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們大為震驚。
【顧司懷這次是來真的了吧?但我怎麼記得他之前有一個固定女友,和那個分手了嗎?】
【樓上斷網了嗎?還沒更新最新訊息?餘歲晚哪裡是顧司懷的女友,明明就是個養來玩的床友,沒看到姜未眠的照片嗎?餘歲晚跟她那麼像,很難不讓人想象一些替身文學。】
【以前還猜測餘歲晚會成為顧夫人,現在看來,真正的顧夫人另有所屬啊。據說姜家財力雄厚,和顧氏旗鼓相當,兩人如果在一起,真的是強強聯手,郎才女貌。】
【本知情人士默默透露一下,顧家和姜家,好事將近了。】
發那條評論的人,在下面發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才拍不久的合照。
姜未眠挽著顧母的手,兩人親昵得如同母女。顧司懷站在兩人身後,一身正裝。
Advertisement
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餘歲晚又在姜未眠的手指上看到了那枚翡翠色玉戒。
顧母的手腕上,有個同系列的玉镯子。
網友追評道:
【顧家人已經認了這個兒媳婦,據說,婚期定在下半年。】
第7章 七
餘歲晚的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顧司懷送給她的那些衣服包包,她都打算不要了。本來該她的東西收起來,才發現少得可憐。
原來在顧司懷身邊待了那麼多年,除了千瘡百孔的心,她什麼都沒得到。
倒數第二天,是餘歲晚的生日。
猶豫再三,她還是聯系了顧司懷。
她想著,總要有個告別。
顧司懷接起電話,聽她說,才想起是她的生日,遲疑片刻後,點頭同意:
“晚上見?在哪?”
餘歲晚想了想,將地點定在了家中:“不用準備禮物,你人來也就好,我正好有點事想跟你說。”
顧司懷答應了,餘歲晚於是花了一天的時間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結果到了兩人約定的時間,顧司懷不僅沒來,還連電話都打不通。
菜一點一點的涼了。
餘歲晚坐在陽臺上,抽完一整根煙,終於,打通了顧司懷助理的電話。
她很冷靜地開口問道:“顧總在忙嗎?”
“……是。”助理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餘小姐,顧總在開會。”
可電話那頭靜默如斯,分明不像開會的樣子。
餘歲晚掛斷電話,又過了一會兒,刷到社交平臺上,她的特別關心更新了。
自從姜未眠回國後,她就像一隻躲在陰溝裡的老鼠,可悲又陰暗的偷窺著她的生活。
而此刻,姜未眠發了一張試穿婚紗的自拍照,手上戴著玉戒,此外,手腕上還多了一個玉镯。
鏡子的角落裡,餘歲晚看到了一隻熟悉無比的手,手腕上戴著的腕表是餘歲晚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姜未眠配的文是:
【多幸運,你始終在我身後。】
原來,顧司懷在忙著陪姜未眠試婚紗。
試他們在不遠後即將用到的婚紗。
餘歲晚突然失了所有想要質問的力氣,胃部一陣抽搐難受。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冷了,她餓得很不舒服,心裡也發慌,幹脆坐到一旁,將那些冷得發硬的飯菜一點一點地塞進自己的嘴裡,再狼吞虎咽的吞進胃裡。
意識到自己的胃開始絞痛時,餘歲晚幾乎是迷迷瞪瞪地拿起手機,想要撥120。
顧司懷的電話是在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她接通,剛要開口,就聽到顧司懷說:“有事,耽誤了會兒。”
“沒事。”餘歲晚疼得渾身顫抖,十分艱難地說道,“你現在能過來嗎?我有點胃痛……能不能送我去躺醫院?”
顧司懷嘆了口氣:“我還沒忙完,我讓司機過來一趟?”
餘歲晚更疼了:“我是真的很痛,沒力氣了……”
電話那頭傳來姜未眠的聲音。
她笑道:“司懷哥,不是說好了今天專心陪我嗎?又有什麼鶯鶯燕燕纏著你啊?”
餘歲晚幾乎是麻木地開口:“顧司懷,你就不能馬上回來一趟嗎?”
顧司懷的語氣剎時變得不耐煩起來:“都跟你說了有事。”
“胃痛而已,你本來胃一直都不好,不是吃點胃藥睡一覺就會舒服很多嗎?有必要今天吵著讓我回來?”
“餘歲晚,我沒有這樣的義務。”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餘歲晚甚至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得到。
手機被她拋落在地,她短促的笑了一笑,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身體仍然很疼,但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手機在響,是顧司懷打來的電話。
微信未讀消息,也全都來自顧司懷。
她沒看,還拒接了電話,她推著行李箱走出家門,外面正在下雨,她就這麼隻身走入了深秋的綿綿細雨之中。
坐上出租車的瞬間,餘歲晚罕見地松了口氣。
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不僅僅隻是身體或者心理上的輕松,更多地是來自於靈魂上的一種輕松。
她甚至笑了笑,車窗搖下,窗外的風灌進來,她對司機說:
“去機場。”
然後她折斷了電話卡,任由那破碎的細小卡片,滾入車水馬龍裡。
再也不見。
第8章 八
顧司懷回家時,客廳沒開燈。
他摁亮房間的光源,疲憊地捏著自己的鼻根,下意識開口道:“餘歲晚,胃藥吃了嗎?”
可一室冷寂,無人回應。
他的眉頭輕輕皺起來,直到這時都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直到發現餐桌上放了一大桌子的殘羹冷炙,其中大半都是他最喜歡吃的菜,但已經冷得發硬了。
而角落裡,還放著一個動物奶油蛋糕,已經化得差不多,奶油從餐桌上流下來,地上也一灘黏膩,看上去略有一些惡心。
生日蠟燭和生日帽還擺在一旁,甚至還沒拆開。這是餘歲晚自己為自己買的生日蛋糕。
他在那裡站了會兒,心裡頭後知後覺地覺得有些不對味起來。
餘歲晚很愛幹淨,就算是真的去了醫院,也會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好才離開。
心頭一陣猛跳,顧司懷拿出手機,給餘歲晚打電話。
那頭卻隻傳來冰冷機械的女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了?
顧司懷皺緊眉頭,眼神微沉,給她發去消息。
【去醫院了?看到消息及時回我。我忙完了,現在可以馬上過來。】
時間在等待之中一點一點的流逝。
顧司懷心中難安的情緒更是欲發增強,他擰緊眉頭,有些煩躁地再次發去消息催促。
【看到消息第一時間回我!餘歲晚,你一向懂事,怎麼今天突然鬧起別扭了?】
【都跟你說了我是有事有事,你突然玩什麼失蹤?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
顧司懷僵站在那裡,下意識地拿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裡。
已經冷得梆硬了,但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吃。
其實,餘歲晚以前也不會做菜。她小時候家庭條件也不差,隻是家道中落。學會做菜,隻是因為顧司懷不喜歡吃外面的菜,嫌不幹淨,她想著自己每個月拿了不菲的工資,幹脆一點一點的學會了做菜。
顧司懷不耐煩的情緒逐漸升高,在原地轉了兩圈後,突然覺得喉間一陣窒息,他知道是自己的哮喘犯了——今天還沒吃藥。
他再次給餘歲晚打去電話,可那頭仍然是關機狀態。
顧司懷飛快地給餘歲晚發去語音信息:
“餘歲晚,你到底在折騰什麼?我的藥呢,你放在哪?”
“別忘了,我隨時可以停掉你的生活費。”
難受得大口呼吸著,顧司懷此刻突然意識到他甚至不知道平時餘歲晚都把哮喘藥給他放在哪裡。
他翻箱倒櫃,將家中翻得一團糟,終於在床頭櫃裡找到了餘歲晚常用來放藥的那個藥盒。
可他打開時,卻發現裡面隻剩下最後一天的藥。
便利貼上寫的數字隻剩下最後一個——
是“1”。
顧司懷往自己的嘴裡胡亂塞進去藥物,呼吸平復,心跳卻越發不休。他皺著眉頭,SS地盯著那個“1”看了很久很久,他突然意識到這有點像倒計時。
他猛然起身,拉開了一旁的衣櫃。
看到裡面空了一小半。
他愣住了,敏銳地發現餘歲晚最喜歡穿的那幾條裙子和外套,不在了。
而他之前隨手買給她的衣服,卻還留在這裡。
莫大的恐慌突然席卷而來。
第9章 九
顧司懷坐下,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了情緒。
他給助理打去電話:“餘歲晚最近有什麼不對勁嗎?”
助理愣了愣,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說:“好像沒什麼不對勁啊……”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顧總,最近這段時間,您讓我照顧姜小姐那邊,所以我已經很久沒和餘小姐聯絡了,確實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顧司懷臉色一冷:“你的意思是我吩咐錯了?”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助理冷汗涔涔,“顧總,是餘小姐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嗯。”顧司懷垂眼冷道,“你去查一下餘歲晚現在在哪裡。”
掛斷電話,顧司懷心煩意亂,連馬上要處理的一份工作都提不起心思來完成。
他隻是給餘歲晚又發了好幾條短信,或威逼或利誘,總之沒有一句道歉。
天蒙蒙亮時,手機鈴聲響了。他一下子坐起來,抓起手機便開口道:“查到了?”
誰知,電話那頭,響起的是姜未眠的聲音。
她笑嘻嘻開口道:“司懷哥哥,你查什麼呢?”
“……沒什麼。”顧司懷清了清嗓子,道,“有事嗎?”
“是啊。”姜未眠笑道,“昨天多謝你陪我去圓夢,還把你家的玉戒和玉镯借給了我。我老早就想自己去拍一組婚紗照了,不過別人都不理解,覺得一個人拍婚紗照是有病。有你陪著,我就鼓起了勇氣。”
“我今天能取成片,你可以陪我一起嗎?順便,為了感謝,我想請你吃頓飯。”
顧司懷略顯無力地開口:“我今天……”
他是想婉拒的。
可姜未眠卻低聲撒嬌道:“司懷哥哥,你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吧?是,我們姜家現在是沒落了,但瘦S的駱駝比馬大嘛,請你吃頓飯,應該還是有這個資格的吧?”
顧司懷的路被她堵住,隻能點了點頭:“知道了,待會兒我來接你。”
一路上,顧司懷都有些心不在焉。
姜未眠一直在他的耳旁輸出,但實際上顧司懷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直到他聽到姜未眠突然說了餘歲晚的名字,才突然緩過神來,回了她一句:“她怎麼了?”
姜未眠突然沉默了。
她抿著唇,臉色晦暗不清良久,方才如同調笑般開口道:
“司懷哥,你說,當年如果我沒有出國,我們姜家的商業版圖沒有想國外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