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普遍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平均年紀都往四十以上走。
半個月前得知池靄想要和方知悟一起出席,江晗青盡管有些奇怪, 卻依舊很高興地派人把受邀的請柬送了過去, 附贈一套搭配天水碧旗袍的老坑玻璃種翡翠首飾。
池靄原本準備的粉鑽項鏈沒有派上用場,從家離開時,她還是將它帶了出來。
考慮到晚宴要喝酒,方知悟今日沒有開兩座跑車。
他換了一輛漆黑低調的加長賓利, 阻隔視覺的擋板上升, 前方有戴著黑手套的專業司機駕駛, 他倚坐在寬敞如同小型客廳的後座裡,身上穿著一套新中式的鬥篷禮服。
司機為池靄開門,池靄微微俯下身體坐了進來。
通透如同一汪凝固碧潭的翡翠項鏈,在她纖細的脖頸間發出令人目不暇接的潤光。
方知悟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給出鮮少的正面評價:“還不錯。”
不等池靄開口,他又吩咐司機道:“開車吧,去英華大酒店。”
“等等,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去趟別的地方?”
池靄報出一個陌生地名, 司機輸入進車機系統, 是在英華大酒店周邊地段經營的花店。
聽到是要去的地方是花店, 方知悟的態度微妙起來。
去花店, 自然是買花。
至於收到花的人,文夫人那裡, 方家已經提前贈送, 池靄也是知道的。
想來除了他方知悟,總不會是司機老張。
方知悟沒有把事情往安德烈導演的方向上想, 畢竟他認為倘若給安德烈導演送花,根本用不著池靄費心準備,她又摸不準導演的喜好,跟他說一聲,找酒店準備一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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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池靄清凌如水的眼睛,她沒有表現出半點提前告知的意圖,方知悟忍不住回憶起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過程,總覺得池靄對待自己的態度,發生了一些根本上的變化。
但具體是什麼變化,他也說不出來。
不過池靄能有心送花給他——
方知悟不得不承認,肋骨下方前兩天被池暘揍出來的淤青,好像也沒那麼痛了。
“就按池小姐說的做吧。”
他將架在膝蓋的長腿換了個姿勢,朝著窗外的頭顱也轉向池靄的位置。
偏偏又裝成對池靄前往花店的目的一無所知的模樣,闲聊道:“今天的慈善晚會文夫人會舉行一個拍賣活動,你如果看上了哪樣東西,直接和我說就是。”
池靄不打沒準備的仗,早在幾天前就熟悉了慈善晚會的流程。
她道完謝,說:“你拍喜歡的就好,那些義拍品太貴重了,你送給我我也沒處收藏。”
在這些事情上,池靄總是分得很清,從來不會借機討要好處。
方知悟厭煩伸手問他乞討的人,可面對池靄這種油鹽不進的性格同樣沒轍。
他撇了撇嘴,正想移開視線,視線裡卻撞進一個熟悉的絲絨禮盒。
打開禮盒之後,池靄動作小心地將它放在方知悟手邊的空位上,道:“這是江阿姨的生日會上你借給我佩戴的粉鑽項鏈,我現在完璧歸趙了,你可以檢查看看。”
她刻意加重“借”這個字的讀音。
聽到話的方知悟:“……”
“我什麼時候說是借給你了?”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這種事說出去會被其他人笑掉牙。”
方知悟砰的一聲把絲絨禮盒的頂蓋扣上,他將它推回池靄手邊,半仰下巴說道。
“我查詢過它的價格,太貴重了,更何況這幾年江阿姨也送了我很多手袋和衣服。”
池靄用一種不具備任何情緒的聲音堅持。
仿佛她和方知悟之間隻有暫借者和出借者的關系,沒有其他的私人感情。
池靄和自己假扮未婚夫妻,到底圖什麼的念頭再次在方知悟腦海出現,他曾經為著這個疑惑詢問過父親方鑑遠,可惜得到的回答隻有幾個字“以後總會知道”。
將近一個億擺在眼前,池靄都看不上。
難道父親是承諾了要分給她一半方家的財產嗎?
方知悟想了又想,實在猜不出池靄會因為什麼而心動。
他在方鑑遠那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於此刻問盤問起另一個知情人:“池靄,你不喜歡錢嗎?那你跟我演了四年的戲是圖什麼,總不能是真的想等我媽做完手術嫁給我吧?”
池靄看著方知悟,對於他的自戀表示無言。
她徹底的沉默比方鑑遠的敷衍更讓方知悟煩躁,他抓了抓經由發型師細致設計的黑發,斜起灰綠色的眼睛問最後一遍:“你真的不要這條項鏈?”
“嗯,無功不受祿。”
池靄看向另一側窗戶外迅速倒退的風景,多一秒的餘光都沒有留給絲絨禮盒裡的項鏈。
方知悟下意識抿住嘴唇。
他盯著最中央的剔透粉鑽安靜幾分鍾,轉頭從旁邊的車載酒櫃裡取出瓶洋酒猛地灌了一口,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是文阿姨嗎?您好,我是方知悟,今天的慈善拍賣我想臨時加一件東西進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方知悟的動作雷厲風行。
既然池靄不要,他索性直接將天價的項鏈捐出去眼不見為淨。
他用舌尖頂住右邊的虎牙,生悶氣的一刻鍾裡,賓利開到了池靄要求的花店門口。
池靄拒絕司機老張代勞的請求,她推開車門,走進正在營業的店鋪內。
不多時,車門被打開,她捧著一束新鮮飽滿的黃玫瑰遞給方知悟。
方知悟的唇畔微微勾起,剛想詢問一下池靄為何會特地選擇這個顏色。
下一秒,聽到與他面對面的池靄禮貌地說道:“這是我打算送給安德烈·卡佩導演的花,麻煩你幫我暫時放進冰箱冷藏裡面保險一下。”
方知悟捧著十九朵黃玫瑰,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幸好那句“送給我的嗎”沒有問出口,否則他大概進入棺材前還會想到這個窘迫場面。
尷尬過後,會錯意的羞恥和惱怒,讓方知悟的呼吸和身上的淤青也跟著痛了起來。
他瞪著池靄,被輕視的憤懑和會錯意的羞惱在加速流動的氣血中橫衝直撞,池靄卻說了句“你再等一下”,接著砰的一聲,向他蓋上禮盒一樣幹脆利落地關上車門。
等待池靄的間隔裡,方知悟抓著花束,另手把冰箱裡存放的飲料粗暴地扔了一地。
司機老張心驚膽戰地聽著後車廂傳來的動靜。
幸好那裡鋪著厚實的手工地毯,否則非得玻璃碎片齊飛不可。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漫長的一個世紀。
心情稍緩的方知悟踢了腳面前的易拉罐,指使他:“你過來,把東西給我扔了。”
老張離開駕駛座,快速走到方知悟的旁邊,迎著滿地狼藉,他看了方知悟懷裡仍然抱著的黃玫瑰一眼,便不敢再次抬頭,畢恭畢敬地問道:“……少爺,是把哪樣東西扔掉?”
“……廢話,當然是飲料!”
方知悟望著脆弱而嬌豔的玫瑰,一忍再忍,最終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入冰箱。
……
“你好,我的另外一束花還有多久才能包扎好?”
池靄站在花店的櫃臺前,計算著等候的時間,她看到司機老張在垃圾桶和賓利之間來回折返了好幾趟,終是於心不忍地催促了店員一聲。
“來了來了,已經好了。”
年輕的花藝師一面答應著,一面把以灰綠白為主題的花束從內室捧了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說了聲“讓您久等了”,又在池靄付賬的間隔忍不住問了句:“這兩束花反正小姐你都要在同一個時間來拿,為什麼不提前叫我先做好呢?”
聞言,池靄又看了看垃圾桶的方向。
她見老張的身影沒有再次出現,心中猜測方知悟也已經平復了怒氣。
她這才抱起花,對花藝師笑著說道:“男朋友心情不好,想給他一個驚喜。”
池靄一路回到賓利前,在車旁等待為她開車的老張瞧著她懷裡的花束,默默松了口氣。
開啟車門,內裡的空間和池靄離開時並無太大差異——燦爛如同油畫的黃玫瑰花束被透明的玻璃封存在保鮮的冷藏室內,隻是原本擺放的密密麻麻的果汁飲品全都不翼而飛。
池靄假裝沒有瞧出這點區別,推了推偏轉身體不看自己的方知悟的肩膀,溫柔而和煦地說道:“阿悟,你把頭轉過來,我有件禮物想要送給你。”
發泄過後,方知悟又有幾分後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對著池靄總是很難控制情緒。
就仿佛她掌心的牽線木偶,一喜一怒都受到她的影響。
方知悟悶悶地不願順應請求,也不願說話。
池靄幹脆直接把花放在他的臂彎之間,然後捧住他的臉示意他低頭看看、
方知悟收到的這束花,顯然比送給安德烈導演的更大,也更加精致。
池靄抬步上車,語氣淡淡的反映不出真正心情:“我也在花店為你定了束花,隻是我怕花店包扎的不夠用心,所以拿到黃玫瑰之後特地盯著他們做的,時間就花費的長了些。”
方知悟的呼吸一滯。
池靄話音剛落,捕捉到他鼻尖傳來的加重吸氣聲。
“送我的?”
方知悟的聲音像是反問,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陳述。
池靄用細膩的指腹撫摸過花束邊緣起到襯託作用的細葉尤加利,垂眸說道:“我覺得這個配色很好看,讓我想到了雪地中成片聳立的松樹林。”
她又補充一句:“也很像你的眼睛。”
“……”
怔怔注視著花束的方知悟始終沒有說話。
但她觀察那張俊美的面孔,發覺無聲無息中,對方緊繃的下颌線條已然放松下來。
池靄太懂這樣的細節,在方知悟身上,給完鞭子再給一顆甜棗的效果總是那麼的好。
如此一來,慈善晚宴上,他絕對不會做出與自己預期背道而馳的行為。
這樣想著,池靄從容撫平腿彎處略折的旗袍布料,代為發出指令:
“開車去英華大酒店吧,張司機。”
畢業那天,我扶著酒醉的許燼開房。他力氣極大,我痛得快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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