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翌日吃過早飯，經紀人開車將她們送到了場館。之後就是彩排，化妝，做造型，等待出場。

　　臨近夜晚時，後臺開始能隱隱約約聽見前場觀眾的尖叫。

　　林之南捧著水杯小聲問她：“你說會有我們的粉絲來現場嗎？”

　　趙虞說：“肯定有啊，對自己的人氣自信點！”

　　林之南一緊張就愛喝水，抱著水杯噸噸噸喝了兩杯後，趙虞把杯子給她拿了：“少喝點，別上臺了又想上廁所！”

　　林之南緊張兮兮地深呼吸了半天，似乎終於平靜下來，語氣堅定地說：“一定要完美呈現不能失誤！我一定可以！”

　　Shining Five的出場順序排在中間靠後的位置。

　　五人從後臺走到候場區，一路過去遇到的都是前輩，趙虞一路都在不停地彎腰鞠躬問好，心想還好自己腰好，不然上臺前就要酸死了。

　　到候場區時，觀眾的歡呼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趙虞側著腦袋仔細聽了一會兒，沒聽到“Shining Five”的應援聲，更別說自己個人的了。

　　主持人已經在cue節目，五人站上升降臺，彼此對視一眼後，互相碰了碰拳，低聲又堅定地說：“Fighting !”

　　主持人的聲音消失，升降臺緩緩上升，一寸寸升過黑暗，然後來到萬眾矚目的舞臺。

　　放眼望去，座無虛席的觀眾，閃閃發光的應援，陣陣歡呼的浪潮。

　　是夢想開始的地方。

　　音樂驟然在耳邊乍響。

　　屬於她們的《Missing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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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近乎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出道首秀，五位女生就如她們唱的歌詞中寫的那樣，是神明思念人間而恩賜的禮物。

　　無論是現場觀眾還是屏幕前觀看直播的粉絲，都驚豔且驚嘆於她們的表演。

　　比起花裡胡哨的MV，Live現場才是真正的震撼人心。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趙虞抬眼朝四周望去。

　　她看到了很多應援色，很多應援燈牌，在大片五顏六色的光芒中，有那麼一小撮，隻有微弱的一小撮，是屬於她的粉色。

　　那顆激烈跳動的心髒，好像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熱量。奇怪的，令她有些興奮又滿足的熱量。

　　她朝高舉著粉色“虞”字的方向笑著揮了揮手。

　　現場聲音太大，她什麼也沒聽到，但她想，他們一定是尖叫了。

　　直到升降臺緩緩下降，一直憋著一口氣的林之南才一把握住了趙虞的手腕。她手心全是汗，黏糊糊的，兩人對視時，趙虞看到她憋得眼眶都紅了。

　　誰也沒說話，好半天，不約而同笑出來。

　　完美結束首秀，這段時間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松了。起先還不覺得累，披著外套一上車，趙虞立刻就被困意席卷了。

　　一路睡到宿舍，才被林之南叫醒。

　　趙虞揉揉眼睛準備下車，瞟眼瞄見她，愣了愣：“你哭過？”

　　林之南也愣了一下，轉而笑了笑：“沒有啊。”

　　趙虞跟她認識這麼久，還能不了解她？但是看其他隊友的模樣，又不像發生過什麼事。她沒著急追問，下車之後回到宿舍，洗漱完才去敲林之南的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屋內沒開燈，黑漆漆的，隻有床上亮著的手機是唯一的光源。

　　借著這抹光源，趙虞看到林之南紅紅的眼睛。

　　她抿了下唇，反手關上門後才拉住她的手，小聲問：“怎麼啦？有人欺負你了？”

　　林之南不說話，低聲抽泣著。

　　手機裡在播放視頻，是《Missing God》。

　　她在看今晚的直播。

　　趙虞走過去拿起手機，看完她們這一場首秀的重播視頻後，才知道她為什麼哭。

　　視頻裡幾乎沒有林之南的個人鏡頭。

　　輪到她的中間位表演時，鏡頭就拉到了遠景。直到中間位換人，才又切回近景。整場表演下來，林之南唯二的兩個個人鏡頭，一個是跟克裡斯汀的貼臉舞蹈，另一個一閃而過，停留不到兩秒。

　　趙虞因為是C位，所以鏡頭相對還算正常，可依舊被分走不少。

　　她關掉手機，房間一下靜下來，林之南的啜泣聲更加明顯。

　　趙虞沒說話，走過來抱住她，輕輕拍她的頭。

　　林之南埋在她頸窩，哽咽著說：“我感覺自己像個笑話一樣。虞虞，我們是不是不該來這裡啊？”

　　趙虞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來都來了，沒有後悔路可走。”她松開林之南，替她擦擦眼淚：“不會一直這樣的，我保證。”

　　林之南在黑暗中睜著紅腫的眼睛定定看著她。

　　趙虞說：“他們不給鏡頭，我們就讓他們最後隻能把鏡頭對準我們。當觀眾隻想看見我們的時候，當所有鏡頭都在我們身上的時候，哪怕你站在最角落，也會有鏡頭。”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隻要站上巔峰就行了。”

　　林之南突然想起當初在進入訓練營之前，她很擔心自己沒有人氣會在第一輪就被淘汰。那時候趙虞笑著說，別怕，到時候你就蹭著我，吃一起睡一起洗澡上廁所都在一起，這樣她就能用自己的人氣帶她飛了。

　　趙虞突然笑了笑，那雙漂亮的眼睛哪怕在黑暗裡，也依舊明亮得耀眼。

　　她揉揉她腦袋，笑著說：“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我會站上去的。”

第18章

　　等林之南睡著之後，趙虞才輕手輕腳掩門離開。回到臥室後，她拿手機上網搜了搜評論。

　　網上果然已經吵翻了天。

　　守著屏幕等直播的粉絲興致勃勃等著看愛豆的出道首秀舞臺，結果一場表演下來連愛豆今晚穿的什麼衣服都沒看清楚。

　　林之南以第五名出道，是團內人氣最低的，但並不代表她的粉絲好欺負。罵主辦方的，罵導播的，要公司給說法的，粉絲們拼盡了全力，隻想給愛豆爭一個公正。

　　趙虞看到自己的粉絲也吵得很厲害。

　　她作為C位，理應有最多的鏡頭和資源，但首秀表演上她的鏡頭跟排在第二第三的林秀熙和克裡斯汀相差無幾，如果不是了解這個團的人，根本看不出來她是獨一無二的C位。

　　開開心心看直播的虞美人都氣瘋了。

　　――我們日以繼夜砸錢投票送虞虞C位出道，就是要讓她站在最高最閃耀的地方，你現在跟我搞這個？就這？那請問你們C位和第二第三的區別在哪裡？幹脆當初就不要選冠軍啊！不要承諾什麼閃耀C位啊！

　　――H圈常規操作罷了，不就是三年嗎，我等得起。等女鵝解約回來，我們送她真正的獨一無二！

　　――導播真的不是人！！！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有多偏心lxx嗎？！主舞的個人part都還要切到lxx身上給她一個眼神特寫？？？我口吐蓮花艹尼瑪！

　　……

　　選秀比賽出來的組合，團粉是少於成員唯粉的。趙虞的粉絲撕鏡頭，自然會引起隊內其他成員粉絲的不滿，成員罵戰已經開始蔓延。

　　――誰最好看人氣最火鏡頭自然找誰咯，自家不爭氣怪到秀熙頭上，也是夠搞笑的。

　　――自己撐不住C位的氣場就別怪導播不給鏡頭好吧？服了。

　　――lxx粉絲臉大如盆？什麼時候第二名也敢跟C位叫板人氣了？？？

　　――年度最好笑的笑話，趙虞撐不住C位氣場？？？我可去你媽的吧，眼睛不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趙虞就是最吊的！！！人氣C位！主舞門擔！奉勸某些隊友粉不要碰瓷，專注自家！

　　――中韓兩國網友投出來的C位也真好意思認，要是沒有中國那邊的投票，趙虞能C？單論在韓國的人氣，就是林秀熙更火啊。韓流演唱會，受眾韓國人，就是應該給更火的成員鏡頭啊，這麼不服，有本事讓她們去參加中國的活動唄。

　　――前面在說什麼屁話？趙虞在韓國沒有林秀熙火？不如看看藝人數據和solo視頻點擊量？我姐首爾大學霸，從不追星，前天打電話讓我幫她買趙虞的周邊。

　　――Shining Stars選的就是中韓女團，lxx沒能力拿下中國市場，現在還挺驕傲？

　　――趙虞紅遍全亞洲！趙虞紅遍全亞洲！趙虞紅遍全亞洲！

　　――她的徵途是星辰大海，我們無需跟眼界局限的人爭。

　　……

　　INS上都吵成這樣，可見國內微博撕得有多慘烈。趙虞捏了捏鼻梁，關掉手機和壁燈，躺在床上後，看著靜默的黑暗，長長嘆了一口氣。

　　不過粉絲撕歸撕，有關Shining Five的熱議一直在持續攀升，她們昨晚的live舞臺也被上傳到了youtube幾大視頻網站上，播放量位列前排。

　　翌日起床，林之南已經看不出一點異樣了。

　　還是那副高高興興隨時都充滿鬥志的樣子，給隊友們做了中式早餐。趙虞好久都沒吃過這麼正宗的油條了，控制不住吃了三根，吃飽喝足，想想油條的熱量，又開始後悔。

　　無論如何，昨晚的出道首秀算是取得了完美成功。Shining Five也算正式打響了自己的名氣，認證了自己的實力，接下來無論是演出還是代言都會好接很多。

　　公司隻給了她們一上午的休假時間，吃過午飯經紀人把人接到公司，試錄第一張專輯的demo。

　　這張專輯在比賽前也已經就在準備了，五人出道後，制作團隊又根據五人各自的風格進行了相應的曲風改編。十首歌曲基本都已經確定下來了，錄完demo之後就將正式進入錄音制作和MV的拍攝。

　　開完會緊接著就是拍雜志。

　　目前Shining Five還未打開時尚資源，公司也隻給她們接到了一個中級刊的內插。不過剛開始嘛，能拍內插大家也很滿足了。

　　到達攝影棚，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五人去換了服裝，又有雜志社的化妝師過來給她們做造型。

　　時尚雜志的造型注重高級感，趙虞骨相生得好，隨便妝發師怎麼折騰，都能駕馭住風格。

　　過去攝像棚的時候，攝像老師正在調試設備，見她們走過來隨手拍了兩張看光影效果。

　　硬照是最能體現顏值的時候。

　　因為五官被定格，缺失3D立體感後，缺陷都會被放大。攝像老師隨手抓怕的這幾張照片中，五名女孩的姿態和表情都不太好。

　　但趙虞依舊上鏡。

　　調試完畢，先拍五人合體，再拍單人，輪到趙虞時，攝像老師翻來覆去拍，舍不得停手。

　　棚內一時咔嚓不斷，趙虞姿勢都擺累了，攝像老師看她的眼神還發著光：“拍起來太舒服了。”

　　最後拍的照片太多，但隻能選一張，導致攝像陷入了痛苦的糾結中。徵求趙虞同意後，攝像老師把其餘照片都自己保存起來了。

　　臨走時還跟趙虞感慨：“你不知道，舒服感對一個攝像來說有多重要。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找你合作。”

　　離開攝影棚後經紀人才有些奇怪地說：“這位前輩平時可挑著刺呢，今天倒是很好說話。”

　　克裡斯汀拉著趙虞開開心心：“有前輩牽線的話，虞虞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接到雜志封面了呢！”

　　趙虞久違的小自戀又飄飄忽忽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