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虞從之前的十七位直接升至第七名，進入前十。

　　宣布排名的時候，屏幕裡的少女似乎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對著鏡頭愣了幾秒，又倏爾一笑，用她不熟練的韓文說：“謝謝大家，我會繼續努力的！”

　　在舞臺上勾人性感的妖精，下臺之後又變成了那個有點憨直有點可愛的少女。

　　如果之前大家還隻是抱著隨便看看投兩票的心態，經此公演，就是真的被她的舞臺實力折服了。

　　從趙虞上臺開始，到最後一個表演結束，區區半小時，她的票數瘋漲至第七。如果不是投票那麼快截止，衝進前五也不是不可能。

　　在選秀比賽遍地的時代，《Shining Stars》的熱度並不算太高，開播以來收視率中規中矩。

　　因為賽制不同，隻有每月月底才有舞臺表演。一開始看練習生們的訓練日常還覺得挺新奇，看多了也就那樣，學生黨工作黨都不空闲，哪有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直播看。

　　直到第一次公演舞臺出現，才真正在網上爆了一次。

　　節目組的宣傳估計也等著這時候憋大招，打出了“全民選秀”的標籤，將公演期間最驚豔的片段截圖上傳至全網。

　　趙虞的“細腰梅花”一枝獨秀，引發全網熱議。

　　實力與顏值並存的人間妖精，誰看了不說一聲好！

　　粉絲給她剪了一個個人合集，都是她這一個月在訓練營中的表現。於是因為“細腰梅花”認識趙虞而想來了解她的觀眾，就發現這個妹妹不僅長得好看實力強，私下性格也可愛得飛起！

　　特別她是抱著單詞本蹲在角落哭唧唧學韓語的樣子，大家看一遍笑一遍，都想衝進屏幕親自糾正她奇奇怪怪的發音了。

　　有一段視頻是她和克裡斯汀剛剛結束訓練，坐在地上休息時克裡斯汀教她“我愛你”的正確發音。

　　教了好幾遍，克裡斯汀鼓勵她：“對著鏡頭向正在觀看直播的朋友們說一次吧。”

　　趙虞看向牆邊的自動攝像鏡頭，表情有點糾結，磨磨蹭蹭地小聲說了句“sa lang h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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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裡斯汀說：“不對哦，大聲一點。”

　　少女鼓起勇氣似的，忽的抬頭朝鏡頭一笑，雙手舉在頭頂比了個心，彎著眼睛超大聲說：“sa lang hae！”

　　網友差點被這個笑容甜死：

　　——啊啊啊啊啊再聽一次就要動心了！

　　——寶貝我也愛你！！！我也愛你聽到了嗎！！！

　　——啊她好甜，人間妖精甜颯並存！

　　她平時訓練本來就努力，待人也熱情，如今在舞臺上展現出別樣性感的一面更加吸粉。公演結束之後，之前零零散散投票的粉絲們迅速集結，各個官方組織也相繼成立，正式開啟打投模式。

　　而網上發生的這一切訓練營的練習生們並不知道。

　　公演結束後，排名末尾的十名練習生淘汰，離開營地。剩下的六十名練習生也終於迎來了她們入營以來的第一個假期。

　　雖然隻有一天，但對於集訓一個月無休止訓練的練習生們來說已經很開心了。

　　除了不允許出營，幹什麼都行。

　　節目組還把手機還給了她們，允許她們跟家人通一次電話。

　　趙虞先給江蕾打了個視頻過去，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有人接，那頭有些嘈雜，鏡頭晃了兩下江蕾才出現在畫面裡，有些開心地喊她：“幺兒。”

　　趙虞也笑眯眯的：“媽媽，你在幹啥子？”

　　江蕾說：“你表姑她們來了，在家聚會。”她又轉頭喊：“老趙，幺兒的視頻，快來！別打了，讓大哥幫你摸一把！”

　　趙康寧很快擠進鏡頭：“幺兒！幺兒！我看看，哎喲，瘦了！”

　　一家三口笑嘻嘻地聊天，等了半天終於等到趙虞鏡頭的粉絲們有點懵逼。

　　——我學了三年中文，為什麼我聽不懂女鵝在說什麼？！

　　——好像是方言？

　　——回復前面，妹妹是中國四川人，說的是四川話。別說你們，我也有點沒聽懂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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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一會兒天，說起訓練營的日常，江蕾心疼得不行：“怎麼這麼辛苦啊？幺兒你多吃點啊，不能再瘦了。”

　　趙虞剛點頭，就聽見畫面外傳來表姑的聲音：“哎喲，聽著怪可憐的，這麼累的話要不退賽吧。這什麼比賽哦，我們想看都看不了，一點都不正規。”

　　趙虞：“……”

　　她沒說話，朝手機鏡頭做了個兇狠的表情。

　　江蕾笑著搖了搖頭。

　　評論：

　　——啊被女鵝兇到！

　　——奶兇奶兇的也好可愛啊！

　　——我聽懂了，有個人叫她退賽！靠！寶貝不要聽她的！寶貝必須出道！

　　通話時間隻要十分鍾，趙虞還想跟朋友們聊聊天，跟爸媽說了再見後就掛斷了。登錄微信後，信息果然已經爆滿。

　　她一一回復過去，點開藺憶的對話框時，看到最新一條消息是半小時前發來的：

　　——憶憶：我已經號召身邊所有姐妹給你投票了！虞虞必須給我C位出道！

　　趙虞回了個驚恐的表情：所有姐妹不包括薏仁吧？？？我不想暴露粉籍！

　　——憶憶：啊啊啊啊啊你活了！！！

　　——憶憶：我沒有告訴她們！姐妹我懂你！你不想蹭哥哥熱度，我懂你！！！

　　——趙虞：姐妹！/握拳！

　　——憶憶：虞虞你真的好棒啊啊啊啊對不起我要道歉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說著玩的，沒想到你的業務能力這麼強你真的好棒啊啊啊啊啊！

　　——憶憶：你不用擔心國內的市場！虞美人已經集結完畢，超話貼吧打投組都已經搞起了！我們會努力翻牆投票安利你的！雖然目前粉絲還不多，但我相信你以後一定能紅遍國內！

　　——趙虞：？虞美人？

　　——憶憶：你的粉絲名字啊！我們投票選出來的，是不是超好聽！

　　——趙虞：…………憶憶你這是爬我牆了嗎？

　　——憶憶：哦，那倒也沒有，哥哥還是我的心頭好。不過你超話的小主持人確實是我。

　　——趙虞：？

　　——憶憶：我看了眼直播，你現在不會正在跟我發消息吧？你抬頭跟我揮揮手？

　　趙虞抬頭看向鏡頭，揮了下手。

　　收到藺憶一連串刷屏的啊啊啊。

　　節目組在旁邊提示時間到，趙虞回了個“下次聊”交還了手機。回宿舍的路上，想起剛才跟藺憶的對話，還有點懵懵的。

　　自己也有超話貼吧了？

　　虞美人……

　　還怪好聽的。

　　二月初的天氣仍有些寒意，雲層間卻已經投下半縷陽光。她微微抬頭，眯著眼伸手去摸那寸光。

　　好像已經能摸到那虛無縹緲的夢想了。

　　假期結束，練習生們繼續下一階段的訓練，投票通道再次開啟。

　　上一次公布排名後，大家心裡其實都有底了。出道位隻有五個，高位已定，再想把她們拉下來不太容易。前十的競爭更大，後排隻能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想辦法看是否能逆襲了。

　　趙虞發現最近跟自己搭話聊天的人比之前多了很多。

　　林之南說，都是想借她鏡頭蹭熱度的。

　　趙虞不喜歡這種功利性的接近。她自己願意交朋友是一回事，別人抱著目的靠近又是一回事。

　　她從小看似隨意散漫，其實性格裡有很固執的一面。

　　於是那些抱著目的想跟她交朋友的練習生都失敗了，大家看著跟她關系很好的克裡斯汀，不由有些嫉妒。

　　不過克裡斯汀人氣也很高，大眾還是很吃長相精致的小公主這一款。上次公布排名時，克裡斯汀排在第九名，跟第八的差距很小。

　　排名在公演後大洗牌，個人在舞臺上的表現成為人氣基礎，這個節目裡實力最容不得敷衍。

　　在第一次公演中以港風探戈迅速出圈的林之南在第二次公演時選擇了純聲樂舞臺。

　　她對自己有一個十分明確的規劃。

　　第一期先以獨特顏值留下記憶點，第二期就要用實力徵服觀眾。她本身就是vocal，唱功十分厲害，二公時一句高音飆遍全場，再次令人驚豔。

　　她是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復古美人，一公結束時雖然排在三十名，但接下來一個月票數一直在穩步前進，加上跟趙虞關系好，出鏡度也很高。

　　二公之前她就排在十八位，表演結束之後票數又瘋漲了一波，直接卡進前十，位列第九。

　　而趙虞則選擇了所有曲目中難度系數最大但也最有舞臺表現力的團舞。

　　她這次染了一個粉色的頭發，流蘇牛仔外套配短褲，雖然最惹人注目的細腰若隱若現，看不大清楚了，但網友們發現，這腿真他媽長啊。

　　又直又長又白，比起那把盈盈一握的細腰絲毫不遜色。

　　於是在繼“腰精”之後，大家又親切地稱呼她為“腿精”。

　　反正總有一個地方令人著迷。

　　第二次公演結束，趙虞的排名直接衝到了第三。

　　公布結果時，在場的練習生心裡都有一個想法：她恐怕還能繼續往前。

　　誰也沒料到，這次最大的黑馬居然會是這名來自中國的練習生，可無論是顏值還是實力她都的確有站在這個位置的資本，其他人再不甘也無可奈何。

　　趙虞並不知道自己的人氣和粉絲正在瘋漲，來之前公司交代她的人設早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江譽就是做綜藝的，出國之前跟她說過，這個比賽其實就是一場真人秀，在長達半年全方位的直播下，任何偽裝的人設都會露出馬腳，不如從一開始就做最真實的自己。

　　仿佛應了江譽那句話，隨著直播推進，日復一日重復枯燥辛苦的訓練，很多偽裝人設的練習生都漸漸立不住了。

　　仿若軍訓一般的管理訓練，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

　　陸續有練習生退賽。

　　林之南站在窗口看著那些拖著行李緩緩走出營地的練習生，很悵然地跟趙虞說：“她們放棄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