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淮將她腦袋側向另一邊,嗓音有種餍足後的磁沉,他漫不經心問道:“哪兒奇怪了?”
甘棠倦怠半睜著眼,秦屹淮將她身前的光擋住,她並不感到刺眼,甚至太過於舒服。
她有種淺意識的感覺,突然覺得,以後跟他這樣過下去也很好。
男人的話傳來,她沒有吭聲。
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但他也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甘棠在他大腿上蹭了一下,翻了個身,找了個喜歡的睡覺姿勢,問道:“你今天不開心嗎?”
秦屹淮將吹風機放一邊,修長手指插進她發間,問道:“你還會擔心我開不開心?”
甘棠的困意容不得她多想,女生聲音輕微,快要聽不見:“當然會啊。”
她當然會擔心他開不開心。
男人眼神在她半張側臉上逡巡而過,出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她好像也不知道,隻是不想要他不開心。他要是不開心,她大抵也會很難過。
女生半晌沒有回答。
秦屹淮手指在她腦間蹭了兩下,發現她已經入睡,清淺又均勻的呼吸聲傳過來。
甘棠在他身邊睡得安穩,正如往常的許多日夜。
秦屹淮沒弄醒她,給她蓋上被子,燈光被隱去,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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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太漫長,她又陷入許久不曾做過的夢裡。
那條惡龍在山谷中沉睡,在她手間觸碰消失,變成漫天飛舞的玫瑰花瓣。
她變成了真正的屠龍勇士,騎著大馬凱旋歸來,回到國土,深受國民們的喜愛和擁戴。
甘棠由公主變成了加冕的國王。
在舉行加冕儀式那天,她手握權杖,一身華衣,黑發輕盤,頭間無半點裝飾,等待著最終授冠。
可惜,為甘棠加冕的男人,隻看她一眼,便將皇冠戴在另一位繼承人發頂,並將打敗惡龍的功勞,蓋以這位繼承人的名義。
一次還不夠,他又來第二次,深看她一眼,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奪走她的權杖,剝削她全部的能力。
國民們被蒙在鼓裡,為新國主歡呼雀躍。
忽然間,地震山搖,國土坍塌,天空灰暗一片。
消散的玫瑰花自天空飄散,有目的一般匯聚在甘棠面前,惡龍再次出現。
民眾驚呼,做鳥獸群散。
甘棠沒有害怕,那條惡龍古老又巨大,上面坐著一個男人,目光深如幽潭。
他想要帶走她。
是掠奪,也是拯救。
甘棠看不懂這種眼神,所以在他拯救她之前,她再一次舉起來利劍。
要刺向他嗎?
猶疑間,那人變成了她熟悉的模樣。
這一霎,天光大亮。
榆城的風雨這幾日不停,方姨都沒心思在溫室花房呆,在一旁嘮嘮叨叨:“不知道這天是怎麼了,死氣沉沉。花房裡的花也跟有感應似的,一下下的全敗了,隻能挑出幾支好看的百合裝點一下。”
方姨邊說邊將花瓶放在壁爐臺上。
甘棠隻穿一件休闲毛絨毛衣,下半身露著大腿,坐在地板上。女生面前是拼了一半的樂高。
她專注拼手裡東西,那東西太小,她又是個近視眼,有時得俯身湊近了才能拼上去。
甘棠聞言沒太在意,抽出一分心思回答:“可能是花期到了也不一定,溫室花朵也有花期的嘛。”
“那我得換幾種花養,多養一些,家裡也好看。”方姨邊說,邊若有所思往二樓走去。
客廳裡隻有甘棠一個人,她無聊的時候愛出門逛,但最近出門次數減少,她幹脆在家拼積木打發時間。
甘棠是個不太能坐得住的人,除了能在鋼琴前坐幾個小時,鮮少有其他東西能讓她靜下來,積木是其中一個,她能一個人坐地上拼一上午,起來時頭暈眼花,腰酸背痛。
林港別墅裡,最近還添了其它裝飾品。有一面牆都用來處理這些小東西。
比如秦屹淮書房裡的積木飛機,琴房裡的積木鋼琴,還有一個跟初一一模一樣的積木貓。甘棠怕積木貓被初一弄壞,幹脆用玻璃罩保護起來,初一有事沒事就會去積木貓前溜達溜達,雙腿在玻璃罩上不停撲騰,看看自己的孪生姐妹。
今天的作品是一個魔法城堡,有玫瑰花瓣,有屠龍勇士,還有惡龍。
秦屹淮下樓時就看見她在拼這東西,拼了好幾天還沒拼完。
男人手裡端了杯溫水,穿過碎片,坐在沙發上,提醒她道:“你仔細點兒你的手,拼久了別喊疼。”
“這個跟彈鋼琴不一樣的。”甘棠嘟囔道,用力的方式也不一樣。但確實,拼久了手容易出印子。
甘棠把手伸在他面前,抿起小梨渦,溫軟笑道:“你幫我吹一吹。”
秦屹淮還真象徵性幫她吹了兩下。
溫熱的感覺自指尖傳來,甘棠自己倒不好意思,尷尬抽回了手。
面前的白皙消失,秦屹淮看著他,輕扯唇。
“龍龍先生,這個是你。”甘棠將一隻身軀相對龐大的惡龍拖在手心,擺他面前,昂起下巴指向桌臺,“那個要即位的公主是我。”
秦屹淮抬眸往茶幾上打量,城堡旁邊還有另外兩個人類,他輕“嘖一聲,透出些許不滿:“你是公主,我為什麼是條龍?”
就不能是個人嗎?
中國神話裡,龍一般是正面形象,許多家族的圖騰均借鑑龍的形象。
但在西方神話裡,它的名聲可能不怎麼樣,大都是淫.欲和暴虐同行。
甘棠歪頭想了一會兒,回憶後續,想不出什麼其它所以然來,隻能虛虛乖笑著,給了一個十分幼稚的解釋:“因為龍龍先生保護了即位的公主。你是我老公,你也會保護我的。”
她無法想象夢裡惡龍身旁的男人是誰,但面容是他,所以她隻能將他們歸為一體,那條龍就是他的另一個意象化身。
其實就算他不是她老公,他也會為她保駕護航。
秦屹淮眼睛往旁邊輕掃一眼,琢磨片刻後問道:“那兩個人是誰?”
甘棠握緊拳,解釋道:“想要謀逆的叛徒。”
秦屹淮點頭,算是知曉,修長手指在杯壁上輕敲一下。
誰都可以,隻要陸一舟沒出現就行。
甘棠眼睛眨了眨,問道:“你還不滿意嗎?”
她今天沒有化妝,不施粉黛,皓齒內鮮,整個人看上去無辜清純又明媚動人。
秦屹淮故作不知,垂眸喝了口溫水,問道:“滿意什麼?”
甘棠給他畫大餅:“下次再定制樂高,讓你當個人。”
秦屹淮:“……”
女生邊說著,又從手裡拿出一隻積木玫瑰花:“這朵花送給你,你就不能不滿意了。”
秦屹淮壓下嘴角細微弧度,面容沉穩,意味不明打量著她:“我說甘小姐,你哄人隻有一種方式嗎?”
他不開心,她就要送花給他。她要是給他惹了禍,她也會送花給他。
三年前是如此,上次領證時是如此,現在依舊是如此。
“你還真打算一個法子用到底?”
“那一招鮮,吃遍天。你要不要嘛?”說完,甘棠在他嘴角親了一下,眼神水潤靈動,含著羞澀笑意,趴在他身上嘟囔道,“還附帶一個吻,多值當,隻對你這樣,別人我還不給呢。”
話音剛落地,女生的腰就被男人摟了過去,唇被他含住,再抵開,她來不及反抗。
杯子被放在桌上,發出清脆聲響,男人的指腹帶有餘溫,貼在她皮膚上,一寸一寸往上探。
男人溫和動作中帶著強勢,她躲不開,身體不停瑟縮。
還好這裡沒人,他語氣正經:“是不是大了點兒?”
沒有男人能在親吻時隻專心親吻,特別是開了葷的男人。
甘棠攏住自己衣服,紅臉咬唇,嬌豔欲滴道:“二次發育,沒聽說過嗎?”
秦屹淮沒有留戀,將手抽出來,用她原先的話打趣她道:“確實,還在長身體。”
甘棠羞憤耳燙,踹了他一腳。
下午雨停,天色照樣陰沉,但總不會有冰水在皮膚上亂拍。
溫思茗喊她出去,甘棠沒什麼理由拒絕。
Mars商場裡的人比往常少,甘棠和溫思茗找了一個奢侈品店進去坐。
溫思茗的店近年都有盈利,至少能自給自足,她買個包還是輕輕松松。
兩個人正坐在休息室裡,外面有人聲傳進來。
“我說秋秋,你當初何必在婚禮上鬧這出?確實傷了周家臉面,可不也掉了你的面子嗎?我現在在哪兒都能聽見有人說你笑話,這事兒鬧得真挺大。”
“他們說我笑話就說唄,他們誰不是個笑話?許家那個前兩天那個為女人跟家裡決裂的許斯源,劉家出櫃的劉明和劉芳兩兄妹,溫家那個創業八百次的白痴溫思茗。出軌都算見怪不怪,最普通的一個談資,他們笑話我?我還笑話他們呢。”
閔秋毫不在意,順便夾帶私貨,內涵她們一嘴。
這話沒人敢當面說,畢竟八卦都悄悄講,可門開著,裡面兩個姑娘毫不意外能聽見閔秋的話。
溫思茗和甘棠原本好好坐著,對視一眼,甘棠從溫思茗眼裡看見了殺氣。
溫思茗沒主動招惹過閔秋,閔秋先惹她,她也不是個能息事寧人的性子。
她捏緊嗓子,陰陽怪氣道:“哦呦,創業八百次我都成頂級富豪了好嘛?還能在這裡聽別人講我闲話?”
甘棠覺得閔秋有點瘋,但人撞上來,她也不能裝沒聽見,也不能讓思思被人欺負,照樣捏著嗓子當捧哏道:“誰說不是呢?我們思思人見人愛,善良大度,事業有成,輕輕松松創個業就成功了,正愁沒地方花錢呢,非得說給我買包,真拿你沒辦法。”
女生語氣故作無奈,邊說,還要對溫思茗wink一下。
閔秋心裡堵著一口氣,她不明著講,那甘棠也不能挑明。
幾個人的這幾句嘴炮被外面工作的SA聽見,負責溫思茗和甘棠的Linda立馬進來,順手帶上門安撫她們:“溫小姐,甘小姐,不好意思,進來的有些晚,這套已經給你們帶過來了。”
Linda後面幾句緩和氣氛的話,不知兩個人聽沒聽進去。
溫思茗起身,拽裡拽氣,往外走去。
甘棠給她收尾,對身後Linda道:“不用看了,你先包好,叫人送到我家。”
溫思茗出去,正看見閔秋一臉不善看著她。兩個人誰也沒讓誰,甘棠從她身後出來。
閔秋瞅了她們倆一眼,滿臉不屑。
她可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因為秦甘兩家,對甘棠也客氣三分。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幹脆一起損好了,反正也榮不過他們。
“真是巧,在這兒也能碰見你們兩個。”閔秋笑開,打了個招呼以後,又繼續道,“我剛才說的話,你們兩個聽見了吧?”
沒等她們兩個回答,閔秋又捂嘴笑道:“要是沒聽見,我還打算再說一遍呢。”
溫思茗盯著她,氣氛劍拔弩張。
甘棠踮起腳,在溫思茗耳邊補充:“聽說她真的有狂躁症,近幾年的事。”
甘棠資料補充完畢,要不要鬥看思思,她幫她就是了。
說完,女生站直,靜立一旁。
往常們各個人精的SA屏氣凝神,不敢參與她們的口舌之爭,弄不好工作就沒了。
但總有一些膽子大的,對榆城的局勢摸得很清楚,榆城誰家能比得上甘家?更何況還多一個從北城來的秦家?
畢業那天,我扶著酒醉的許燼開房。他力氣極大,我痛得快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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