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種人真是惡毒，連七歲稚子都不肯放過！將軍就該將她碎屍萬段，給小少爺報仇！”

......

 

無論在古代還是現在，謠言總是最可怕的。

 

坐在馬車裡的柳清婉自然也聽到眾人的討論聲，掀起車簾，鄙夷道：“聽到了嗎？柳雲瑤，你就是這賤胚子，你啊還是沾了我的光，這輩子還能有幸見到將軍一面。”

 

我不屑說道：“我不稀罕。”

 

我一時落魄又如何，她這馬車可坐不了多長時間了。

 

7.

 

我記得當晚柳清婉去刺S時，還專門叮囑柳福來不要下手太重。

 

下毒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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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可是21世紀的神醫，區區下毒怎麼可能難得倒我。

 

到了將軍府，隻要想辦法見到將軍，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柳清婉嗤笑道：“柳雲瑤，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將軍把事情查明，他一定會娶我做將軍夫人。”

 

“我是救了小少爺的恩人，而你是刺S小少爺的仇人。”

 

“如果你現在求求我，或許我心情好了，還會在將軍面前替你說好話，讓你S的不那麼痛苦。”

 

“自戀狂。”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索性不再搭理柳清婉。

 

柳福來半靠在馬車內，“姐，你就不要跟這種將S之人說話了，別再沾染了晦氣，你可是馬上就要嫁入將軍府的人。”

 

對於他們的冷嘲熱諷，我沒那麼在意，他說的對，跟將S之人計較太多，晦氣。

 

浩浩蕩蕩的車隊，停在王府門口。

 

在事情被調查清楚之前，柳家被安排在王府的別院。

 

而我則是被關進王府的地下暗牢。

 

寒冬臘月裡，暗牢裡陰暗潮湿，空氣中還飄蕩著濃烈的血腥味。

 

從柳府走過來，我早已累的雙腿酸困，瑟瑟發抖的坐在發霉的枯草上。

 

不過將軍府的暗牢伙食竟然還不錯，晚餐有葷有素，有飯有湯，還是熱乎的。

 

我已經餓了一天了，再不吃飯恐怕又要暈了。

 

顧不得那麼多，狼吞虎咽吃完飯。

 

吃飽準備睡一覺，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我抬頭一看，是一個英明俊朗，高大硬朗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袍站在牢房門口。

 

一時間竟被他的帥顏迷了心竅，我站起身走向他。

 

他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眼神裡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情緒。

 

“雲......”將軍欲言又止。

 

這個男人看著好生熟悉，莫不是原主認識他？身體自然而然產生了生理反應。

 

“見到將軍還不下跪？”一旁的侍衛開口，這才把我叫醒。

 

我剛準備跪下，蕭北宸突然攔下我的動作，“正事要緊。”

 

侍衛的表情閃過一絲驚愕。

 

我還想著如何見到蕭北宸，沒想到他先來見我了。

 

牢房門打開，我隨蕭北宸來到書房。

 

書房內隻有我和蕭北宸，桌子上擺著我的醫藥箱。

 

蕭北宸指著醫藥箱道：“這是何物？為何打不開？”

 

我解釋道：“回將軍，這是民女偶然間得到的一個醫藥箱，這世上隻有我一人能打開。”

 

“本將軍命令你，現在打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用了什麼毒把我兒還得這麼慘。”

 

“打開也可以，不過我的手斷了，現在怕是打不開。”我斷掉的指頭再不接上怕是要廢掉。

 

蕭北宸令人請來太醫，將我的斷指接上。

 

遣散眾人後，我在他的注視下，艱難地打開了醫藥箱，並仔細查看了一遍，裡面的藥都完好無損。

 

查看完後，我激動的跪下，“民女有一個請求，能否讓我去看看小少爺，或許我可以解開小少爺的毒！”

 

蕭北宸半信半疑道：“我可是聽說是你下毒害得我兒，如今你又說你會解毒，你意欲何為？”

 

8.

 

我慌忙道：“將軍明鑑，下毒之人不是我，我隻知道是柳清婉指使柳福來行刺，然後柳清婉再去假裝救出小少爺。”

 

“民女懇請將軍給我一次機會，若是我沒為小少爺解毒，到時將軍要S要剐我絕無怨言！”

 

“好，我便信你一次，你若是救不活我兒，我便將你斬首示眾！”

 

蕭北宸將我帶到小少爺的臥房，床榻上躺著個小人，容貌竟有幾分與我相似。

 

不知怎的，心口像是被揪著疼。

 

我掀開小少爺的裡衣，胸口處的傷口呈黑紫色，傷口處還長了幾塊紅斑。

 

快速診脈後，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我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恐怕這孩子就沒命了。

 

蕭北宸全程SS盯著我的動作，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我找出解毒的藥，碾碎後，用水給小少爺灌了下去。

 

“將軍，不出一個時辰，小少爺的毒便可解了。”我高興的說道。

 

門外侍衛突然進來：“將軍，柳縣令一家求見。”

 

小貝陳年剛舒展的眉頭又緊皺起來。

 

會客廳內，我站在將軍身後。

 

柳清婉強壓嫉妒的情緒，擔憂道：“將軍，她可是刺S小少爺的兇手，如此歹毒之人，您怎麼能將她放出來呢？”

 

柳夫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對啊，將軍，如此歹毒之人您竟然還帶在身邊，就算您武功高強，但是這小賤蹄子可是會用毒的。”

 

“還是趕緊打入大牢處S為好。”

 

蕭北宸身上的戾氣猛地加重許多。

 

“可本將軍怎麼聽說，刺S之人是柳小姐和柳公子。”

 

“將軍府一直嚴防S守，連隻螞蟻都爬不進來，事發那日，柳小姐卻站在少爺的房中，柳小姐當作何解釋？”

 

柳清婉一時被問住，“我......”

 

真是蠢貨，也隻有他們能想出來如此笨拙的方法。

 

蕭北宸眼神微眯，轉向柳福來：“柳公子，事發那晚，你在哪？”

 

柳福來緊張道：“我，我當晚在家，爹娘都可為我作證！”

 

“是啊，將軍，當晚犬子在家並未出門。”柳縣令眼神一直看著地上，不敢抬起頭。

 

“呵，不見棺材不掉淚！”

 

“來人，東西拿上來！”

 

蕭北宸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刀，舉到柳福來面前，“柳公子可認得這把刀，這可是在你的臥房裡找到的，刀上的毒正是我兒所中之毒。”

 

“你還要作何解釋！”

 

柳福來嚇得立即跪下，顫抖著聲音道：“將軍，都是姐姐指使我的啊，我都是迫不得已的！”

 

9.

 

柳清婉神色慌張，怒瞪了柳福來一眼，連忙跪下，“將軍明鑑，不是我指使的，都是柳雲瑤，也是她在刀上抹毒啊！”

 

柳夫人怒目圓睜，指著我：“柳雲瑤！你這賤人，在刀上抹毒還不承認！”

 

“還不快快跪下認錯！”

 

我冷笑道：“我剛給小少爺診傷，小少爺所中之毒是波斯人專用的毒，中原地區根本沒有。”

 

“我記得，福來弟弟曾與一位波斯商人關系甚好，並還帶家中做客。”

 

“將軍若是不信的話，可抓來幾位柳府的下人，一問便知。”

 

蕭北宸怒喝道：“柳縣令一家可真是膽大妄為！”

 

“你們難道不知，波斯近幾年頻頻來犯我朝，你們竟然還與波斯人勾結！”

 

“勾結他國奸細，這可是誅九族的S罪！”

 

幾人跪地不停磕頭，“將軍饒命啊！”

 

柳福來嚇得哭著說：“將軍，我並不知道那個商人就是奸細啊！求您饒了我吧！”

 

突然，柳福來哭聲停止，抬起頭說：“對了，刀，刀肯定被那個波斯人調換了！”

 

“進將軍府也是那個波斯人告訴我們將軍府的後院有個狗洞，那晚我和姐姐都是從狗洞進來的。”

 

“是波斯人利用了我們，我們並不知情啊！”

 

蕭北宸冷聲道：“不知情？不知情為何要進入將軍府行刺！”

 

“啪！”蕭北宸一巴掌用力的拍在梨木桌上。

 

柳福來猛地一哆嗦，支支吾吾道：“姐姐讓我行刺，然後她留下當作救命恩人，這樣將軍就欠下姐姐一個恩情。”

 

“姐姐便借著恩情嫁入將軍......”

 

“柳福來你胡說什麼！”柳清婉打斷他的話。

 

“將軍莫要聽信他的讒言，柳福來神志不清，他說的都是胡話！”柳清婉趕忙找了個借口。

 

蕭北宸看向柳清婉：“你抬起頭來。”

 

“呵，就你這樣還想嫁給本將軍？白日做夢！”

 

柳夫人不停暗戳柳縣令，可柳縣令趴在一旁仍不敢吭聲。

 

柳夫人暗罵一聲後，求情道：“將軍，實不相瞞，小女確實愛慕將軍已久，若不是愛意至深怎麼會出此下策啊！”

 

柳清婉也顧不得淚痕斑駁的樣子，跪著上前就要拽蕭北宸的衣袍。

 

蕭北宸嫌棄的趕忙後退。

 

“將軍，我愛慕你多年，日日盼望著將軍凱旋歸來，我自知身份底下配不上將軍，可我也算是賢良淑女，縱使京城眾多名門士族的千金都不一定能比的過我。”

 

“你為何就是不肯娶我！”

 

10.

 

“所以，救了我兒後，你便到處宣揚，我要娶你做將軍夫人，好讓本將軍在輿論迫使之下不得不娶你？”

 

“呵，就你這點心機，還自持高傲，即便你對本將軍愛慕已久，你也不該對七歲稚子下如此毒手！”

 

蕭北宸怒斥道。

 

“你們現在就祈禱著，本將軍能盡快抓住波斯奸細，否則本將軍便將你們剝皮剔骨！”

 

蕭北宸憤怒離開。

 

門口侍衛迅速將他們扣押。

 

柳清婉掙扎著，精心梳好的頭發也成了雞窩狀。

 

我剛抬腳，柳清婉不甘道：“柳雲瑤，都怪你！為什麼重來一世你還是要阻攔我！”

 

我停下腳步，“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勸過你，是你非要一意孤行。”

 

柳清婉接受不了現實，“柳雲瑤，柳家就不該收留你！我詛咒你不得好S！”

 

看著她想要打我，卻又無法掙脫的樣子，真是可笑。

 

侍衛將他們押走後，我又想起一件事。

 

追上去，將柳清婉腰間的玉墜拽了下來，“這是我的東西。”

 

“你！”

 

不等柳清婉說完，我轉身離開。

 

這玉墜本就是原主之物，後來被柳清婉搶去。

 

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

 

不過還有一事，我需要弄明白。

 

我找到書房，門竟開著。

 

門口侍衛說：“柳小姐，將軍已等候你多時了。”

 

蕭北宸坐在書桌前，摩挲著手中的玉墜。

 

“這玉墜竟和我的一樣。”我震驚道。

 

蕭北宸起身，緩緩向我走來。

 

他每走的一步，都像是鼓槌敲在我的心上。

 

他在我的面前站定，這次我終於看清他眼裡的情緒，憐惜、悔恨、久別重逢的驚喜，更多的是愛意。

 

“雲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蕭北宸小心翼翼的開口，與剛才在正廳時的氣場截然不同。

 

“不記得了。”我小聲道。

 

蕭北宸向我解釋：“當初我們成親時，我將祖上傳的玉佩一分為二，一半在我手上，另一半在你手上。”

 

成親？原主竟然是失蹤多年的將軍夫人！

 

蕭北宸看到我眼神中的疑問，拉著我坐下後。

 

他便給我講了個故事。

 

11.

 

原主名叫雲瑤，是蕭北宸的結發妻。

 

天下人盡皆知蕭北宸有一個捧在心尖上的夫人，行軍打仗時，雲瑤也一直跟著他，當個軍中行醫，救治受傷的將士。

 

波斯人鑽空子將雲瑤擄走，蕭北宸得知後，將波斯打的將近滅族。

 

可雲瑤卻找不回來了。

 

那之前發生在我身上的種種都能解釋的通了。

 

我心裡泛起一陣酸楚變成淚水從眼眶不斷冒出。

 

蕭北宸早就紅了眼，哽咽著替我講完。

 

突然侍衛敲門道：“將軍，小少爺醒了。”

 

蕭北宸著急的跑過去，我急忙跟在後面。

 

替小少爺診過脈後，得知毒素已解，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該我去找他們算賬了。

 

當天我在將軍府住下，晚上做夢竟夢到了原主，她帶我快速回顧了她的一生。

 

醒來枕頭上湿了一片，腦中的記憶也全都恢復。

 

吃完早飯後，蕭北宸便帶人將波斯奸細抓捕。

 

嚴刑拷打後，承認確實是他給柳清婉出的主意。

 

這下證據確鑿，當即我就找到柳清婉他們。

 

柳清婉看到我，立馬站起身來：“你來幹什麼？是看我笑話的？”

 

“我沒那個闲工夫，我是來找你們算賬的。”

 

我盯著她的眼睛，柳清婉嚇得連連後退。

 

“你幹什麼？這可是將軍府！將軍知道了饒不了你！”

 

“廢話真多。”我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讓看守的侍衛將牢門打開，我去挑選一把趁手的刀。

 

“去把柳福來抓過來。”

 

侍衛將柳福來押到我的面前。

 

他結結巴巴道：“柳雲瑤，你要幹什麼？”

 

“你看這把刀，你喜歡嗎？”我將刀伸到他的面前。

 

我看著包扎好的斷指，“我給你個選擇，你想要我剁掉你哪根手指？”

 

柳福來嚇得雙腿不停打顫。

 

柳縣令威脅我道：“柳雲瑤！我可是京城的縣令！”

 

“你竟然敢傷害縣令之子，我要告到聖上那去!”

 

“恐怕你沒機會了。”

 

蕭北宸突然出現，身後還跟著一個太監。

 

太監站出來，當場宣布柳縣令勾結奸細禍亂朝綱，還縱容孽子孽女刺S將軍之子，罪不可赦，滿門抄斬。

 

柳縣令的希望當場灰飛煙滅。

 

宣旨的太監走後，我拿起刀，在柳福來的手上比比劃劃。

 

一股尿騷味傳到鼻腔，真是令人作嘔。

 

蕭北宸握著我拿刀的手，一刀下去。

 

柳福來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暗牢。

 

“啊！我的手！我的手！”

 

“爹，娘，我的手沒了！”

 

這時誰還有功夫搭理他，都痴痴傻傻坐在地上。

 

12.

 

隻有柳清婉還稍微清醒，不停的磕頭，哭著說：“將軍，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我不做將軍夫人了，求求您放過我們！”

 

蕭北宸漫不經心道：“放不放過你們可不是我說的算，皇上都下旨了，滿門抄斬。”

 

“再說了，本將軍何時答應過你要娶你做將軍夫人。”

 

“本將軍的夫人就在你眼前，看來你不僅聾還瞎。”

 

柳清婉反應半天，才明白，她費盡心機想要嫁給蕭北宸，最後卻讓我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不對，我本來就是蕭北宸的夫人。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你這個賤人！”

 

“我才是將軍夫人！隻有我才能嫁給骠騎大將軍！”

 

柳清婉瘋癲了，我不再理睬她。

 

蕭北宸帶我離開後，又命令人將波斯奸細的頭顱割下扔到他們的牢房內。

 

聽說柳氏夫婦當場就嚇暈過去。

 

柳清婉清醒了幾日，徹底成了瘋子。

 

臨S之前還認為她當上了將軍夫人。

 

事情解決後，蕭北宸昭告天下，他的夫人找回來了，並且此生不會再娶任何女人。

 

消息一出，讓眾多如花似玉的姑娘為他哭了幾天幾夜。

 

而我也已經與原主融為一體。

 

兒子清醒後，得知我是娘親，抱著我哭了好幾日。

 

去哪都要跟著我，生怕我再次離開。

 

我溫柔的對他說：“浩兒乖，娘親不會走了，娘親會一直陪著你的。”

 

三年後，骠騎大將軍率領大軍平定禍亂，邊境安穩，百姓安居樂業。

 

我抱著女兒帶著兒子在城門口，等著將軍凱旋而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