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臉一紅,倏地睜開了雙目,小聲道:“殿下……”
慕淮沉目,命道:“閉嘴,睡覺。”
容晞聲音低了幾分:“可殿下…您……”
慕淮蹙著眉,將她亂動的腦袋按在了肩頭,又道:“你又不是沒遇到過…這麼吃驚做甚?睡覺。”
他素了十好幾年了,自是不急於這一時。
容晞卻是微訝,慕淮為了自己的孩子是真能忍。
他才二十多歲年輕氣盛,亦是初嘗滋味。
這麼強忍,終歸會傷身子。
容晞咬唇。
她要不要想法子,幫他一下?
第28章 小禍水(一更)
容晞的雙頰漸變得漲紅, 此時此刻,慕淮的心跳似是比平日快了許多,那清淺的呼吸亦是深重, 且微帶著灼意。
寢殿內燭火幽微,他寢衣微敞,隱約可見緊實健魄的肌理。
他虬勁的身子有些僵硬, 似是極力在忍耐和克制。
明明繼續擁著她, 隻會加劇這種痛苦,但男人薄唇輕抿, 墨黑的鋒眉微蹙著,卻仍是不肯將懷中的她松開。
慕淮的下巴幾乎抵在容晞的發頂上, 她覺得那處有些熨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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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想起之前二人敦倫時, 他便是強勢且熾|烈的。
那雙清冷涼薄的眼深陷於情、欲時, 她望著他的眼,也曾深深地沉淪和著迷過。
慕淮是她的主子, 也是她孩子的父親, 她不想讓他這麼難受。
容晞靠在慕淮的懷中, 紅著小臉,聲如蚊訥道:“奴婢幫殿下……”
語罷,慕淮倏地睜開了雙目,女人纖白的柔荑亦探了過來。
慕淮一時語滯。
隻見身前美人的那雙眼如麋鹿般溫馴, 淺棕的瞳孔彌漫著薄薄的一層水霧, 看上去既清純又無害。
如此作態, 是世間男子最喜歡的那種氣質。
容晞私下對他展露的媚態從不是妖娆的,而是讓人心生垂憐的柔媚。
慕淮本是想制止和拒絕的, 但眼前女子的一切, 俱都讓他的理智瀕臨瓦解。
他暗道容晞是禍水, 是妖精。
天天讓他喪理智,他早晚要栽在這小禍水的手裡。
微粝的大掌卻倏地緊攥住了女人纖細的腕部。
容晞的胳膊被攥痛,微微顰了眉目。
她皮膚過於細嫩,像凝水豆腐一樣,今日這般後,次日她那可憐的腕部定會留下青紅瑞紫的痕跡。
但好在這寢殿裡常備了化瘀的膏脂。
慕淮習武,身上蠻力大,有時並不是不克制,而是下手不知輕重。
次日起身後,每每見她滿身都綻著紅梅,他亦是一怔。
他也沒想到會留下這麼多。
燭火微曳。
慕淮眸色漸變得深晦,這女人做什麼事都極為認真,做這種事亦是。
明明生了雙純情的眼,卻是個什麼都懂的。
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容晞,是將他當主子伺候,而不是將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來伺候。
現下,他明明是應該感到愉悅和紓解的,但心情卻屬實低落,甚至可謂是鬱悶。
慕淮眉宇又緊了幾分,大手倏地捧住了女人的後腦勺,閉目吻了下去。
這吻於容晞而言,可以說是泄憤般的咬。
不知過了多久,容晞的腕部止不住得泛酸,甚至還寸了筋脈,上面還生了個筋疙瘩。
一切終畢,慕淮的表情卻絲毫未顯餍足,他沉目尋了湿帛為女人淨手後,嗓音透著沙啞,語帶威脅地對容晞斥道:“日後沒孤允許,不準擅自做這種事。”
容晞每每被慕淮親過後,都是副懵懵的無辜神情。
縱是松開了她,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仍是呈現著微揚之態,盈盈的美目也眯了幾分,似是仍在餘韻中,還未回過神來。
這番作態,總是害得他想再欺負她一次。
但看她已然變腫的柔唇,慕淮終是放過了她。
等她肚子裡的肉落地後,看他怎麼收拾她。
思及,慕淮的面色又沉了幾分。
折騰完後,慕淮替她揉著腕部的寸筋。
他手勁很大,動作也不溫柔。
容晞不禁吃痛,卻不敢發出多大的動靜,嚶嚶輕嘆的動靜就如鶯鳥般。
啾、啾、啾。
慕淮聽到這動靜,眼底終於溫和了些許,不再似之前那般兇惡,為她揉著手腕的動作也輕了些許。
這女人到底是他的小嬌鶯,淋不了風雨也捱不了痛。
容晞打量著慕淮的神色,見他面色稍霽,態度也有所好轉,終於將心中的疑問和盤託出。
她輕聲問他:“殿下…怎麼知道奴婢弟弟現在的身份?”
慕淮面色未變,他今夜因著怒意,確實有些失態。
重生後他有好幾次差點自稱為朕,他屬實應該深深地告誡自己,自己並非今世人,而是再世人。
慕淮原是動過想將拓跋虞囚禁在齊的念頭,但大齊幾月前剛剛伐缙,又調了好些兵力去了欽州。
而那羅鷺可汗在鹘國很有勢力,十分優寵拓跋虞這個養子。
若他在齊境暗殺拓跋虞,鹘國來尋的人很難找到真兇,最終那狼崽子便能被算做意外而亡。
若他暴露身份,公然將拓跋虞囚禁,那便是對鹘國明晃晃的挑釁。
以齊國現在的國力,還不宜同鹘國開戰。
慕淮輕咳了一聲,對容晞道:“孤是大齊太子,自是認得幾個人物。”
容晞聽罷,心中疑慮絲毫未消,卻不敢再多問。
她總感覺慕淮這回將她抓回來後,同之前有些不一樣。
但眼前的男人卻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慕淮。
容晞覺得或許是自己多想了,便溫軟地道了聲:“嗯。”
提到拓跋虞,慕淮卻倏地想起適才容晞同那狼崽子摟抱在一處的畫面,他眸色不由得一覷。
隨後捏住了女人的精巧的鼻子,低聲問道:“那人雖是你的親生弟弟,卻也是個身長七尺的男兒,你怎能隨意同他摟抱在一處?”
容晞垂目,看向了自己可憐的鼻子,嗡聲嗡氣地答道:“奴婢…奴婢小時候就總這麼抱他來著。”
這番局促的模樣瞧著十分可愛。
慕淮強抑住笑意,卻故意沉著聲音命道:“若你肚子裡的崽子是個小子,待他八歲後,你便不許再抱他。”
容晞無奈,隻得又道了聲嗯。
慕淮方才松開了她。
容晞暗嘆慕淮這人也忒霸道了些,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容。
想起弟弟,容晞心中略有些擔憂。
在會仙酒樓時,她未能立即認出容暉。
雖說覺他面善,但他的目光卻有些兇獰,似豺狼環伺。
直到他在深巷中,露出了溫馴純良的眼神時,她才確定,這便是她的弟弟。
物是人非,容暉換了姓名,變成了有些陌生的模樣,在鹘國一定吃了不少苦。
慕淮已然摟著她的腰肢,安沉地睡下。
她總覺,他這幾日就好像多年未睡一般,入夜後便十分疲倦。
男人平素強勢冷峻的面容現下看著有些溫和,甚至是毫無防備,卻仍用一種保護的姿態擁她入懷。
容晞蜷在男人寬闊的懷抱中,將手輕放在小腹處,困意漸漸上湧,她闔上雙目,很快也入了夢。
******
次日起身時,暖煦的冬日已照了她滿身,容晞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起遲了。
慕淮已然不在她的身側,容晞有些懊悔,明明昨夜她還想著,一定要比慕淮起得早,好伺候他梳洗。
可孕期的她實在太過嗜睡。
她隱約想起,慕淮離開衢雲宮後,好像親了下她的額頭,卻沒喚醒她。
容晞還記得,慕淮還對她說了三個字:懶女人。
她好像哼唧了一聲,帶著抱怨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懶呢。
思及,容晞嚇得打了個寒噤。
適才的一切,應該是她在做夢。
若她真這麼說了,這又自稱我,語氣又未帶任何敬意的,慕淮肯定會做怒,早就掀開衾被斥她一頓了。
容晞搖了搖頭,待自己全然清醒起身後,有四個小宮女怯生生地進了寢殿中。
表情卻像是進了陰曹地府般,滿是怖畏。
惟為首的宮女表情還算鎮定。
容晞認得這些宮女,她們原也是衢雲宮的宮女,隻是不近身伺候慕淮而已。
那些宮女見到容晞時,眸中皆閃過一瞬驚豔。
眼前美人濃睡未消,雙頰泛著霞粉,神情略有些慵懶。
濃密的烏發墨般黑,柔順地垂於腰際,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愈尖。
明明是極艷麗的相貌,氣質卻是極為柔美的。
如此美貌,她們縱是女人,見了容晞這樣的美人,都要吞幾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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