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齊王妃:“這可真是,我還想拜見她老人家呢,但一直沒有機會。”


  這話就不好答了。難道朱氏還能說下回我帶你去?肯定不行,便轉了話,“那日我在壽老夫人牆上瞧見了不少老紋樣,我還說果然東西是之前的好,這不,一瞧就又喜歡上了,回家後還翻出了不少老物件。”


  但齊王妃卻沒有打算放過她,先道:“是這個道理。”


  而後朝著蘭山君招招手,“我聽人說,壽老夫人尤為喜歡你?”


  蘭山君笑著道:“是,她老人家說我很像外祖母。”


  齊王妃:“哦?”


  蘭山君:“她說最近夢見了外祖母。”


  齊王妃便明白了,她道:“人到了年紀就喜歡追憶往昔。”


  壽老夫人去博遠侯家不正是因為做了一個夢嗎?


  如此就解開她為什麼獨獨喜歡蘭山君的謎了。


  洛陽城裡沒有新鮮事,齊王妃想明白之後反而沒了興趣,她道:“你往後常跟你母親妹妹過來玩才好。”


  剛要繼續說些場面話,便有丫鬟進來,道:“王妃,皇太孫殿下,魏王世子,寧王世子,晉王世子等人都到府上來拜年了。”


  齊王妃一愣,“怎麼突然來了?”


  便也顧不上鎮國公府一家立即道:“快讓廚房準備著好酒好飯。”


  朱氏聞音知意,“家中還有事情呢,今日就不先擾王妃的精神了。”


  齊王妃點頭,親自送她們出去,“下回咱們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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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馬車等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有看見蘭三的蹤影。朱氏皺眉,“叫人去齊王府裡再催一催。”


  不一會兒,蘭三少爺的小廝過來了,道:“來了好幾個貴人,正好三少爺在,魏王世子跟咱們少爺相識,聽聞他開年要去戶部做從事郎,便說要問他幾番學問,這會兒還在說話呢。”


  朱氏頓時又歡喜又愁。


  魏王和齊王並不和睦,他的兒子在齊王府這般跟璋兒說話,齊王怕是會不高興。


  她便道:“那咱們先回去,留下他的馬車來。”


  蘭慧卻擔心哥哥惹出事情,朱氏:“你三哥哥在外頭還是很拎得清的。”


  蘭三回來的時候也很得意,“魏王世子問話,我可是全部都答上來了,但是恭恭敬敬的,並不敢熱情,我走的時候,齊王和世子看我的眼神極為欣賞,皇太孫殿下也很滿意。”


  四老爺聽聞此事早就在家中等著,等聽完蘭三的話不僅沒松口氣還更緊張了,“真是如此?別是你自己空想的吧!”


  他是真害怕這個侄兒的嘴巴,更害怕他的腦子!


  蘭三少爺:“四叔!”


  他氣得很,“世子爺還約我去馬場呢!”


  齊王世子喜歡練武,經常去馬場騎馬射箭比刀。


  四老爺沉默了——是嗎?


  齊王府最近這樣缺人嗎?


  繼而懷疑自己:難道他比小三兒還不值得重用?


  蘭三卻總算是舒爽了,這些日子的悶氣一掃而空,且忍不住又得意了一番,“那日不僅齊王世子會去,皇太孫和魏王世子,寧王世子等幾位殿下都會去。”


  這般人的宴席他都能去,讓他覺得自己算是熬出頭了。


  朱氏心中高興,這是給家裡長臉的事情,四老爺卻擔心,“你到時候更要謹慎小心,別出風頭。”


  蘭三點頭,“聽聞這次還要比刀,我到時候要帶一把好刀過去。”


  陛下年輕的時候是上過戰場的,最喜歡用的就是刀了。上有喜好,下有奉承,洛陽會刀的學子可不少。


  四老爺不免又叮囑了他幾句,見他神色不高興了才閉嘴。


  蘭山君倒是不知道此事,朱氏等人沒有跟她說過,她便沒有打聽。平平靜靜的過完元宵,二十那日,她應邀去祝家做客了。


  朱氏心思淺,笑得很艱難,送她走時不情不願。


  慧慧不免安慰道:“今日去祝姑娘家,但後日去壽老夫人家。隻去了一次祝家,卻去了三次壽家。”


  知母莫如女,朱氏總算高興了些,而後歡喜道:“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


  兒子得了齊王世子的賞識,女兒得了壽老夫人的青睞,真是雙喜臨門。回到府裡去,倒是看著乖巧懂事小女兒發愁:山君的婚事或許不用愁了,等到時候她上門去親自求求壽老夫人,有她保媒,想來是差不了的。


  慧慧的卻還要謀劃。


  她定然要讓慧慧嫁個高門才行,姊妹兩個哪裡好差太多呢?


  ——


  祝紜早早的就在家門口等蘭山君。接到人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蘭山君好奇,“什麼事?”


  祝紜攀著她的手往家裡走,“我前段日子其實看見你了。”


  蘭山君:“哪日?”


  祝紜:“就是過年前,你給蘇公子送葬的時候。”


  黑傘,棺木,對於蜀州人來說,實在是太顯眼了。


  她說,“那日我跟阿兄一塊去街上本是買年貨的,誰知道就瞧見了你。”


  “我想過去喚你,但阿兄卻攔住了我。”


  祝紜小聲說,“我阿爹是洛陽府尹副使,阿兄聽過蘇公子和博遠侯府的事情,不敢參與——”


  她愧疚的道:“你怪不怪我?”


  這有什麼可以怪罪的呢?


  祝紜實在是心地良善。蘭山君對上這樣的人倒是有些手足無措,連忙道:“人人都有不得已,你萬不可將此事放在心上,這又不值當什麼。”


  祝紜臉色帶紅,更加努力的攀著她的手,“山君,你真好!”


  蘭山君不由自主的笑起來,道:“往後你若是再碰見這般事情,就寫信告訴我,我是個直性子,會把自己的念頭告訴你,如此咱們就可以兩相知曉心意,不用多想了。”


  祝紜吃驚,“還能這樣?”


  蘭山君點頭,“有何不可呢?人長了嘴巴,生了手,始創了筆墨紙砚,本就是為著這個的。”


  祝紜恨不得貼著她走!她表達喜歡的方式是如此的直白,蘭山君連日的愁緒都淡了些,悶笑道:“你可準備好了吃食?”


  祝紜點頭再點頭,“我親手做了不少糕點呢。”


  祝家並不大,沒幾步就走到了裡頭。祝夫人早就等著了,笑著道:“蘭姑娘。”


  蘭山君趕緊行禮,親熱道:“伯母叫我山君就好,今日要勞煩你了。”


  祝夫人歡喜她的態度,又說了幾句話便起身,“你們姊妹玩,我去廚房看看。”


  蘭山君送她到了門口。


  祝夫人心裡慰貼,到了院子裡,見丈夫和兒子果然等在一邊,小聲道:“是個溫和的性子,眉眼看著英氣,骨子裡有咱們蜀州人的氣性在。”


  反正是個好姑娘。


  她說,“我聽紜娘說,她還會用刀呢。”


  祝家大郎祝杉生得粉粉嫩嫩的,也喜歡笑,一笑起來兩個酒窩在兩邊蕩:“那就好,紜娘來一年了,從前在蜀州的時候還能跟隔壁的翠翠說幾句話,如今是話也不多說了,我正擔心呢。”


  祝老爺也長得白淨,且顯年輕,跟個三十歲的人一般,他則有些擔心:“鎮國公府……門第是否太高了?這交朋友,也是要門當戶對才行,我怕紜娘最後會被冷落啊。”


  祝夫人白他一眼,“我這雙眼睛你還不信?山君瞧著不是那般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也沒關系,誰在年少的時候不交幾個日後會漸行漸遠的朋友呢?”


  這都是小事,重要的是現在開懷嘛。


  她擺擺手:“各忙各的去吧,我還要給她們去溫酒呢。”


  祝紜的酒量很好——這真是讓人驚訝。


  她一看就是酒量不好的人。


  祝紜笑著道:“我阿爹阿兄阿娘都喜歡喝酒,我自小就跟著喝。”


  蘭山君:“我沒怎麼喝過。小時候麼……倒是大醉過一次。”


  老和尚帶著她醉了之後就去拳打老道門,幸而觀主不計較。


  祝紜是個心思極為敏銳的姑娘,聽出她說完這句話心緒似乎不對起來,馬上道:“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竹械?”


  蘭山君從善如流,笑著道:“好啊。”


  祝紜緊緊攥著她的手去了書房。一進門,就瞧見阿爹和阿兄竟然在。


  她詫異,“你們今日不是要出門嗎?”


  祝老爺臉皮厚,一本正經,“哦,出門了。”


  祝杉圓謊,“又回來了。”


  祝紜不免要兩邊介紹,蘭山君給他們兩個行禮,恭謹的問好,倒是讓祝家兩個爺們不自在了,趕緊出去。


  倒是蘭山君瞧著兩人的長相有些詫異。


  她上輩子隻聽過他們的兇名,倒是沒見過人。隻知道父子兩個都進了刑部,是刑獄寺的頭名厲害人物,聽聞隻要進了他們手裡的人,就沒有全須全尾出來的。


  她卻是沒有想過他們能長得如此面軟。


  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道:“你們家的人都長得很好。”


  祝紜:“我也覺得他們相貌好,但男人嘛,卻不喜歡這般,我聽我阿娘說,阿爹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蓄胡子裝威嚴,若不是阿娘自小認識他,才不會嫁給他呢。”


  蘭山君:“他現在就沒有胡子。”


  祝紜:“阿娘不讓!”


  蘭山君笑起來,坐在書房的凳子上看著祝紜找竹械。她本以為她的竹械是一些小玩意兒,做來解悶的,誰知道卻看見祝紜歪歪扭扭的捧了個大件出來。


  她連忙去接過來。


  她穩穩當當的放在空地上,驚訝的蹲下去瞧,“你這是做的什麼?怎麼這般大?像是……像是一條河,還有山。”


  看起來,竟然更像是堪輿圖。


  祝紜羨慕她的力氣!羨慕得挨著她蹲下,道:“這是我根據書裡面的描述和圖紙做出來的蜀州河流。”


  她小聲道:“從前我們在岷江住的時候,一旦河水患難,就有無數人死去。父親和阿兄就經常看治水的書,每年也要跟著蜀州府尹去治水的。我跟著他們看,自然就懂一些。”


  她說,“可惜父親和阿兄到洛陽來了,又忙得很,沒有時間繼續做治水的事情,我反正闲著,就一直繼續想,萬一能出治水的好法子呢?”


  蘭山君從不知曉原來祝紜還有這般大的志向。她良久無言,而後對祝紜道:“紜娘,你真厲害。”


  祝紜臉上燒起來,“不不不,我隻是瞎想。”


  除了家裡人,她還沒有顯擺給別人看過。蘭山君是第一個。


  她說,“山君,多謝你,多謝你沒有笑話我。”


  蘭山君便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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