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這畢竟是清北的保送名額，我不敢馬虎。

這次的保送名額，我勢在必得。

 

然而，望著班主任滿臉笑容，從她的口型裡，我讀出了三個字。

 

三個字……

 

「恭喜，沈小柔同學！」

 

沈小柔激動地站起身，熱淚盈眶。

 

她一臉不可置信，反復詢問老師：

 

「老師，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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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沈小柔同學，恭喜你被保送到清北大學」

 

不間斷的掌聲衝沒了我的鬥志。

 

呆滯地看著沈小柔臉上洋溢著笑容，驕傲自信的神色。

 

我低下頭，迎接著彈幕無情的嘲笑。

 

【笑S，女配還妄圖想改變劇情？就算全部填滿來回檢查又怎樣！照樣考不過妹寶。】

 

【考試比的是正確率又不是字數，竹籃打水一場空。】

 

【妹寶好棒，清北大學耶！女配想去都去不成。】

 

難道劇情不可能被改變？

 

哪怕是我全部寫完試卷都不能改變！

 

她是書中女主，就算身世悲慘，光環也會籠罩在她的身上。

 

眾人的恭喜下，沈小柔一點點建立起自信心。

 

她滿臉驕傲地走到我面前：

 

「傅梨，保送名額隻能是我的，就算你再怎麼努力都沒用！」

 

那張漂亮的臉上一直都是可憐怯懦，現如今卻變得肆意明媚。

 

她嘴角一揚，擲地有聲地說：

 

「下周一，我會作為保送清北大學的優秀學生代表，在國旗下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演講。可我的文筆沒你好，你到時候能提前幫我修改一下演講稿嗎？」

 

「畢竟這是最有含金量的一場演講。」

 

我瞥了一眼她小人得志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能有什麼含金量，到最後不還是給我家打工？你懂投個好胎的含金量嗎？你努力一輩子都未必能勝我半分，不就是一個保送嗎？」

 

這句話，狠狠戳中沈小柔。

 

沈小柔瞬間紅了眼，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彈幕上全都是為沈小柔打抱不平的。

 

【女配嘚瑟什麼？妹寶可是書中女主，她以後是江家的少夫人，投胎投得好不如嫁人嫁得好！】

 

【女配就是嘴硬唄，其實心裡嫉妒得要S。畢竟男主不是她的，保送也不是她的。】

 

我辛苦努力爭取的保送名額，到最後不是我的。

 

說實話，這一瞬間，難過如同潮水般鋪天蓋地地湧來。

 

通過保送生的身份，沈小柔一躍成了全校最大的名人。

 

比校花這個名頭還要響亮。

 

校長親自給她拉橫條，恭喜她成為清北保送生。

 

現在沈小柔走到哪都春風得意。

 

為了下周一的演講，她準備了許久。

 

這場演講上，連同清北的老師都在現場，對沈小柔一臉欣慰。

 

校長率先發言：

 

「首先，恭喜沈同學保送到清北大學，成了我們二中有史以來的第一位保送生！讓我們熱烈祝賀她，有請沈同學代表全體學生發表演講。」

 

沈小柔緊握演講稿，一步步走上臺。

 

她站在麥克風前，還沒說話，就先發出不正常聲音：

 

「啊～呀」

 

10

 

我驚得睜大了眼，目光望著臺上的人。

 

沈小柔慌亂地捂住嘴巴，面色潮紅。

 

神態媚而不妖，清純中帶著些純欲。

 

她說：

 

「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沈小柔。」

 

眼前彈幕瘋狂飄過：

 

【太刺激啦，看得我面紅耳赤。沈小柔竟然帶著男主親手研制的玩具上臺演講，這可是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呀！】

 

【沈小柔真的好乖好聽話呀。本來保送名額應該是女配的，可誰讓她一直都不聽男主話呢？這下好了吧，男主一聲令下，說把她換掉就把她換了。】

 

【嬌羞妹寶這次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答應帶著玩具演講。真愛無價啊！】

 

我心口一窒，無盡的怒火瞬間席卷而來。

 

原來，屬於我的保送名額卻被江妄找關系給換掉了。

 

整整幾年的寒窗苦讀，我常常廢寢忘食，餓到胃出血。

 

從來沒有放過的周末，我那麼努力地學習。

 

為的就是保送清北，能打臉世家裡嘲諷我爸隻生了個女兒的人！

 

我本以為是劇情的安排，卻沒想到是人為的啊！

 

沈小柔為了保送，答應和江妄交易。

 

她選擇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帶玩具演講！

 

我攥緊了手指，強忍著怒意。

 

沈小柔微微抖動著身體，不由自主地並攏雙腿。

 

她演講過程中說話磕磕巴巴：

 

「其實，我也沒什麼經驗的，嗯～全都是努力來的～啊～這次能被保送，是我的榮幸呢」

 

她臉紅得厲害，雙腿有些發軟似的。

 

老師們紛紛低下頭。

 

連校長都撫了撫額頭，一言不發。

 

耳邊傳來同學的議論聲：

 

「沈小柔聲音不對勁啊，聽起來像是在喘！」

 

「難道她有哮喘？」

 

「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說話有氣無力的。可這次也太奇怪了，她跟日本女主角聲音幾乎一個樣。」

 

「你們胡說什麼？就算給沈小柔十個膽她都不敢啊！」

 

眼前彈幕開始陰暗爬行。

 

【男主好會玩，特制的玩具專門制作成前後擺動，表面加了一層絨毛。義烏快做啊，這種玩具真的很想帶學校！】

 

【哇偶～這麼強勁的力道。妹寶肯定撐不住噠。萬一，暴露了怎麼辦捏ťŭ̀ₒ？】

 

【不可能被發現的！這款玩具男主特意做成了有強大吸力的款式，不愧是男主啊。】

 

沈小柔害怕到發抖。

 

臺下議論的聲音逐漸響亮，沈小柔說話聲音漸漸弱了。

 

她咬住下唇，強忍著嬌媚的聲音漏出半分。

 

「還要感謝老師啊～和校長對我的諄諄教導，嗯～沒有你們就沒有我的今天。」

 

說完，沈小柔深深鞠了一躬。

 

「我的演講結束。」

 

沈小柔急著下臺，低下頭的那瞬間。

 

她慌亂捂住下腹，眼裡布滿了驚恐。

 

當她一步步走下臺那刻，校長還在臺上誇贊她。

 

「沈同學謙虛好學，清北的老師都對她贊賞有加。能有沈小柔這樣的學生是學校的榮幸，也是我的榮幸，保送名額不易，沈同學好好珍惜。」

 

話音剛落，沈小柔剛走下臺階。

 

她的玩具咣浪咣浪順著褲腿上滾落出來。

 

順著臺階啪嗒啪嗒往下滾～

 

沈小柔大驚失色。

 

她慌不擇路地往臺下跑。

 

可玩具翻滾太快，沈小柔根本追不上。

 

直到，玩具滾落到教導主任的腳邊。

 

不知是誰突然從人群中喊了一聲：

 

「這是什麼東西！好眼熟！好像在某小電影裡見到過！」

 

「天啊！沈小柔，她竟然帶玩具來學校演講！」

 

11

 

這刻，全場的氣氛都安靜下來。

 

肅穆的氣氛中夾雜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校長嘴角的笑容瞬間收斂，滿臉尷尬地看向身後的清北老師。

 

四周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沈小柔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帶玩具來學校！」

 

「天吶，現在在教導主任的手上，沈小柔完蛋了！」

 

沈小柔臉色慘白，整個人猶如掉進冰窖般，渾身冰冷得厲害。

 

她雙腿發軟，嚇得險些跪在地上。

 

教導主任神色嚴肅：

 

「沈小柔，跟我來辦公室！」

 

說完，主任一臉厭惡地將玩具收進袋子裡。

 

不出一個小時，沈小柔就成為全市高中的重點討論對象。

 

成千上萬人全都知道了沈小柔的壯舉。

 

原本校長想拿沈小柔做好表率，趁著清北老師都在，能給學校帶來無限榮光。

 

現在全都搞砸了！

 

他氣得簡直快要發瘋！

 

沈小柔事件被全校通報。

 

她被叫進校長辦公室裡，面對校長和主任的審問。

 

「說，你的同伙是誰？」

 

主任神色嚴肅，怒拍桌案：

 

「我有沒有說過高中不準早戀。你不僅早戀，還明目張膽的在學校裡玩起不堪入目的玩具！」

 

「學校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你把學校放在什麼位置？把學校裡的老師學生當成什麼？當成你現場表演的觀眾嗎？」

 

沈小柔眼淚止不住落下，哭得梨花帶雨。

 

她一遍遍的祈求老師：

 

「老師，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向你們保證，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主任冷哼一聲：

 

「那就把你的同伙交出來！」

 

沈小柔下唇都被咬破，不願意說出江妄。

 

見她不肯說，校長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沈同學，我們已經在給你機會了。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們隻能嚴肅處理你的事情，將你開除，才能給其他學生一個交代。」

 

此話一出，沈小柔睜大了眼。

 

她淚光閃爍，撲通下跪在校長的面前 ：

 

「不可以！我不能被學校開除，我要是被開除回到家。我奶奶會把我賣了，我爸對我又打又踹。我隻能靠學習改變我的人生，老師，求求您救救我~」

 

校長一言不發，逼她拱出同伙。

 

「老師，是不是我說出實話，我就不會被開除！」

 

沈小柔仰頭看著校長。

 

校長嚴肅地點頭。

 

思忖再三，沈小柔才說ẗü³出了實話：

 

「江妄。」

 

她擦了擦眼淚：

 

「全都是江妄威脅我。老師我也不敢啊，要不是被江妄威脅，我怎麼敢這麼做！」

 

當沈小柔把江妄供出來後，本來學校拿他沒辦法 。

 

畢竟江妄父親是學校的投資人之一。

 

但我已經把我爸喊到學校來。

 

演講那天，我發現我的名額被人搶佔了，我就悄悄告訴了我爸。

 

我爸經過審查發現，確實是被沈小柔佔用。

 

是江妄通過特殊手段，暗箱操作讓沈小柔頂替了上來。

 

我爸一臉怒氣地出現在校長辦公室。

 

剛好江妄和沈小柔都在辦公室。

 

看到江妄，我爸不由分說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江妄半張臉瞬間通紅。

 

「混賬！」

 

我爸怒視他，語氣沉穩有力：

 

「傅梨憑實力爭取來的保送名額被你安排了？你算什麼東西？你爸爸要是沒有傅家公司支撐，他什麼都不是！」

 

「今天我就告訴你，誰都不能欺負我女兒！」

 

隨即，我爸轉身看向校長，嚴肅地說：

 

「這次保送名額本該是傅梨的，是江妄讓他的爸爸使用特殊手段安排給了沈小柔。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我隻要我女兒的清白！」

 

聞言，校長瞬間變了臉色。

 

竟然如此大膽，敢在保送名額上動手腳。

 

校長冷下了臉：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我爸嗯了一聲，厭惡地看了眼江妄：

 

「你和傅梨的婚約到此為止，她就算是此生不嫁，也不會嫁給你這個混賬玩意。」

 

我心裡狠狠爽了一把。

 

不愧是我爸，出場倍有面。

 

沈小柔遭受不住打擊，兩眼一翻, 當場暈了過去。

 

12

 

經校領導的組團調查，發現保送名額確實出了問題。

 

他們重新審核了試券, 發現我才是最高分，應該被保送的那一位。

 

我成為清北的保送生, 沈小柔因此大病了一場。

 

她在學校裡受到學生的排擠, 議論, 活得猶如行屍走肉般。

 

沈小柔把所有的目標全都放在高考上。

 

當高考結束後，成績單一下來。

 

沈小柔直接上了學校的天臺。

 

老師知道江妄和沈小柔的關系, 就讓江妄過來勸說。

 

同時，我和這件事也有關系, 被一起送到天臺。

 

沈小柔整個人都清瘦了不少, 瘦弱的身板仿佛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她絕望的目光凝望著我, 語氣中滿是怨氣：

 

「傅梨, 一直以來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分明我才是這本書的女主，為什麼所有的光環都在你身上？你明明有那麼好的家世了，為什麼還要和我搶保送名額, 為什麼要害我被江妄那樣玩弄？」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家世，有護著你的爸爸, 我也可以對江妄說不！」

 

「可是我不行！我隻能服從他的安排，被所有人嘲笑, 被大家罵成不要臉的臭婊子。我以為我能考出去就好了，可是我才考了二本！憑什麼？分明我才是女主！」

 

沈小柔激動到渾身都發抖，雙手捂住臉哭泣。

 

她近乎崩潰的邊緣, 身體逐漸往後退去。

 

「傅梨，我真的恨你!」

 

「還有江妄，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根本不喜歡那樣, 每次我都心驚擔顫。我是一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是你可以操控的玩具，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對我？」

 

面對她的控訴，江妄不屑一笑。

 

「真搞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難道不爽嗎？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哪裡知道它會掉呢？」

 

說完, 江妄走上前一步，伸手去接她：

 

"行了，你就別鬧了, 想跳樓就趕緊跳。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 拿跳樓來威脅我嗎？"

 

江妄十分為難的姿態：

 

「我就勉為其難的和你在一起算了, 我們訂婚, 何必要鬧成這樣！」

 

此話一出，沈小柔崩潰地笑了。

 

她的笑聲漸漸放大, 似哭似笑般, 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狀態。

 

她握住江妄的手，宛如幽靈般低喃：

 

「既然你這麼喜歡我, 那我們一起去地下做亡命鴛鴦吧！」

 

說完, 她用力的拽住江妄,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江妄拽到面前，抱著他一起往下摔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我渾身一顫，不敢往下去看血肉模糊的場景。

 

沈小柔和江妄一起跳樓身亡。

 

自從他們S後, 眼前的彈幕也跟著消失。

 

我恢復了正常生活。

 

在清北學習的日子緊湊又充實。

 

我擁有了自己獨立的人生，不再被劇情操控，被迫成為一個炮灰。

 

終於做回了自己人生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