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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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好機會。」


 


她話裡有話。


 


我已經S心了,我沒法讓他們清楚,季言根本不可能喜歡我這件事。


 


跑一趟送個宵夜的事,並不麻煩。


 


麻煩的是,途中,我被人綁走了。


 


我清醒時,人就被綁在一個廢棄的工廠柱子上。


 


眼前,三個男人冷眼盯著我,盯得我頭皮發麻。


 


「打電話給你爸,我們要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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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劫匪目的明確,掏出了手機。


 


因為我從來不在手機裡存電話號碼,劫匪找不到我爸電話,隻好讓我念。


 


我乖乖念了一串數字,很快電話那頭的人接起,聲音冷淡。


 


「爸。」


 


那頭一陣沉默。


 


不是我不想給我爸打電話,可我剛剛真忘了我爸電話多少了。


 


索性季言的我還記得。


 


因為前幾天剛拿到他的新電話號碼。


 


「顧笙——」


 


他那不明所以的語氣讓我心頭一驚,連忙道:「爸,你有三百萬嗎?現在打給我,我想買...套房。」


 


季言察覺到我不對勁,戲也就接上了:「你人在哪?我現在去賣套房給你匯錢。」


 


青年按掉麥克風,狐疑問:「你爸聲音這麼磁性好聽?」


 


「嗯吶。」


 


「他是個帥哥,聲音好聽很正常。」


 


見他不說話,我盯著他,問:「這是哪?」


 


關鍵時刻還得靠真言 buff 救命,他一字一句道出位置:「中熙路城南村旁邊的眾合廢棄工廠。」


 


他此時似乎看出我是個美女了,語氣略帶調戲說:「你猜啊。」


 


旁邊另一個劫匪沒什麼耐心:「讓他把錢直接匯到這張卡上。」


 


緊接著,他開了麥克風。


 


「中熙路城南村旁邊的眾合廢棄工廠,你把錢送到這裡。」


 


三個劫匪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老大,這小妮子竟然猜到了!」


 


青年劫匪慌張回頭,見我跟見了鬼一樣。


 


為首的劫匪怒目而視,反手掛斷電話,要帶我轉移陣地。


 


「等一下。」


 


我從容問他們:「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嗎?」


 


三人齊齊搖頭。


 


我揚下巴指了指青年劫匪:「他告訴我的。」


 


老大立馬瞪眼看過去,嚇得他腿一軟連連否定。


 


「不怪他,因為我是神的孩子,所以我的提問他沒法拒絕。」


 


「......」


 


眼看三人眼底像地震來襲般晃蕩動搖,我繼續忽悠:「別抗拒我的問題,我能拯救你們。」


 


隻有我聽得出自己的顫抖。


 


季言你再不來,我真要原地去世了。


 


「你為什麼要綁架我?」


 


現在看來,真言 buff 似乎就隻對季言沒用。


 


被我問到的劫匪悉數說出:「我爸愛賭,我媽懦弱,我妹還要上學,但家裡欠了一筆錢。」


 


可憐。


 


第二個說:「因為奶奶生病,爸媽車禍都S了,我沒錢,但我想我奶奶活著。」


 


我嘆氣,苦難專挑細繩磨。


 


為首的老大說:「林斯齊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綁架你。」


 


去你大爺的!


 


我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又在三個人意識恢復時把答案說出來。


 


青年劫匪顫抖著指我:「她...她真的是神的孩子。」


 


9


 


「你...你能救我奶奶嗎?」


 


他眼神呆滯,卻又難以忽視其中的希冀。


 


我很難再忽悠下去,畢竟這隻是個真言 buff。


 


老大先清醒過來:「管她是神是鬼,沒有錢都是廢物。」


 


「先把人帶走,等會兒警察來了。」


 


車燈從廠房外照進來,像驚心動魄的追捕,老大立馬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清晰的腳步聲漸近,本以為是場聲勢浩大的營救人質場景,沒想到當英雄的就季言一個人。


 


他扛著麻袋過來的。


 


走到一個安全距離,季言停下腳步,將那麻袋扔了過來。


 


裡面都是現金。


 


「這裡有五十萬,車子裡還有,把人放了。」


 


季言隨手一揮,把車鑰匙也扔了過來。


 


跟劫匪一起懵逼的還有我。


 


我之所以找季言,是因為我覺得他聰明,加上又是個警察,應該不會真拿錢來換。


 


誰能想到呢?


 


三百萬,我爸聽了都得猶豫一下。


 


「還有。」


 


他忽然盯著架在我脖子上的刀,語氣冷冽:「她要是受傷了,你們一分錢都別想要。」


 


季言站在白熾亮堂的車燈光中,隻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輪廓。


 


一瞬間,莫名跟記憶中那個在火光中朝我走來的身影,重合了。


 


我呆滯盯著他,直到劫匪背著那袋現金跑走,他走到我面前。


 


被綁住時,我的雙膝蜷縮著,此時發麻僵硬。


 


「哪裡受傷了沒?」


 


季言蹲在我身邊替我松綁。


 


我搖頭,問:「你真拿了三百萬過來?」


 


他的聲音很淡,輕飄飄地應答,似乎那三百萬並不重要。


 


我盯著他的臉,不知道該不該產生這樣的想法。


 


直到,他上上下下檢查完,忽然伸手抱住我。


 


我聽到他胸腔中有力的心跳,此時失了秩序。


 


「你是不是喜歡我?」


 


「不喜歡。」


 


他依舊否定地利落。


 


那你幹嘛抱著我不撒手?


 


我掙脫開他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更緊。


 


「別推開我。」


 


「就一會。」


 


10


 


此時廢棄的工廠裡就剩我跟季言。


 


我跟他四目相對,有些無奈:「錢,沒了。」


 


季言把車都給了他們,我們現在回也回不去。


 


「他們敢把車開走,智商也不高。」


 


他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我才想起,他的車上應該有定位。


 


可我還在思考剛剛那個擁抱,跟著他往外走時,我又問:「你真不喜歡我?」


 


這次,他沒說話,隻顧往前走。


 


我的直覺愈發強烈。


 


「你改志願出國那事,真是因為我跟林斯齊在一起?」


 


季言忽然停住,冷冷地回頭看我一眼:「是。」


 


我抿唇,視線飄忽躲開他直勾勾的目光。


 


他又改口:「也不完全是,有一部分是被你氣的。」


 


「你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他?」


 


我啞口無言。


 


現在想來,那也不是心動的喜歡。


 


林斯齊救過我的命,高中器材室著火那次,我被困火場,嗓子眼被煙嗆得生疼,最後隻看到一個身影衝進火場救我。


 


醒來後,林斯齊就一直陪在我身邊。


 


「吊橋效應你知不知道,他冒著這麼大的危險衝進火場來救我,我很感激...又沒談過戀愛,以為那就是...喜歡。」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不足。


 


季言被我氣笑:「難怪我給你補了兩年習,你最後也就勉強超一本線兩分。」


 


「你連是誰救你都分不清。」


 


我心裡模稜兩可的答案因為他這句話有了定數。


 


後來和林斯齊的相處中,我不止一次說過那時的場景,可他都說沒什麼印象了。


 


我早該想到是他。


 


除了他,不會有親人之外的人那麼在乎我。


 


那陣失序的心跳聲,已經說明了所有。


 


我跑過去抱住他的手:「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他錯愕看過來,在我五指扣住他手掌前,他的指尖在顫抖。


 


我揚起笑容抬頭:「我特別喜歡季少爺,如果少爺不喜歡我的話,那我就追你好了。」


 


「怎麼樣?明天想看電影嗎?」


 


季言沉默地看我,緊接著眯了下眼眸,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他的語氣有幾分自嘲的不確定:「我在做夢?」


 


我隻覺得渾身像有電流一瞬而過,發麻又酸澀。


 


恍然大悟的,是他以前每句不那麼好聽的話,仿佛都是對我的試探。


 


「沒有。」


 


我踮腳去親他的唇,很深卻又很淺。


 


「季言,我們在一起好嗎?」


 


11


 


那三位不太聰明的劫匪驅車不到兩公裡就被警察抓獲。


 


老大知道逃不掉,立馬供出了林斯齊。


 


四個人剛好在局子裡可以湊一桌麻將。


 


我來警局接季言下班的時候, 特地去見了那兩位沒那麼幸運的劫匪。


 


「我撤了訴,你們受點該受的罪自我警戒一下估計就可以出來了。」


 


「有位好心企業家支付了你奶奶的醫藥費,並且決定資助你妹妹到大學。」


 


那兩位似乎還有些發愣。


 


「這位好心的企業家叫顧民生, 據我了解他缺司機, 你們出來之後可以去應聘。」


 


其中一位問得小心翼翼:「有錢人找司機會找我們嗎?」


 


我嘖了一聲, 還是像那天一樣忽悠:「我是神的孩子,說了會拯救你們。」


 


顧民生是我爸, 這個後門還不好開嗎?


 


「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別去當壞人, 畢竟大部分人都是被世界上的惡意逼得走投無路, 咬牙走幾步, 說不定轉彎就碰見好人了。」


 


「如果沒有碰到,那也要相信, 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因為你遏制了這份壞意,咬牙多走了幾步路, 走到了新生。」


 


他們朝我輕輕點頭。


 


我想, 這是我跟他們之間的約定。


 


「你是那天季隊的那個朋友?」


 


一個年輕的警察認出了我。


 


我點點頭,又笑著朝他自我介紹:「女朋友。」


 


正巧碰到季言下班走出來,一屋子的人起哄。


 


他勾了勾唇。


 


「我就說遲早變成女朋友, 你還不信。」


 


「我那冷淡看著不太能產生愛意的上司季隊啊。」


 


......


 


「回家了, 女朋友。」


 


正當我懵逼的時候,他像是身上的暫停鍵被按下開啟,整個人續接上之前的狀態,笑容帶著歉意:「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所」那時候冬天,天冷,他雙手握住我的手搓了搓,又牽著往衣服裡放了放。


 


我記起來,我還沒搞清楚, 他有多少塊腹肌。


 


「你還有腹肌嗎?」


 


我爸媽天天給他喂這吃那的,我還怕他把身材吃沒了。


 


也沒闲著, 手直接往他衣服裡伸。


 


所幸, 還結實。


 


他笑著,語氣有幾分無奈:「回家脫衣服給你數行嗎?」


 


好主意。


 


我答應了。


 


回家路上, 我跟季言說起一件事。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超能力嗎?」


 


他點點頭。


 


我神色認真說:「這是真的,我吃菌子吃出來的, 隻要我問, 被問的人肯定會說真話,之前除了你對誰都有用,現在沒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


 


他好奇:「為什麼對我沒用?」


 


我也好奇,可能是季言嘴太硬了。


 


季言想起什麼, 笑道:「你這個能力我高中做夢夢到過,我能讓人說真話,我問你喜不喜歡我,你說不喜歡,害我醒來失落了好久。」


 


我連忙舉手發誓:「看吧,夢都是相反的,現在誰問, 我都會說, 我喜歡季言,我很喜歡季言,我超級超級喜歡季言。」


 


年少時的期冀與惶恐,鼓足勇氣卻又止步於一句句算了後, 回頭發現遺憾像星星,布滿了整個青春。


 


所幸現在,它們都有一個圓滿的句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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