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個,個性風格各異。
「吃點好的吧,別見到個染了黃毛就巴巴地湊上去,別把自己看得那麼廉價。
「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是常年上臺演講的年級第一了。
「等你上過一次主席臺就知道,臺下眾人矚目豔羨的目光,尤其是討厭自己卻又不得不抬頭仰望的人不甘心的目光看上來,那種感覺有多令人舒適滿足。」
沈嬌沒見過那麼大場面,頓時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面紅耳赤。
裴安跟在我身邊,幽怨地盯著我。
我回頭安慰了一句:「他們假玩,我跟你才是真玩。」
沒想到將人給刺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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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嬌思考了一晚,緩緩寫下一句——【今天搏一搏,明天十個男模。】
然後開始逐一刪除之前小姐妹的聯系方式,收起那些花裡胡哨的緊身露臍小上衣,甚至翻出丟在角落積灰的初中課本。
奮起努力了半天,發現基礎實在太差,連函數都不會看。
於是忸忸怩怩敲響我房門,說:「姐,我想請個家教。」
我輕挑眉頭,詫異:「嗯哼?打算補幾個科目?」
沈嬌咬咬牙,說得視S如歸:「全部。」
13
在沈嬌發誓說要悄悄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的時候,沈參緊張兮兮地過來問我:「姐……如果我學習成績很差的話,你還會認我嗎?」
我看了眼他哭得通紅的雙眼,到底還是心軟了,沒再打擊他。
「別說那麼遙遠,雖然我現在就看不起你,但是你還是很有潛力的。
「你要知道,我們家是窮人乍富的那一類型,如果在學習上都不努力的話,那麼壟斷階層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你,你以後的小孩,你小孩的小孩,則都有面臨社會生存的問題風險,而不是糾結今天要去哪裡玩或者是吃什麼這個看似普通卻有所差距的選擇。」
我輕嘆了一聲:「就像是現在看似能力的選拔標準、高等教育的訓練,最終是為了完成自身優勢地位的代際傳遞,你明白嗎?」
我敢說,如果沒有我爸我媽祖墳雙雙瘋狂冒青煙,恰好趕上政府規劃拆遷地加中百萬以及做的小本生意趕上風口,我們還要奮鬥很久很久。
說完這麼多,沈參努力裝出一副聽懂了的表情。
「……昂,懂了。」
天吶——
一心私奔要嫁人的她和腦袋似是被夾的他,這個家怎麼能夠同時出現兩個傻子?!
我忽然覺得很心累,揮揮手讓人拿書去學習。
「去跟沈嬌一起女娲補天吧,反正已經在家了,學吧。
「能學多少是多少,實在學不下去了,在補課老師面前混個臉熟也行。」
等解決完這些事,我果斷地將現在住的別墅拋出去售賣。
然後緊急召開家庭會議,將目前情況交代清楚。
兩個蠢貨還在狀況之外。
「我們為什麼要搬家?」
我沒好氣地在他們後背分別給了愛的巴掌:
「笨!沒看出周圍人在對我們家做局嗎?他們就是將你倆作為突破點,想帶壞你們。
「沈嬌交的男朋友雖然是個黃毛,沒什麼錢,但他家開有一個小文身店。
「小巷子裡的文身店,你以為很正規?
「如果慫恿你文身,再在文身過程中使用沒有清潔過的文身工具,等染上傳染病你這輩子就完得差不多了。」
沈嬌小臉頓時煞白。
我繼續道:
「你以為沈參你交的小伙伴又是什麼好鳥?!
「同性之間玩的花樣最多了,裡面的水很深。
「再說,熟人之間最好下手,不小心帶你賭錢嫖娼甚至更過分,你這輩子也完了。」
沈參小臉也如出一轍煞白。
14
見到兩人神情驚恐,我滿意地放心了。
沒有什麼比直接威脅到自身利益更讓人清醒。
明明之前弟弟妹妹都十分正常,也沒有染上什麼不良習慣。
但自從我出國後,爸媽將重心放在事業上,小心地避開之前認識我們的人,開始有些忽略了家裡兩個孩子。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
成績普通、性格一般的弟弟妹妹周圍忽然湧現一堆人跟他們玩耍,事事以他們為中心,追捧起哄。
逐漸地,他們開始往歪的方向發展了。
幸好,這兩貨雖然蠢,但也實在膽小。
就算慫恿著去玩牌也堅決不碰,連連擺手義正詞嚴地拒絕:
「國家禁止賭博,我們是學生,這個行為有點踩線了,不行不行……」
當智商與財富不匹配,那麼財富隨時都會以各種方式重新流入市場。
天S的,不可以。
我將誓S守護我的錢!!
15
我們搬離了原來的地方。
到我爸媽那的時候,裴安兩手都提著東西,站定在兩人面前嘴角一咧,張口就是:「爸,媽,你們好!」
我猛地扶額,不敢睜開眼看我爸媽的表情。
最後還是準備吃飯,趁著裴安自告奮勇跟我爸在廚房的時候,我媽跟我悄悄咬耳朵。
「怎麼來了個這麼大的變數?」
我猶豫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坦白:「在國外包的。」
「之前回國的時候沒跟他打招呼,結果人自己追著跟過來了。」
我媽:「對了,說到大……」
我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我媽的嘴。
「沒有突破最後防線,但該玩的都玩過也檢查了,長、順。」
我媽震驚地瞪大眼看我,扒拉開我的手,一臉不可置信。
她直勾勾盯著我,幽幽地補充後半句話:「說到大……變數,我剛是想問你打算怎麼解決他。」
「沒想到你啊。」我媽指指點點。
而我,則默默捂住臊紅的臉。
嘶,自爆了。
有點丟臉。
……
16
我懂我媽的擔心,她害怕這也是做局的一種。
我沒說話,隻是一聲不吭地掏出裴安給我做了公證的財產無償轉讓認證。
他現在給我的這些東西,都快趕得上我家半數家產了。
人家是真正的富家公子。
在飯桌上,我將話說清楚。
裴安抿唇,默默地給我夾菜。
輪到他發言說話時,他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我戳了戳他手臂,提醒:「欸,問你話呢。」
誰知他紅著眼眶起身,眼淚吧嗒直掉,開口就哽咽道:「爸、媽,她終於肯給我個名分了!」
「嗚嗚嗚——你們不知道,我跟了她兩年,你們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
這是我爸媽,他幹嘛一副找到主心骨委屈告狀的模樣?!
眼見事情不對勁,我連忙拽著他捂嘴。
「應該是醉了,耍酒瘋呢。」我訕笑。
我爸看了眼桌上的雪碧:「可是,我給他倒的飲料啊。」
我的腦子瘋狂運轉。
「暈飯!
「對,沒錯,他是混血嘛,有點吃不慣米飯,暈飯。
「你們先吃,我帶他出去逛逛,清醒清醒嗷。」
說完,我連拖帶拽將人帶離現場。
17
沒想到才下樓,這人的眼淚都還沒止住,我被他拉著在樓道S角處壓著使勁兒親。
「今天我很開心……」
我被動仰頭承受,任由索取。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推他胸膛,偏過頭努力呼吸。
「混蛋,我要喘不過氣了!」
吶,這就是為什麼一直摁著不讓見家長的原因。
天S的。
我沒好氣地衝他惱:「你不要太蹬鼻子上臉。」
他低頭在我脖頸處蹭,小聲地哼哼。
「難道不行嗎?
「就對你蹬鼻子上臉。」
我:「……」
自己選的人,忍忍吧。
我這樣安慰自己。
但是我總覺得自己吃虧了,總得討要點好處。
所以我拉著他來了個全身體檢。
身體很好,也很幹淨。
我滿意了,於是獎勵自己看一篇論文。
和裴安一起完成作業的過程有點吃力,但體驗感很好。
因為他是混血,常年待在兩個不同國家,語言接受能力比我強。
當我還在因語言問題生澀地努力理解這篇論文內容時,他已經能夠流利閱讀並能找出關鍵觀點了。
我不服氣。
努力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結果裴安輕笑,開始毫不吝嗇地誇贊:「寶貝好棒——」
我一抖,哆嗦著伸出手打他臉。
「不準說話。」
有點影響我發揮了。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白熾燈晃得人有些失神。
今晚注定是個奮起努力的夜晚。
(完)
番外
我注意到裴安與平常有所不同的時候, 他已經感冒了。
但我依舊不理解他為什麼感冒了還衣著清涼, 穿的衣服領口越來越低,到後面發展更加離譜,都有衣不蔽體的意味了。
我實在是忍不了了,語重心長地跟他談心:「你最近是不是比較困難?穿衣服全是鏤空的破爛玩意兒。」
我默默給他轉賬,生怕傷害到他的自尊。
「拿著,買衣服。」
裴安整個人直接紅溫, 他咬牙切齒:「真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我喜歡你看不出來嗎?!」
敢情這幾個月他光著上半身又是拖地又是下廚,就惦記著那口飯了,是吧。
我遲鈍地後知後覺。
「嗯?」
我狐疑地盯著他臉看了許久,溫吞道:「你不說,我不知道。」
我以為是他囊中羞澀又S要面子不好意思說來著。
後來的事水到渠成。
第一,他會做飯, 且好吃。
第二,他有輕微潔癖, 屋子的衛生做得讓我十分滿意。
第三, 他是中俄混血, 雙色異瞳的眼睛很好看,身材好, 長得還俊,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會說中文!
這讓我在異國他鄉有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錯覺, 蠻好的。
我又熬了兩年。
學業上總算有點盼頭了。
就是沒想到畢業之後,裴安又暗戳戳地跟我提了一嘴什麼時候給他個名分,他想見家長。
我有些不大樂意。
因為跟裴安結婚的話, 風險有點大。
他性子有點過於黏人了,明明比我大兩歲卻喜歡撒嬌, 穿得一本正經, 可說出的話總是太過令人臉紅心跳。
中式教育長大的我就算是在國外,依舊有些招架不住他習以為常的誇贊。
特別是「寶貝很棒、甜心你可真厲害、乖乖~你做得非常出色」之類的言語,總是讓人聯想到一些臉紅心跳的小文章。
總之不算個結婚的好人選。
他有時候太浪蕩了, 我怕駕馭不住。
但我又慫, 不敢明著跟他說想斷了這段關系……就怕他晚上掉小珍珠的同時,將套脖子的項圈換成別的,實在吃不消。
直到他千裡迢迢追著我跟過來,我承認, 自己確實動搖了。
因為第二天在將沈嬌帶回來之後, 他說有個驚喜要給我。
然後攥著存款證明、車輛所有權證明等來到了居住地附近的公證處, 寫了公證申請書。
「無論是對我, 還是對身邊的事或者物, 我能感覺到你敏感沒有安全感,甚至可以說是多疑。
「我隻希望我現在做的,能夠有那麼一些可以證明我對你堅定明確的愛。」
「你這人是很小氣, 情感明明就隻給了我一點點回應, 可我卻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裴安負氣說完,扭頭抹眼淚。
「我向你走了不止一百步,這次,能不能換你朝我靠近一步?」
我緩慢地眨了下眼, 忍不住抬頭看他。
「原來真的有人能懂我極端的需要。」
因為害怕抱著目的的靠近讓人不安,所以渴望有人能無條件包容和回應。
而出資,是最能證明這段關系的認可。
我……好像真的找到了這個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