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喜悅的氣氛停止。

趙晴怒了：「魚央央，你有病吧！在別人喜事的時候說這些？」

 

我憋笑了會：「啊！原來你也知道你有病啊？」

 

「你不會失憶了吧，這不就是我結婚之前你說的話嗎？」

 

趙晴的怒氣頓了頓。

 

接著像個無牙無抓的老虎。

 

繼續虛張聲勢：「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你本來就老實，我還不是怕你被騙。」

 

「而且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們雖然結婚，但約好了丁克，婚後依舊彼此獨立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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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底氣像是越來越足。

 

說我的婚姻方式是封建的殘餘。

 

又誇獎自己的婚姻才是現代社會該有的樣子。

 

末了，她話峰一轉。

 

「聽說你懷了？我勸你盡早打了吧。」

 

她語調憐憫，帶了點同情。

 

「誰不知道，生小孩不僅身體會變差，人也會變老變醜啊。」

 

「現在你們正在新婚期，感情正濃，你腦子不清醒，以為孩子是愛情的結晶。」

 

「可你想想，等你月份大了，他們肯定為了孩子讓你辭職。」

 

「生完孩子，你又得在家帶娃。」

 

「到時候，你收入沒了，豈不是徹徹底底成了依附他人的菟絲花？」

 

有一瞬間，我差點被趙晴帶進去了。

 

畢竟，懷孕焦慮和產後抑鬱我也了解了不少。

 

包括生娃身材走樣、脫發，更是避無可避。

 

家庭主婦手心向上，也是相當不好過。

 

特別是……

 

我想到老公最近神神秘秘的樣子。

 

他時常盯著手機發笑。

 

我問他在幹什麼，他也不明說。

 

還說我到時候就知道了。

 

甚至，一向對趙晴不感冒的人，還主動探聽起她的消息來。

 

他不會是……

 

我有些急了。

 

難道他真的聽了趙晴的話，覺得我不合適，反而被特立獨行的趙晴吸引了？

 

趙晴還在笑，聲音像幽靈一般。

 

蠱惑道：「央央啊，想想你以後大著肚子帶著娃，你老公卻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樣子，你難道甘心嗎？」

 

我當然不甘心。

 

但想到老公主動上交的工資，劃到我銀行卡裡的產檢費、月子費。

 

還是故作鎮定地甩了甩頭。

 

直接懟她：「所以你嫌你媽又老又醜咯。」

 

「還嫌你媽問你爸要錢沒骨氣咯。」

 

「那你也太沒良心了吧，要是你媽知道，估計掐S你的心都有了。」

 

「再說，你說的這麼輕松，是打了不少孩子了吧？」

 

她哼了一聲：「又不是我自願出生的，早知道人間是這樣，我還不如胎S腹中。」

 

她不僅沒覺得尷尬。

 

反而驕傲地說：「我和男朋友都覺得無套更爽，打個胎而已，小意思罷了。」

 

一句話給我幹沉默了。

 

眼皮跳了跳，連怒氣都發不出來了。

 

罵不過！根本罵不過！

 

我直接掛了電話。

 

7

 

幾天後，我媽見我最近興致不高，特意帶我出門逛街。

 

巧的是，正好碰見趙晴在和朋友吹噓。

 

「什麼彩禮啊，那都是老封建的玩意兒了。」

 

「又不是賣女兒，拿著那錢，心裡不虧得慌嗎？」

 

有男人笑著附和。

 

她絲毫沒發現別人眼神不對。

 

驕傲地指了指自己。

 

「所以，我就不要彩禮。」

 

「我媽說要，我都跟她鬧翻了。」

 

「什麼彩禮是結婚的保障啊，那都是扯淡的。」

 

「真要說底氣，那還得是嫁妝。」

 

她驕傲地笑起來：「現在我老公住在我陪嫁的房子裡，用著我的車，被我拿捏的SS的！」

 

其他人附和：「是是是，被你拿捏了，那不得拿捏的SS的啊。」

 

我媽的無語到快要溢出來。

 

趙晴的婚禮我沒去。

 

但我媽去了。

 

她不滿趙晴在我婚禮上亂來的事。

 

便想去看看她結婚到底有多獨特。

 

結果就見到男方的媽媽，到處說趙晴倒貼。

 

也不管對方其實是女方的親友。

 

逢人便誇自己兒子有出息，福氣好。

 

趙晴說的經濟獨立，成了她口中不花錢就能得到的媳婦。

 

趙晴說的嫁妝底氣，成了女方倒貼男方的證據。

 

突然，我們側邊響起聲音。

 

便見到趙晴的婆婆正坐在拐角處休息。

 

她照例和人誇著兒子出息。

 

明晃晃地貶低兒媳。

 

兩道聲音交織。

 

說不清的諷刺。

 

正要離開時，趙晴看見了我。

 

一邊喊我，一邊繼續跟人說：「我這個朋友啊，就是那種典型的小女人。」

 

「都什麼年代了，還吃喝全靠老公，連老公的工資卡都非要拿在手裡。」

 

「要我說啊，她老公真是太倒霉了。」

 

等我走近了些。

 

趙晴繼續得意地說：「魚央央啊，像你們這樣的女生，就是算計。」

 

「結婚非要房要車要彩禮，一問理由，就說是對未來的保障。」

 

她攤了攤手，眼帶諷刺：

 

「我現在不要房、不要車、不要彩禮，還不是結婚了，現在依舊過的很好。」

 

「我看你們根本就是為自己的貪婪找的借口。」

 

我雖然不會吵架。

 

罵起人來不痛不痒。

 

但我媽厲害啊！

 

她一把拽起趙晴。

 

緊緊捏住趙晴兩隻手。

 

任由桌上的咖啡奶茶澆了趙晴一身。

 

還順手撿了個店裡的抹布塞趙晴嘴裡。

 

邊拽邊罵：「好你個沙幣，也不知道被哪個男人洗了腦，自己犯渾也就算了，還有臉說我的寶貝女兒。」

 

趙晴支支吾吾發不出聲音，又掙脫不開。

 

瘋狂示意那些朋友。

 

卻一個為她出頭的也沒有。

 

那些人不是因為和趙晴是表面朋友。

 

那就是被我媽塞抹布的動作驚到了。

 

我媽把她拽到靠近拐角的位置，狠瞪了一眼：「別吵，聽聽！」

 

趙晴不想聽。

 

但她婆婆的聲音不小。

 

清晰地傳了過來：「哎呀，我家兒子當然孝順啊。」

 

「本來我們準備的錢不夠，擔心我兒子娶不到老婆。」

 

「可我兒子說了，他遇到了個傻子，到時候可以不花一分錢帶過來。」

 

「說實話，要不是這個不要房車、彩禮，還倒貼房車嫁給我兒子，我才不會讓她進門呢。」

 

「一天到晚跟個神經病似的。」

 

我再聽一遍，已經無感了。

 

可趙晴卻呆住了。

 

她瘋了般掙脫。

 

幾步跑過去確認說話的人是誰。

 

隨即，她一聲尖叫衝了過去。

 

很快兩人便撕打起來。

 

趙晴被拽住了頭發。

 

她一邊踢一邊用指甲亂抓。

 

口中罵罵咧咧：「你個老虔婆，我這叫獨立女性，你居然說是倒貼？」

 

「你個老古董，思想不開化的玩意兒，一輩子除了老公就是兒子的家庭主婦，有什麼資格對我評頭論足。」

 

趙晴的婆婆當然不甘示弱。

 

她一邊朝趙晴扇一邊吐口水。

 

「你個骯髒玩意兒，胎都不知道打了幾個了，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橫？」

 

「還說丁克，我看你能不能生都是個問題。」

 

「外面哪個姑娘不比你好？要不是你陪嫁房車，你以為我會同意你嫁進我家？」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德性。」

 

兩人互扯頭花，打得難分難解。

 

最後是商場報了警，才把兩人分開。

 

88

 

趙晴的話還是對我產生了影響。

 

雖然，趙晴的婆婆看不上她。

 

但她說的話，很符合男人的心理。

 

或許，老公也覺得我索取過多？

 

對我厭煩了？

 

越想越煩，我準備直接找老公談談。

 

「魚央央。」

 

思緒被人打斷。

 

抬頭便見到了趙晴。

 

心情不好，不想搭理這個挑事精。

 

她卻直接攔住我，二話不說，將她的手機直接懟在了我眼前。

 

頁面是她經營的一個自媒體賬號。

 

更新他們 AA 婚姻下的美好生活。

 

大概是標新立異。

 

數據居然還不錯。

 

評論中，贊同和反對派幾乎各佔一半。

 

她笑得愉悅：「魚央央，你老公怎麼沒陪你一起？」

 

我嘴硬：「他工作忙，當然在上班啊。」

 

趙晴盯著我眼睛，笑起來。

 

「魚央央，你居然會說謊了。」

 

「你看，那個狗狗祟祟的人，是不是你老公？」

 

我一愣。

 

順著她的動作，果然看見了我老公。

 

他做賊一樣躲躲閃閃。

 

最後，徑直走進了一家女裝店。

 

趙晴慫恿道：「魚央央，你的好老公，背著你偷偷摸摸進了女裝店，你就不好奇他在幹什麼嗎？」

 

「我還真以為他是什麼模範先生呢。」

 

「你是不是以為，掌握了男人的錢，就掌握了男人的心？」

 

「可你看看，現實隻會讓兩人離心。」

 

趙晴抬步朝那邊走去：「魚央央，真相就在那裡，你還要繼續自欺欺人嗎？」

 

咬了咬唇，我跟了上去。

 

如果……

 

如果歷冬凌真的有了別的心思。

 

我也不會讓自己委曲求全。

 

明明做好了心理建設。

 

可剛到隔壁店門口，我就慫了。

 

趙晴斜著眼睛挑釁道：「魚央央，你就這點德性？」

 

「離了男人，你就過不了了是嗎？」

 

她視線劃過我的小腹：「這孩子早就讓你打了，你不聽。」

 

「瞧瞧，肚子還沒大起來，就被男人拋棄了吧。」

 

「我早就說了，女人啊，要獨立。」

 

她徑直走過去。

 

突然一身她尖叫飯：「老公？」

 

察覺到不對，我快步走了過去,正好撞見我老公出來。

 

見到我，他眼睛一亮：「老婆，快來看精彩大戲。」

 

他得意道：「我上次就看到趙晴老公和別的女人舉止親密了。」

 

「又因為不確定，這才跟了他好些天。」

 

「我本來是想拍點照片、錄點視頻，等趙晴再來煩人，直接甩她臉上的。」

 

「沒想到她自己來了，真好。」

 

我默默豎起了大手指。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而趙晴正對著他老公挽著的女人發飆。

 

她對著那女人左右開弓。

 

一口一個騷狐狸罵著。

 

那女人也不還手。

 

一邊躲，一邊可憐巴巴望著趙晴老公。

 

趙晴老公大男子主義爆發，一把將她拉開。

 

轉身就護在了女人身前。

 

看著趙晴的眼神全是不滿：「你在鬧什麼？」

 

「我鬧？你都有小三了，還說是我鬧？」

 

「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家裡你半點不上心，對外面的女人倒是大方，你就是這樣當老公的嗎？」

 

「那是我的錢，又不是你的錢，我愛用在哪裡就用在哪裡，關你屁事。」

 

見趙晴手又抬起。

 

趙晴老公直接將她一推。

 

趙晴一時不察，直接摔在了地上。

 

腦袋從掛衣架上刮過，流了血。

 

這下，趙晴是真傷心了。

 

她摸著傷口發抖：「這麼久以來，我從不佔你便宜。」

 

「甚至害怕不公平，我花的錢，比你給我花的錢還多。」

 

「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

 

趙晴喊得聲嘶力竭。

 

但她老公不買賬。

 

「扯什麼回報不回報。」

 

「我們早就說好了經濟獨立，你的錢是你的錢，我的錢是我的錢。」

 

「你要給我花多少錢，那是你自願的，我又沒問你要。」

 

「這種方式，一直以來你不挺自豪、挺得意的嗎？」

 

「我也是看你上道，才選擇和你結婚。」

 

趙晴老公警告道：「你要是還想過，我勸你別繼續鬧。」

 

趙晴不甘心。

 

哭喊她後悔了。

 

她要求她老公以後工資都交給她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