶水間倒咖啡的時候，恰好碰見小何。

 

他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故意撞了我一下。

 

導致我的咖啡全灑在手上。

 

他假模假樣地道歉：

 

「不好意思咯！」

 

我冷眼盯著他：

 

「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的？」

 

小何陰陽怪氣地開口：

 

「我當然不是故意的呀，畢竟我不像某些人，心肝爛透了，我哪有那麼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