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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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跟已經成型的許氏企業抗衡。


 


告訴他,不過是平添一個受害者。


許平如對他不會比對我溫柔。


 


後來溫霽明的立興成型,我得到消息。


 


我想去求他幫忙,替爸爸翻案。


 


但爸爸攔住了我。


 


他說做生意願賭服輸,一著不慎信錯了人,就是滿盤皆輸。


 


他是給溫霽明打個樣。


 


何況對家做了天局等人鑽,幾家企業將李家剝皮換骨,流程合理合法,完全挑不出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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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追查,也是枉然。


 


我也歇了舊事重提的心思。


 


幾年掙扎,已經費盡力氣。


 


我隱去不便開口的話,大略講完。


 


溫霽明面無表情,極平靜地讓我休息。


 


「我出門幾天,有事告訴文秘書,她明天來家裡見你。」


 


8.


 


文陽帶人送了各式家居來。


 


我留下了幾套衣物,叫住她。


 


「溫霽明去哪了?」


 


她抽出行程單,「溫總說有些私事,要去見我們另外兩位老板。您父親那邊已經打點好了,另外溫總留了一份食譜,如果沒問題,管家會按這些菜式做。股權和房產轉贈手續比較繁瑣,李小姐什麼時候有空辦?」


 


我拒絕了。


 


「我現在就想出去轉幾天。」


 


文陽掉頭出門匯報。


 


不多時,卡裡多出一大筆錢。


 


我並未告訴溫霽明。


 


離開的機票就在後天,我仍打算去傅洵之的公司工作。


 


說來奇怪。


 


沒有見面的每一天,我都在患得患失。


 


他的頭像躺在通訊錄裡,長久沒有響動過。


 


我將他置頂,又取消。


 


開了免打擾,又唯恐他真的不打擾。


 


期待他能毫無芥蒂地回來找我,又害怕他和在天臺時一樣,做出更傷人的事。


 


那天我拿著被他摔碎掉的表,一邊哭一邊清理完所有關於他的東西,好像就沒有那麼多波動了。


 


我分明還喜歡他。


 


但也真的,對這段感情感到疲倦了。


 


想起他,低迷的情緒已經多過了快樂。


 


深市的繁華與北方不同,四處都是燥熱疾速的。


 


傅洵之在入職第一天見過我,看我還算習慣,便不再過問。


 


我沒有經驗,隻能先做最基礎的活。


 


重新工作,不少舊識都和我恢復了聯系。


 


我正在倉庫負責醫療器械出庫檢視。


 


合作商帶著妻子前來簡單驗收。


 


這一關好過,隻是走走過場。


 


我立在一邊,等著他們看完。


 


合作商大部隊已經走遠,卻有一雙墨綠色高跟鞋停在我面前。


 


許平如妝容精致,臉微微湊近,笑容驚訝又嘲諷。


 


「好久不見,李羨榆,你怎麼在這兒工作?」


 


我嫌棄地皺起眉,走開幾步。


 


她糾纏不休,又跟上來。


 


「老同學了,不去敘敘舊?」


 


話裡蓋不住笑音。


 


我站定,看向遠處西裝革履的男人,潦草一掃,低聲說。


 


「那就是你家給你精挑細選的丈夫?」


 


許平如臉色一僵。


 


鞋尖輕輕碾過我腳趾。


 


「我先生和我門當戶對,有什麼不好嗎?」


 


我一挑眉,「願不願意你自己心裡清楚。」


 


她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溢出嗤笑,親密地挽著我的手,湊近輕聲道。


 


「我又不是精神病,當然清楚。溫霽明是不錯,他不也沒要你?你去他面前劃劃手,興許他怕你影響股價,會養著你。」


 


我盯著她笑。


 


「你記不記得被精神病開瓢的感覺?」


 


許平如下意識退了幾步,又反應過來。


 


「你敢?」她指指地板,「你在這打了我,這單合同還能成麼?」


 


「鐵定能成啊,」我分析,「你剛成年就被訂出去,你爸不疼你,你也沒能力影響夫家的決策,這可是和華寧的合作單。」


 


「李羨榆!」


 


她尖聲罵出一句,險險止住了聲。


 


另一頭的人齊齊轉身,為首的男人蹙起眉頭。


 


許平如霎時偃旗息鼓,漲紅了臉疾步迎上。


 


不敢高聲的樣子,可憐又可笑。


 


鄭汝芸約我吃飯。


 


我當作下飯的笑料,和她談起許平如。


 


「多虧了她,我覺得那點抑鬱已經徹底好了。」


 


鄭汝芸放下筷子,默不作聲。


 


半天才低低頭,眼神閃爍。


 


「你是說自己現在情緒特別好,感覺生活很有希望?」


 


我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


 


「羨榆,」她搓搓手,欲言又止,「去醫院看看吧。」


 


醫生說我是抑鬱轉雙相了。


 


匪夷所思。


 


我縮在被窩裡,百思不得解。


 


明明已經正常生活了這麼久。


 


公司那邊,我提了離職。


 


畢竟診斷已經下了,我選擇相信自己會不定時發瘋。


 


溫霽明是第三天夜裡趕回來的。


 


我睡眼惺忪,看見門外湿淋淋的溫霽明。


 


他驚慌地抓著我看了一圈,又掀起我兩隻袖管。


 


我莫名其妙,「半夜吃多了獸性大發?」


 


他紅著眼,啞聲籲氣。


 


「你要嚇S我了。」


 


房間裡的燈一盞盞亮起。


 


光線刺眼。


 


我用毯子把自己包起來,看他換下湿衣,又把不大的家來回轉完,停在沙發旁。


 


「你幾天沒吃飯了?」


 


好像在揣摩語氣,斥責成了討好。


 


我想了會,「不餓。」


 


他彎下腰,摸了摸我的肚子。


 


「今天很晚了,吃點好消化的吧。」


 


我重復,「我不餓。」


 


他抱著我坐起,固執地打斷,「實在饞的話,甜點也可以。」


 


我懶得應聲了。


 


窗外驚雷落下。


 


溫霽明摟著我,突兀地顛了顛腿。


 


我懶散地睜開眼,想提醒他我已經過了坐搖搖車的年紀。


 


他抿抿唇,扯出點尷尬苦澀的笑。


 


我心裡無端覺得不舒服,隨口道,「明天再吃。」


 


他一愣,連忙應道。


 


「好,好,你睡吧,我來安排。」


 


自他回來,家裡的東西一天天多起來。


 


今天是綠植,明天是木器。


 


我躺在床上,恍惚覺得自己穿越了。


 


明明不久前還是留子標準開局,怎麼一下子家具齊全,好像已經生活了好幾年。


 


溫霽明在做飯。


 


我難得醒得早,坐在一邊看。


 


他小心翼翼地,正往果蔬汁裡混著什麼。


 


案幾上擺著我的藥,嶄新剛開封。


 


「你也怕我突然犯病,給你頭上來一下?」


 


他手一頓,猝然回頭。


 


「我不怕,可你要吃藥。」他哽了哽,「就當是可憐我。」


 


我抱膝坐在沙發上,揚起下巴指著門。


 


「那沒用。我想冷靜幾天,看到你總讓我想到從前不好的事。幹脆先分開,大家都想想清楚。」


 


「不行。」


 


他斬釘截鐵,放軟了語調,「你生病了,先把藥吃了。」


 


「我沒生病!」我揮開他的手,「你就當我作好不好?我真的,看到你我很難受,特別難受。」


 


「你要我……」


 


他話音未落。


 


我把頭埋在膝間,捂住了耳朵。


 


久久沉寂。


 


他將藥放到我面前,默默出門。


 


9.


 


爛掉的生活沉靜無波。


 


溫霽明照舊每日來做飯,來時什麼也不說,走了也不吭聲。


 


大概是來看看我S沒S。


 


打破S水的,是則新聞。


 


許平如的父親被指控經濟犯罪,連帶她丈夫的公司也一塊出了問題。


 


幾個投資人撤資,股價連日暴跌。


 


我極其淡定地熄滅了手機,安靜地坐了半分鍾。


 


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


 


藥瓶裡的藥空了。


 


我壓制著心緒,戰慄中吃下今天的分量。


 


原地站了半晌,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要許平如身敗名裂。


 


靠著鄭汝芸,我早已和從前的同學搭上了線。


 


利益總是誘人的。


 


不少人願意作證,證明許平如曾屢次霸凌同學。


 


甚至,我拿到了一份難得的監控。


 


畫面裡,行動不便的我在校門口被塞進了車裡。


 


監控日期清清楚楚,正是我被帶去山頂險些出事的那天。


 


救護車,病例,農家樂老板的證詞和我臂上的傷痕,證據清晰。


 


天時地利。


 


我當即安排博主做成視頻,砸錢推遍全網。


 


小半月功夫。


 


本以為激不起什麼浪花。


 


誰知還炸出來不少新瓜。


 


我心情愉悅,復查狀態醫生非常滿意。


 


領了新藥回家,又看見手機裡的新推送。


 


與許平如保持情人關系的有男有女,被羅列出的就有一大條名單。


 


雖隻是私德有虧,但桃色新聞人人愛看。


 


聽說她的丈夫非常惱怒。


 


聯姻不忌憚各自玩,但玩出醜聞影響股價,事就大了。


 


許父出事,女婿果斷落井下石。


 


華寧的同事連發十六條語音。


 


繪聲繪色,描述上門拘留的全程。


 


我心滿意足地聽完,突然想起溫霽明。


 


微信裡,他每天都在啰嗦無數條。


 


仿佛心有靈犀,他恰好又發來消息。


 


「你父親的案子進入再審流程了。」


 


頂上反反復復顯示著正在輸入中, 半天才彈出一句話。


 


果不其然。


 


我愣住幾秒,起身開門。


 


果不其然。


 


溫霽明立在門外, 眼底有幾分希冀。


 


我瞥了瞥他抱著的花。


 


他扔了花,攔腰將我抱起。


 


胡茬磨蹭頸窩, 微微扎人。


 


我攥著拳, 一點點放松下來。


 


「你每天來, 我看煩了。」


 


他埋在我發間, 「煩了也要來。」


 


我說,「很討厭。」


 


他吞咽著,有段時間沒說話。


 


開口, 卻是莫名其妙的一句。


 


「我那位秘書很有能力,但是個戀愛腦。你知道她怎麼和前男友分手的嗎?」


 


我掙扎了幾下,敗給八卦, 「什麼?」


 


「我給她加錢安排了三個月加班。拿到獎金她自己思考了很久,得出的結論是有沒有男人都無所謂。」


 


他默了會,有些難受地吐出口氣。


 


「要是真的放你冷靜下去, 就算完了。」


 


我沒吭聲。


 


腳下一輕,陷進被榻中。


 


溫霽明摟著我,親了又親。


 


一月功夫, 他腰身似又勁韌了。


 


10.


 


暮色四合。


 


「對不起,趕時間,沒注意到您也右轉,真對不起,我在修車店有保養卡,要是……」


 


「「我」她似乎早料到,準確叫出了我的名字。


 


「李小姐,您要問什麼?」


 


溫霽明眉眼疲倦,正睡著。


 


我翻身下床, 立在窗邊。


 


「方便透露嗎, 他怎麼做的?」


 


「生意上的事,留了把柄就是讓人抓的。」她喝了口水,「一個領導不高興,大家都不高興。溫總好說話, 另外兩位老板老家不禁槍, 脾氣就不太好了。」


 


我沉默, 「犯法的吧。」


 


她語氣平淡, 「外國人在外國地界和生意伙伴友善協商而已,正常的。」


 


後背忽然透來滾燙體溫。


 


我及時按斷電話, 被翻過身。


 


「你又在避著我了。有什麼事不能直接問我?本來隻想查當年偽造證據的事, 沒想到那一條線的人都不幹淨。許家分走李家最多, 先整他們。」


 


我皺著臉,「你說得好像很簡單。」


 


「搶公章撞標車,拿捏把柄財命兩逼, 沒那麼多運籌帷幄。」


 


他倦意未消,閉眼尋我的唇。


 


我抬手去擋,掌心卻一陣湿潤。


 


他半闔著眼, 又輕輕咬我指尖。


 


忽地從書架上摸出戒指。


 


行雲流水, 套進無名指。


 


戒圈帶來輕微的束縛感。


 


我腦中空白片刻,聽江邊炸響煙花。


 


意外,又好像理所當然。


 


溫霽明臉上映著餘暉,低頭抱緊我。


 


摩挲著戒面, 恍惚回到二十二歲生日那天。


 


我偏開頭,昂首輕聲說。


 


「好吧,我答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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