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尋的老婆寶寶好像就是我。」
07
為了驗證我的猜想。
我打開 swja 的信息框，試探性地發了一個表情。
「貼貼。」
下一秒，顧尋擱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震了兩下。
我心髒一抽，用手捂住雙眼，從手指縫隙中往他屏幕上瞥。
看到屏幕上一條未讀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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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寶寶】：「貼貼」
我不S心，又發了一條。
「老公？」
顧尋的手機又震了震。
【老婆寶寶】：「老公？」
天塌了。
我真該S啊。
網絡的力量如此強大嗎，大數據恐怖如斯。
怎麼我口嗨的 up 主就是顧尋本人啊。
上次圖書館我還把人褲子潑湿了。
已經不敢想我在他心裡是什麼一個形象了。
下課鈴聲響起的瞬間，我一個健步就要往外衝。
卻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扣住手腕。
「怎麼不等我？」
我頓住腳步，試圖做最後的垂S掙扎。
「顧尋，我舍友就在教室外面等我。」
「沒有她，我吃飯都不香。」
顧尋點了點頭，「我知道。」
「所以我剛剛給她發了消息讓她別來打擾。」
「？」
我懵懵地被顧尋牽著手腕走出教室。
剛出教室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男生。
是沈柯，我的前男友。
他看到我和顧尋一起走出教室，眉頭皺起。
「茉茉，給你發消息怎麼不回？」
「手機壞了嗎，我給你換一個 16Pro。」
我想無視他直接走，身側的顧尋笑了笑。
「沈主席，據我所知你們都分手半年了，你怎麼還打擾人家呢？」
「牛皮糖都沒你會粘。」
他頓了頓，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兩條未讀消息，嘴角上揚起一抹弧度。
【老婆寶寶】：「貼貼」
【老婆寶寶】：「老公？」
裝成不經意的樣子，抬起手把屏幕放在沈柯眼前。
我餘光瞥到了我那個辨識度極高的抽象頭像。
恨不得立即挖個洞鑽進去。
「不好意思，她好像回我了呢。」
顧尋的語調上揚，抬眸朝沈柯看去：「沈柯，你回去看看是不是你網欠費了。」
「不然怎麼收不到顏茉的信息呢？」
「哦。」
「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想回你呢。」
沈柯看著顧尋扣著我的手腕，眼神沉了下來。
「別多管闲事。」
「松開她的手。」
沈柯想上前拉我的手，被我一把拍開，他盯著我一字一句道：「你看上他什麼了？顏茉？」
「姓顧的有什麼好？天天隻知道讀書打比賽的書呆子有我會談戀愛嗎？」
「他會帶你去遊樂園，帶你去音樂節，帶你跳傘嗎？」
「他有我會親你——」
巴掌聲打斷了沈柯的話。
右手傳來的隱隱的痛感讓我有些恍惚，氣氛凝滯了片刻。
我看著沈柯輕輕地說：「沈柯，我們已經分手了。」
聽到這句話從我嘴裡說出來。
沈柯愣了一下。
我想到什麼似的從書包裡摸索出來一個戒指，放到了沈柯手上。
「這個給你。」
沈柯看到他手心那枚戒指，突然紅著眼問我。
「就因為顧尋，你就要跟我鬧成這樣？」
我抬頭看向顧尋：「走吧。」
走到樓梯處時，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我想也不用想，應該是沈柯把那枚戒指丟在地上了。
眾星捧月的沈少爺什麼時候被拒絕過。
被我當面拂了面子，是會很生氣的。
一路上我和顧尋一直沒說話。
互相都沒有戳破但由心知肚明的感覺讓氣氛有些微妙的曖昧。
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
顧尋突然停了下來：「對不起，剛剛不該自作主張替你回答。」
「我和沈柯已經分手了，所以沒關系。」我搖了搖頭。
顧尋嗯了一聲。
「對不起。」
這下我突然被逗笑了。
「一直道歉幹什麼，你又沒做錯什麼。」
他頓了頓。
「你讓我去醫院看戀愛腦我沒去。」
我：「？」
顧尋的聲音變得緊張起來。
「如果我出現在你身邊給你帶來很多困擾。」
「那我現在就消失。」
他頓了頓又試探地問。
「但是你都叫我半年老公了。」
「我的清白已經不在了。」
「所以能不能給我一個轉正的機會？」
「老公不行，男朋友也可以。」
08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回宿舍的。
依稀記得顧尋問明天能不能約我出去。
我好像反射性回答了。
「好的，老公。」
我這S嘴啊。
誰說顧尋不會談戀愛，這信手拈來啊。
幾句話給我釣成翹嘴了。
學校論壇上關於我和顧尋以及沈柯的帖子已經建了一千多樓了。
討論得不可開交。
【這怎麼選，這就好比讓我在胡歌和彭於晏裡二選一，我兩個都想要。】
【S丫頭吃這麼好，區區兩根要不都試試？】
【我去，大妹子這不得被做恨做S。】
【誰懂，雖然沈主席風評不好，但是他紅著眼求她別走的時候我真的有點磕到了。】
【沈大少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疑似現實版浪子回頭追妻火葬場真帶感。】
【樓上的磕的什麼血糖，你男朋友花成這樣你能接受？】
【贊同，還是顧尋好，誰不喜歡小狗。】
【弱弱地說一下，論壇好像是沈主席管的。】
樓層在這裡戛然而止。
【我去這個帖子直接掛了。】
【有關顧尋和顏茉 CP 的帖子全沒了。】
過了幾秒管理員置頂了一條帖子。
【沈柯】：「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在二教丟失一枚戒指，誰撿到了麻煩還給我，很重要。」
舍友全程衝浪在一旁一字一字地念了出來。
然後呸了一聲。
「他還好意思說很重要？」
「當初他不是說和你玩玩而已嗎？不是又送了一模一樣對戒的給他的新女友？」
「我看他是拼多多拼多了。」
「拼的 9.9 對戒是吧。」
我有些出神。
和沈柯認識是在學校外面。
我在學校外面奶茶店兼職，那天幹的夜班，到晚上下班已經是十一點了。
剛出店門不巧就下起了大雨。
淋著雨跑到公交車站正好錯過最後一班車。
就是這個時候，沈柯和他的朋友從公交車站對面的酒吧裡走出來。
深秋天氣轉涼，我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被風一吹我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安靜的馬路，沈柯站在馬路對面他的跑車旁抬頭看了過來。
我看到他嘖了一下，然後朝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件依稀還帶著溫度的黑色外套罩在了我頭上。
我垂著頭不敢看他。
依稀幾個字從頭頂傳來。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顏茉。」
他重復了一遍，「顏茉。」
「挺好聽的名字。」
「A 大的學生？」他看到了我背著的學校文創帆布袋，隨口問道。
我小聲地嗯了一下。
「我長得很嚇人嗎？」沈柯戲謔地看著我，「頭都垂到地上去了。」
他的聲音夾雜在風裡，揉進我的耳畔，激起細密的痒意。
「上車，送你回學校。」
「哦。」
「忘了自我介紹。」
「沈柯。」
沈柯頓了頓，颀長的身影逆著路燈，我聽到他哼笑了一聲。
「你未來男朋友。」
09
「茉茉，王者上號。」舍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今天有大神帶飛，包上分的。」
「誰？」
「我記得你上次找來的大神帶我們反向上分從鑽石打到了铂金。」
「你先進房間。」舍友神神秘秘地催促我。
我剛進 5V5 的排位賽房間，其他四個隊友除了舍友都是陌生面孔。
一樓上單在聊天框熱情洋溢地跟我打招呼。
「茉茉姐，你隨便選位置，我們補位。」
射手也聊了起來。
「茉茉姐，老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一起吃個飯。」
舍友：「？」
「那我呢？」
上單：「你閉嘴。」
我：「這些網友，我勸你們克制。」
我選了最熟悉的英雄小喬。
從進房到開局，打野一直沒說話。
看到我選了小喬後，秒選了蘭陵王。
我看到蘭陵王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沒有哪個小喬玩家能給蘭陵王好臉色的！
這把對面匹配到了一對情侶。
他倆在中路連體拿著鍾馗一直勾我，而我菜得沒有走位的技術開局十分鍾就送了好幾個人頭。
在我又一次被勾住的時候，對面情侶打字嘲諷我。
「小喬，美團都沒你能送。」
「不會玩就躲防御塔下面乖乖別出來好嗎？好的。」
這時打野突然開麥。
「跟著我。」
上單：「？」
射手：「？」
舍友：「？」
他清了清嗓子：「顏茉，跟著我。」
「來拿藍。」
「顧尋？」我問。
這聲音和顧尋的一模一樣。
不出所料，他嗯了一聲。
再加之之前舍友反常的舉動。
我肯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兩人早就背著我聯系上了。
怪不得舍友最近老在我耳邊念叨顧尋，一天出現頻率極高。
顧尋一開麥，另外倆人也開麥了。
「尋哥說今晚要帶妹，我們稀奇了，四年都不見他跟哪個女生曖昧，哪來的妹妹？」
「沒想到就是茉茉姐。」
「我們還以為網上的瘋言瘋語當不得真呢。」
顧尋：「閉嘴。」
這局在他們三個的帶飛下，雖然我戰績醜陋但也贏下了。
剛退出手機就彈出來顧尋的信息。
「我打得怎麼樣？」
我回了個大拇指的表情。
「那以後我能單獨和你玩嗎？」
我看到這條信息心跳漏了半拍。
之前半年顧尋作為 up 主陪著我備考半年的不真實的感覺好像突然落到了實處。
他耐心地給我錄視頻、給我講題、講方法、復盤。
到現在耐心地問我能不能追我、做我男朋友。
他好像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像是心髒突然被什麼填滿了一樣。
我笑了笑。
「可以嘗試一下。」
10
顧尋開始時不時出現在我身邊。
找各種理由給我送各種東西。
約我去遊樂園，帶我坐過山車，帶我去音樂節。
我無奈地問他：「能不能換點地方？」
「我要你的記憶裡美好的地方全都有關我。」
「好。」
站在顧尋的身邊，我話音剛落時。
煙花在頭頂上綻放。
聽到顧尋問我：「我能牽你的手嗎？」
我笑得合不攏嘴：「不行。」
等我晚上回到宿舍累得直接睡著了。
第二天一醒來舍友正抱著我狂笑。
她把顧尋發她的信息給我看。
十一點。
【顧尋】：「她為什麼不讓我牽手？」
【顧尋】：「你幫我問問她。」
【顧尋】：「算了，也沒有很想知道。」
十二點。
【顧尋】：「你們是怎麼睡得著的。」
【顧尋】：「沒事，我也去睡了。」
兩點。
【顧尋】：「幫我問問她，求求你了。」
三點。
【顧尋】：「尋哥一個人在陽臺上吹了半夜的風了。」
【顧尋】：「我們一個宿舍一夜都沒睡，你們倒是吭個聲。」
五點。
【顧尋】：「我們集整個宿舍的智慧，終於想明白了。」
「你說他們那群大老爺們一晚上懂了什麼？」
「不知道。」我拿起一旁的手機。
看到顧尋早上六點給我發的信息。
「明天晚上七點，我來宿舍樓下接你，我們去個地方。」
「是不是參透了，準備明天跟你告白了？」舍友一臉欣慰。
「孺子可教。」
這天下午我準備收拾去顧尋約定的地點時。
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我接通後聽筒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
正要掛斷的時候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顏茉，你現在不過來看團子，我就把它從十樓丟下去。」
團子是我和沈柯在一起時收養的一隻流浪貓。
分手後因為宿舍不能養，所以一直都隻能放在沈柯校外的房子裡。
我每個周末都會去看它。
「我上周末給團子買了貓糧，一時半會吃不完。」
「沒別的事我掛了。」
「我說了，你現在不來，我就把它丟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沈柯的手掐著團子懸空在窗子外。
我瞬間朝著話筒裡吼道：「沈柯，你瘋了嗎？」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是。」
「顏茉。」
「我被你逼瘋了。」
「我數三下，你不來我就松手。」
「3。」
「2。」
「1——」
我失控地喊沈柯的名字。
「我來。」
「我等你。」
我閉上了眼睛，緩了幾秒後打開手機給顧尋發信息。
「對不起，我今晚有點事，來不了了。」
心裡一直想著團子，我一路趕到沈柯住的地方的時候氣喘籲籲地。
摁響門鈴，腳步聲朝門口走過來。
我剛想給顧尋打個電話。
下一秒門打開，我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拉進了房子，沈柯的身子把我圍在玄關櫃。
「團子在哪？」
我抵住他卻被他扣住手腕壓在櫃子上。
「顏茉。」
沈柯垂下頭埋在我頸窩。
「我好想你。」
「你不能丟下我和顧尋在一起。」
11
我用力把沈柯推開，掙扎中我在他脖子上撓出幾道血痕。
他吃痛的退後了幾步倒在了沙發上。
沈柯身上酒味很濃，我連連咳嗽了幾聲。
茶幾上都是四散的酒瓶。
「團子在哪？」我聲音很冷。
「我喝成這樣你都不在乎嗎？」
沈柯看著我問。
「當初我給你真心，換來的是你的玩玩。」
「現在你玩夠了，又想找回當初那顆真心是嗎？」
「對不起。」
「過期不候。」
他垂著頭自嘲地笑了。
「是，我當初混賬。」
「可我看到你和顧尋在一起，我嫉妒得快要瘋了。」
「你看看我好嗎？」
「你喝多了，團子在哪，我要接它走。」
我這句話一說完，沈柯突然被激怒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壓在沙發上。
「顏茉。」
「你一直要跟我對著來，那就別怪我。」
沈柯的力氣大的嚇人，我被他壓在沙發裡動彈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