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樊東,我就應該猜到他父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10


 


樊東爸媽氣勢洶洶地來。


 


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


 


不過他們離開前,我好心叫住他們。


 


「你們盯著讓我做偽證有什麼用,警察一查就知道我那天在家裡根本沒出門。」


 


「有那闲功夫不如去找廖淺淺改口供,隻要她肯承認那天被下藥,樊東頂多算是防衛得當,連看守所都不用蹲。」


 


廖淺淺為了她弟,絕不可能改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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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東他爸媽為了兒子,哪怕拼上老命也會逼著廖淺淺改口供。


 


這下,有好戲看了。


 


11


 


沒幾天我就在熟人口中聽到了樊東被判刑的事。


 


故意S人,判刑十年,立刻執行。


 


聽說原本廖淺淺答應了他們會說出自己被下藥的事。


 


結果開庭那天,當場翻供。


 


同上一世那般。


 


廖淺淺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樊東真的很抱歉,可是我不能撒謊,那天的事真的隻是你誤會了。他們隻是看我醉酒好心送我回房間……」


 


法庭上樊媽當場昏厥。


 


他爸氣得衝上去要S了廖淺淺,被警察拖走。


 


至於樊東衝對著他這個上輩子不惜毀了兄弟,都要在一起的女人,喊得撕心裂肺。


 


「廖淺淺你個賤人,你竟敢撒謊!老子要S了你!」


 


我特意帶了爸媽去旁聽,他倆走出法院滿臉唏噓。


 


「兒子啊,爸媽以後再也不逼婚了,你就慢慢找,有合適的就結婚,沒合適的拉倒,可千萬不要為了結婚敷衍了事,找廖淺淺這麼個蛇蠍毒婦。」


 


我點點頭沒告訴這老兩口。


 


經廖淺淺這一遭,我至少五年內都不想談任何感情了。


 


沒想到沒幾天廖淺淺用陌生號碼打給我哭得梨花帶雨。


 


「赫程,我發現自己愛的其實一直都是你,你以前那麼愛我,這次也會原諒我的對吧?」


 


「我弟弟被樊東他爸把腿打斷了,需要二十萬醫藥費,求求你,隻要你能出這筆錢,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從廖淺淺嘴裡得知。


 


那天庭審結束沒多久,心知兒子出獄無望的樊東爸,直接招呼了幾個以前跑貨運的老伙計。跟蹤了廖淺淺她弟好幾個晚上總算趁他去 KTV 喝酒時逮住機會。


 


用麻袋套了,拉進旁邊小巷,連打帶踢。


 


聽說被拉去醫院時連人形都沒了。


 


肋骨斷了三根,左腿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了下輩子也隻能做個瘸子。


 


要不是服務員出去扔垃圾發現了,這小子得被活活打S。


 


他爸也是個狠人,打完人直接帶著他媽跑了。


 


警察現在滿城抓人。


 


「赫程,隻要你肯拿二十萬,我現在立刻就和你結婚。」


 


電話那頭廖淺淺哭得梨花帶雨。


 


我甚至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勇氣覺得我還願意娶她。


 


大概我以前對她太過寵愛,給她造成了非她不可的錯覺。


 


「那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我平淡地問。


 


電話那頭愣了好幾秒。


 


她抽噎了幾聲。


 


「孩子是無辜的,你為什麼眼裡就是容不下他,難道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嗎。」


 


在旁邊偷聽的我爸媽臉都氣歪了。


 


我妹忍不住氣一把搶過電話。


 


「廖淺淺我哥是男人不好意思罵你,你別蹬鼻子上臉。」


 


「你給我哥戴綠帽子就算了,現在哪來的有臉讓我哥娶你,真當自己是什麼天仙所有人都爭著要!」


 


「我告訴你,你想嫁,我哥還不想娶呢!」


 


「我哥的條件什麼樣的找不到,憑什麼委屈娶了你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


 


「再騷擾我哥,我直接報警!」


 


12


 


我本以為廖淺淺會放棄。


 


沒想到第二天上班前臺打電話通知廖淺淺來了,指名道姓要見我。


 


我皺眉,還是去見了。


 


她穿著一身厚重廉價的外套,臉色蒼白消瘦,頭發亂糟糟地胡亂扎著,與和我在一起的精致麗人判若兩人。


 


看到我下樓,她紅了眼眶。


 


「赫程,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救救我。」


 


「我媽說了,要是你不拿二十萬,她就要把我嫁給村裡四十多的老鳏夫換彩禮給弟弟治腿。」


 


廖淺淺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哭得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


 


「我和樊東在一起都是他逼我的,他以高中我替他打胎為要挾,強迫我和他在一起。我真的都是被逼的。赫程,我真沒的沒辦法了,求你看在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的面子上,你幫幫我。」


 


以前我愛廖淺淺,她落一滴淚我都覺得心如刀絞。


 


可現在我不愛了,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隻覺得厭煩。


 


「廖淺淺。」


 


我叫她名字,態度冷淡。


 


她仰頭雙眼泛紅,滿眼希冀。


 


「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以後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廖淺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你不要騙我,怎麼可能……」


 


她話沒說完,公司裡走出一身高奢,氣場幹練的女人。


 


她是徐總之前給我介紹的剛從海外留學歸來的侄女,前兩天徐總做局,我倆剛一起吃過飯。


 


她看了眼紅著眼震驚的廖淺淺,動作自然地挽住我手臂。


 


「親愛的,你朋友?」


 


我搖搖頭。


 


「以前的同事罷了,忙完了?走吧,今兒晚想去哪吃。」


 


周淑禮挽著我朝停車場走。


 


「上次那家法餐吧,她家紅酒燉牛肉不錯。對了給爸媽買的見面禮放你後車箱了,我這未婚妻第一次登門可不能讓他們覺得敷衍了。」


 


我餘光撇了眼站在原地,挺著肚子臉色煞白的廖淺淺。


 


她總以為愛是永恆的,以為無論自己犯什麼錯,我都會站在原地等她。


 


卻不知道愛情這東西最經不起磨搓。


 


一旦兩人之間有了間隙,它立即脆弱如紙,甚至不用風吹就散了。


 


我倆一直挽著手走到停車場,周淑禮衝我大方笑笑松手。


 


「不用謝,就當你上次請我吃飯的謝禮。」


 


我衝她歪歪頭。


 


「上車吧。」


 


對上她疑惑的視線,我揶揄笑了。


 


「不是要吃法餐嗎?女,朋,友。」


 


13


 


三年後我和周淑禮結婚了。


 


婚禮在我們公司名下酒店舉行,異常隆重。


 


公司有頭有臉的領導幾乎全來了。


 


徐總拉著我的手笑呵呵朝眾人介紹。


 


「這小子耳朵可毒了,有天突然說我那發動機有問題,讓我去修修。我原本還不當回事,路過 4S 店的時候突然想起這,結果一區修,好家伙那車線路有問題。」


 


「4S 店伙計說幸好來得及時,如果上高速這種情況很容易自燃。」


 


「我第二天剛好要去隔壁省參加會議,這下子可是救我一命。」


 


因為我的舉動,救下的不止徐總,還有準備同他一起坐車去的董事長。


 


那之後我在公司的職位節節高升。


 


沒多久就升上了公司副總。


 


我和周淑禮的第二個孩子也呱呱墜地。


 


廖淺淺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不曾想起過。


 


直到那天我陪著周淑禮去醫院給孩子打疫苗。


 


遠遠看到身材臃腫,一臉苦色的廖淺淺被一個胡子拉碴衣著邋遢的中年男人,在醫院當著眾人面被拳打腳踢。


 


「老子花了二十萬娶了你,結果是個不能下下蛋的母雞!」


 


「小小年紀玩得這麼騷,要不是來醫院檢查還不知道你是流產多了,把身子搞壞了不能生了。」


 


「我不管,我娶你回來可是要生兒子的,這二十萬你家要不還,我就打S你!」


 


廖淺淺滿臉絕望,沉默地忍受著男人的拳打腳踢。


 


我動了動,心底毫無波瀾。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人群中與我遙望。


 


那一瞬她眼圈瞬間紅了,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麼。


 


「老公,我倆都上車了,你怎麼還沒過來,趕緊的,晚上還要去媽家吃飯呢。」走到門口的老婆抱著孩子不滿催促。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轉身。


 


坐邁巴赫,把車開出醫院大門時,廖淺淺追了上來。


 


她SS扒著車窗,聲似泣血。


 


「赫程, 我做夢了,夢到你為了我入獄十年, 最後臥軌自S。」


 


「夢裡你那麼愛我,現在怎麼忍心拋下我。」


 


我終於肯把視線施舍給她。


 


「廖淺淺,夢裡的我愛你愛到可以去S, 可是結果呢?」


 


「法庭上你當場翻供,害我入獄十年,你和樊東幸福美滿兒女雙全,我父母雙亡妹妹被拐賣紅燈區。你的愛太廉價。」


 


我每說一句她臉色就慘白一分


 


「廉價得讓人惡心。」


 


「無論是我還是樊東, 你其實從沒愛過我們任何一個, 對你來說我們隻是供你和你全家吸血的血包。」


 


「最搞笑的是你甚至連自己也不愛, 我供你讀完大學考上研究生,還幫你找關系進了大公司工作,明明靠著我給你的資源和你自己本身的能力,足夠讓你擺脫吸血的家庭, 有個美好未來。」


 


「可你軟弱、懶惰、不思進取、你明知道你爸媽重男輕女不愛你,可你非要從自己身上挖血喂養你那吸血鬼父母和弟弟, 就為了得到他們那虛無縹緲的認可。」


 


我頓了頓,看向她的眼神冷漠得仿佛在看陌生人。


 


「你本可以過得很幸福, 是你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


 


廖淺淺不敢置信, 神態癲狂。


 


「是真的, 那不是夢,是真的!」


 


「赫程你都幫了我一次, 為什麼不能幫我第二次!」


 


「你幫幫我,幫幫我, 我媽把我賣了,那男人天天把我往S裡打。」


 


「我真的受不了了,他早晚會把我打S的。我不想S,你幫我離開他, 我就算做小也沒關系。」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周淑禮似笑非笑按下車窗。


 


「廖淺淺小姐,如果您被家暴,我可以幫您聯系婦聯或者報警。」


 


座位下她毫不留情地掐著我腰間的軟肉,痛得我想龇牙咧嘴,面上卻不敢露出一絲表情。


 


後座安全椅上的女兒號啕大哭。


 


周淑怡急忙起身去哄。


 


我不再看廖淺淺, 車窗緩緩上升。


 


她呆呆地站在眼底,悵然若失。


 


14


 


一年後, 廖淺淺弟弟再次欠下巨額賭債。


 


可是沒有人再能替他兜底了。


 


廖淺淺被丈夫家暴, 想不開跳樓自盡了。


 


廖淺淺弟弟逃債去外地,一個月後又被抓回來。


 


沒多久他的屍體被人從酒吧後的小巷子發現。


 


聽說內髒破裂, 足足挨了兩個多小時的揍,失血過多而S。


 


他父母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一女一子皆亡。


 


後半生孤苦無依。


 


給她弟弟下葬後第二天,老兩口也相繼服藥,S在了去醫院的路上。


 


有鄰居說, 廖淺淺母親背誦醫院口吐白沫, 神志不清地喊了一路。


 


「囡囡媽不該那麼偏心,當初多對你關心就好了。」


 


「媽也不該那麼縱容你弟弟,他第一次半夜偷摸進你房間對你動手動腳時,我就該好好教育他, 而不是縱容他胡作非為,是我害了你們。是媽對不起你們,媽來賠罪了。」


 


隻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


 


每個人都要吞下自己種下的苦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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