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鄙夷地說道：“果然，我就知道你這種窮貨是為了錢來的，不然幹嘛今天才回來。”

我將鈔票放到玻璃桌上，盡量平靜地說道：“錢，我不要，我隻要你向爸媽道歉。”

 

4

 

“道歉？憑什麼啊，我又不欠他們的，我能夠走到今天，全靠我自己的努力！”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爸媽之前對你不好嗎？你初中不想上學了，爸媽就送你去學技術，你想開店，爸媽就去借錢給你開美容店。”

 

“爸媽哪點對不起你了？”

 

妹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卻依舊大喊道：“他們生下我，難道不應該把我養大嗎？”

 

“你在這裡裝什麼啊，你走了六七年，你盡過孝嗎？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我告訴你，我今天不僅不要道歉，我還要跟你們一家子吸血鬼斷絕關系！”

Advertisement

 

爸爸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問：“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妹妹堅定地大聲喊道：“再說一遍怎麼了。我就是看不起咱們家，你們不僅幫不了我，還隻能給我拖後腿。”

 

“我就是要斷絕關系，就是要跟你們斷絕關系！”

 

爸爸氣得渾身發抖，站都站不穩了，如果不是媽媽及時扶住他，說不定都要倒下了。

 

看著爸爸吃下速效救心丸我才總算放心下來。

 

“斷絕關系可以，但是你以後不要後悔。”

 

妹妹不屑地說：“後悔？該後悔的人是你們不，我已經懷孕了，將來是龍家板上釘釘的少奶奶！”

 

好一個少奶奶，不知道的還以為回到清朝了。

 

我冷笑著撥打了一個電話。

 

“林市長嗎？今天有空，可以，我們直接在龍騰大酒店碰面吧。”

 

和市長通完電話後，妹妹直接笑了出來。

 

“陳新，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還跟市長打電話，你怎麼不跟省長打電話去？”

 

我則冷冷地看著她：“我和誰打電話，跟你都沒有關系，我隻是要讓你知道，錢不是萬能的。”

 

妹妹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怒懟：“你當初是不是念書念傻了？錢不是萬能的還有什麼是萬能呢，你非要破壞我的婚禮是什麼居心？”

 

妹夫緊皺雙眉，不耐煩地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在這裡丟人了？”

 

“像你們這種沒錢沒勢的人，如果不是小意，你們這輩子都見不到我明白嗎？”

 

我幹脆笑了出來：“你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長得跟個癩蛤蟆似的，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妹妹臉色變了變，上來就推了我一把：“陳新，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老公。”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沒回來，就是去吃牢飯去了！”

 

爸爸怒吼一聲：“陳意，你給我閉嘴！你姐姐吃的是公家飯，幹得是為國為民的好事，你不準造謠她！”

 

妹妹愣了一下，嗤笑著說：“都這個時候了還護著她呢，她高中都沒畢業能幹什麼啊。”

 

“陳新，你要是老實點給我道個歉，說不定我還能給你份工作，讓你在飯店裡當服務員呢。”

 

我不氣返笑，借著話譏諷她：“那你這少奶奶當的也不怎麼樣啊，託你的關系也隻能當個服務員了。”

 

妹妹本就在婆家地位一般，被我譏諷的臉色鐵青。

 

一道夾雜著憤怒的女聲從天而降：“夠了，吵什麼吵，像什麼樣子！”

 

是妹妹的婆婆，也是龍家目前的家主盧成君，她拉著臉大步走過來。

 

“我早就說不讓你娶這種小門小戶的女人，你非不聽，真是丟人丟到家裡了！”

 

“一會兒林市長要過來參加婚禮，趕緊把他們給我趕走！”

 

5

 

妹妹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怎麼可能，林市長怎麼可能現在過來參加婚禮，難不成她說得是真的？你到底跟林市長什麼關系？”

 

我還沒解釋，妹夫就不屑地說道：“能跟她一個勞改犯有什麼關系，林市長是看在我們龍家的面子上才過來的。”

 

“你這個姐姐要真有本事，也不至於讓你們全家至今還住在那麼破的小房子裡吧？連給我當廁所都沒資格。”

 

妹妹聞言放下心來，甚至還恬不知恥地問：“媽，你不是說要賣了房子給我湊嫁妝嘛？難道姐姐回來你們就反悔了？”

 

媽媽擦著眼淚說：“小意，你爸都被你氣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能隻想著錢呢？”

 

妹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說：“難不成還要怪我咯？我今天結婚，你們作為我的娘家人，不能給我一點底氣就算了，非要讓我丟人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一鬧，我以後在婆家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我不管，如果你們不打算賣房給我錢，以後也別想我養老，你們就當沒生我這個女兒！”

 

妹妹話說得太絕了，媽媽嗫嚅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場的人都是龍家的親戚，一個個也都有些小錢，自詡自己是上流人士。

 

他們對我們全家評頭論足，充滿不屑。

 

“唉，真不虧是小門小戶的人，攀上龍家還不知道好好舔著。”

 

“我一條項鏈都比他們家房子貴了，這麼窮酸的人家，我都不想跟他們說話。”

 

酒店門外響起車笛聲，門外走進幾個穿著行政夾克的中年人。

 

盧成君立刻帶上笑容湊了上去，“林市長，歡迎光臨我兒的婚宴，知道您和幾位領導要來，位置都已經給您安排好了，就坐主位。”

 

她伸出手想要請林市長入座。

 

可林市長卻隻是微微點頭，扭頭卻好像在找人。

 

我卻被殷勤獻媚的人擠到了人群後方。

 

直到實在看不下去後才輕咳了兩聲：“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妹妹立刻瞪了過來，擋在我跟前說：“林市長，這是我姐，腦子有點問題，您別搭理她。”

 

林市長皺了皺眉，隨後眼睛一亮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

 

他主動伸出手：“陳教授，幸會，幸會，沒想到您這麼年輕。”

 

全場人都驚呆了。

 

一雙雙睜得溜圓的眼睛盯著我跟林市長握手。

 

妹妹更是驚駭地嘴巴都捂不住了：“怎麼、怎麼可能，陳新，你不是坐牢去了嘛……”

 

林市長笑眯眯地說：“陳教授，你們這保密工作可做的真好，他們恐怕還不了解您的工作性質吧。”

 

我隻是微微一笑：“不了解也無所謂了，今天我父母也在，不知道您介不介意和我們家人吃頓便飯。”

 

林市長滿口答應。

 

秘書說道：“包間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那市長，陳教授，我們就進去吧。”

 

我點點頭，正要帶著爸媽進包廂，妹妹的婆婆就圍了上來。

 

盧成君滿臉堆笑，褶子都笑開了：“陳教授，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要不這樣，這頓飯我請了，就當是請您和林市長吃頓喜宴了！”

 

我卻淡淡一笑：“還是算了吧，你不是沒給我們家安排位置嗎，我們就不坐了。”

 

說罷，我帶著爸媽走進包間。

 

林市長是個人精，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閉口不談，隻談合作，桌上反倒是對龍家的產業表達了不滿。

 

林市長義憤填膺地說道：“之所以我們陽萍市一直發展不起來，就是因為有龍家這種地頭蛇存在，陳教授，這次您回來可一定要助力陽萍市的發展啊！”

 

6

 

帶著父母回家的時候，他們一路上還沒緩過神。

 

結果一開門，卻發現妹妹妹夫回來了。

 

妹妹頭一次這麼賢良淑德，竟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嫌棄房子小的妹夫甚至在拿著拖把拖地。

 

見我們回來了，妹妹連忙熱情地迎了上來。

 

“姐，你們回來了，快坐快坐，嘗嘗我的手藝吧！”

 

爸爸媽媽對視一眼，爸爸餘怒未消，一聲不吭。

 

媽媽卻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好吃，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妹妹依賴在媽媽身邊撒嬌：“媽，還是你對我最好，我今天說得那些話都是逼不得已的啊，你可千萬不能怪我！”

 

冷若冰霜的癩蛤蟆妹夫也堆著笑給我倒飲料。

 

“姐，今天真不好意思，我要是知道您是這麼厲害的教授，說什麼，我也要把您給安排在主位啊！”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兩口子：“所以，如果我不是陳教授，你們就能任意羞辱我和爸媽了？”

 

妹妹慢慢收了笑，撅著嘴委屈地說：“姐，我在你心裡難道就是這樣的人嗎？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妹妹啊。”

 

“那我在你心裡就是勞改犯了？”

 

我真的想不到，自己在她心裡會是這樣的形象。

 

妹妹緊緊抱著媽媽的胳膊，理直氣壯地說：“那還不是怪你啊，你又不說前幾年幹什麼去了，我猜猜都不行了？”

 

妹夫緊接著試探性地問：“姐，你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啊？你今天都跟林市長聊什麼了？”

 

我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撇了他一眼：“我有必要向你匯報？”

 

妹夫臉色鐵青，但又不敢對我發作，隻能握緊了拳頭，暗暗瞪了妹妹一眼。

 

妹妹立刻站起來指著我罵道：“陳意，你怎麼說話呢，俊峰他好心好意問問你，你什麼態度？”

 

媽媽下意識打圓場說：“算了算了，都是親姐妹，別吵架。”

 

我把媽媽按下，冷笑著問：“那你們回來要幹什麼啊？我們家不是還沒你家廁所大嗎？”

 

妹妹咬緊了牙關：“陳新，這也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回來啊？”

 

“你不就是覺得自己有點身份了不起嗎？要不是我婆婆，我才懶得回來呢！”

 

“我在這個家多待一秒都覺得惡心！”

 

我立刻站起來，打開房門：“那就請你們離開吧，省的惡心到你。”

 

妹妹似乎沒想到我這麼絕情，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爸爸逼著雙眼，裝沒看到。

 

妹夫反而放下狠話，惡狠狠地盯著我說：“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有林市長這層關系我們就不敢動你了？”

 

“真不知道你一個窮逼在裝什麼，你以為讀兩年書就比得上我們家百年基業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門被狠狠碰上，整個屋子好像都被震了一下。

 

爸爸忍不住擔心道：“小新，萬一真把他們惹怒了怎麼辦？龍家人在這裡幾乎隻手遮天，我怕他們傷害你啊。”

 

我則是拍了拍爸爸的手安慰道：“您就安心吧，誰出事，我都不可能出事的。”

 

真以為國家給我安排的警衛是吃素的！

 

我暗暗勾起嘴角，心中下了一盤大棋。

 

7

 

第二天一早，妹妹就帶著妹夫回門了。

 

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沒發生一樣，妹妹甚至親自到我的房間給我道歉。

 

一進門，她就哭著說：“姐，之前真的是我錯了，我不懂事，我們好歹是親姐妹啊，你就原諒我吧！”

 

她胳膊上有些青青紫紫的淤痕，臉也紅紅的，像是被人扇了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