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墨話剛說話,顧諾賢臉色一變。
他突然站起身,奔跑著上了四樓。顧諾賢按下密碼,密碼通過。他走進屋子裡,一看屋子裡遮畫布的絨布被移動過,頓時變了臉色。
“媽的!誤會大了!”
他一把關上門,又忍不住回頭踢了一腳大門。
“啊!總裁,你把小安安踢痛了!”大門上,出現小安安的影響。小土豆模樣的臉皺起,額頭滑過三條黑線,表示它痛。顧諾賢瞪了眼小安安,問它:“昨晚有人開門進屋,你怎麼不告訴我?”
“冤枉啊總裁!我有通知過你哦,不信你看手機。”
顧諾賢翻開手機一看,果然有小安安發來的系統提醒短信。他一看時間,發現是在凌晨兩點多。那時,他剛睡著沒多久。“紀若是怎麼知道密碼的?”
顧諾賢懷疑看著小安安,懷疑是小安安出賣了他。
小安安舉起雙手,一個勁的喊冤枉。“我真的沒有出賣總裁,夫人一次性輸對密碼,不能怪小安安!”小安安嘴裡發出假哭聲,顧諾賢聽到它的哭聲一陣煩躁。
“閉嘴!”
他又踢了一腳小安安,這才撥通紀若的電話。
回答他的,不出意外是關機聲。
意識到紀若一定是誤會了,顧諾賢趕緊打電話通知宋御去查紀若的行蹤,沒過多久,宋御便打電話回復他說,紀若乘今日最早的航班,已經飛去了M國,同行的還有奈亞子。
“M國?她去那裡做什麼?”顧諾賢有些疑惑,紀若即便是傷心了,也不會做出逃走這種事的。
“哦,聽說是去試鏡了。”
“試鏡?什麼電影的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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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湯普森導演準備開拍的大制作電影《最後一個人》。夫人沒告訴您?”宋御此時此刻也是懵逼的,他明顯是察覺到了諾爺跟夫人之間出現了問題,否則夫人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就出了國。
顧諾賢沉下臉,紀若要去M國拍戲,對此他是不同意的。
可是昨晚,他隱約似乎好像有說過,喜歡就接下來拍這種話…“給我訂機票,去M國的,越快越好!”顧諾賢有預感,如果不盡快找到紀若,事情恐怕會生變。
—*—
坐在機場內,顧諾賢心裡的焦亂鎮定下來。
他想起昨晚紀若的反常表現,以及在夢裡被她套話的場景,忍不住猜測,到底是誰給紀若通了風。必然是有人從中作祟,否則紀若不會突然想起要打開那件密碼屋來。
他看了眼宋御,突然問了句:“路西卡在哪裡?”他不得不懷疑路西卡。
知道那些往事的人,又跟紀若接觸過的,隻有徐漠安跟宋御以及路西卡,徐漠安跟宋御都知道紀若就是籟雅若這件事,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很有可能就出在路西卡身上。
路西卡對自己心有傾慕,顧諾賢自然察覺得出來。
女人的那顆嫉妒心,最是復雜狠戾。
保不準,是她給紀若說了些什麼。
“這個點,她多半是在分部訓練。”宋御剛說完,顧諾賢的手機卻突然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眼裡閃過意外。宋伯伯…他皺眉想了想,才記起,這個宋伯伯是紀譜霖家旁邊的鄰居。
看到這個號碼,顧諾賢心裡頓時生出一股不安。
“你好,我是顧諾賢。”
顧諾賢剛一接通電話,那端就響起一個激動的老人聲音:“哎啊!紀家女婿啊!你現在忙不?老紀剛才正在給人修鎖來著,突然就倒地不起了,任我們再怎麼叫喊他也沒有反應。我們已經叫來救護車送他去醫院了,阿若電話打不通,你能不能盡快抽個時間過來看看?”
一聽這話,顧諾賢臉色再次生變。
“你們將嶽父送去了哪家醫院?”
“市中心醫院啊!”
☆、166、生死一線,舍藥救人
“市中心醫院啊!”
聽言,顧諾賢立刻站起身,在宋御詫異的目光中,直奔出候機廳,急速跑去了地下停車場。宋御一驚,也跟著追了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宋御坐到副駕駛,即便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也在第一時間發動車子,駛離出機場。顧諾賢低頭在電話薄裡一陣翻找,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才抬頭對宋御說:“去市中心醫院,紀叔病發了。”
“這次很嚴重嗎?”
顧諾賢沒有說話,隻是一張臉卻沉了下來。
見狀,宋御意識到這次一定很嚴重。
手機裡傳來接通的聲音,顧諾賢趕緊將手機遞到耳旁,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姬玄先生,濟公病發昏迷不醒,還得麻煩您盡快飛來C市一趟。”
姬玄御應道:“解藥我還沒有趕制出來。”
“還需要多長時間?”
“至少八個月。”
顧諾賢靜默了片刻,突然道:“來不及了,先用我的。”
姬玄御對此並不認同,“我上次採集了你的血液,根據我們分析的結果顯示,距離你病情徹底爆發並沒有多長時間了,可能,會在八個月之內的任何一天內爆發。”
“Eric,你想好了嗎?”
顧諾賢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喉嚨滾了滾,聲音無比確定對姬玄御說:“想好了。”
姬玄御那端沉默了幾秒。“好吧,我盡量在明早之前趕到,這期間,你最好喚醒紀先生,在清醒的情況下抽幹淨血液有助於手術成功率。”
“…行。”
姬玄御主動掐斷了電話。
顧諾賢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不死心的又給紀若打了一遍電話。
這一次,依舊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聲。
…
市中心醫院,人來人往,永遠呈現出人潮擁擠的畫面。
顧諾賢跟宋御直接穿過醫院大堂,去了後方的住院部。來到住院樓第十一層,顧諾賢見到了給他打電話的宋伯。宋伯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一雙腳交疊著放在身前,大概是來的太慌亂,他一隻腳穿著布鞋,另一隻腳竟踩著一隻拖鞋。
“宋伯,我嶽父現在情況如何?”
顧諾賢站在房門口,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門進去。
宋伯見到顧諾賢,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支撐點。他站起身,摸了把腦門上的冷汗,對他說:“還是沒醒過來。我看這一次老紀的情況很不樂觀。他以往暈倒了送來醫院,過不了多大一會兒就會醒過來,這都四十幾分鍾過去了,還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
“一直負責給老紀治病的韓醫生甚至說…”
宋伯目光裡浮出不忍心。顧諾賢臉色一正,才凝視著宋伯逐漸渾濁的雙眼,對他說:“但說無妨。”
宋伯點點頭,才說:“韓醫生說,老紀這次,多半是再也站不起來了!”顧諾賢有片刻的失神,接著他點點頭,卻又突然轉過身看著宋御,問道:“身上帶煙了嗎?”
宋御一愣,顧諾賢可沒有抽煙的劣習。
他也是個不抽煙的,所以身上甚少帶有香煙。宋御上下摸了幾遍口袋,最後對顧諾賢搖了搖頭。宋伯趕緊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一包紅塔山遞給顧諾賢,不好意思說道:“我就抽十來塊的紅塔山,你如果不嫌棄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顧諾賢突然伸出手指搶過煙盒。他動作有些急躁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宋伯趕緊給他點上煙。
顧諾賢深深吸了一口,立馬便有護士發現了他,對他吼了一句:“這位家屬,醫院禁止抽煙!沒看到牆上的告示嗎?”顧諾賢看了護士一眼,轉身走去廁所。
女護士見他進了廁所,這才不樂意哼哼離開了。
顧諾賢靠著牆壁,鼻尖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廁所臭味,但這些,都不能稀釋掉他內心裡的焦亂。紀若突然出國,紀父又病發,所有事情接踵而至,這讓他有些鬱悶。
最讓他難受的是姬玄御說的那些話,八個月…
他的受命,最多隻有八個月了嗎?他狠狠一閉眼,心髒沉重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將煙抽的隻剩下最後一小截煙蒂了,顧諾賢這才深呼吸一口氣,用冷水搓了把臉。他看著鏡子中情緒明顯低落的自己,忍不住對自己說了一句:“顧諾賢,你可是Eric,給我打起精神來!”
他甩甩腦袋,走出廁所時,哪還有半點低落情緒。
…
推開病房門走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張病床。
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靠窗的病床上,則是面色仍顯青色的紀譜霖。幾個月過去,紀譜霖身形越發消瘦,他躺在床上,看著就沒有多少存在感。
他就像是一根朽木,風吹雨淋,任時間的捶打鞭策,逐漸喪失了生命力跟鬥志。
顧諾賢挨著床沿坐下,他看著紀譜霖生長出褶子,略顯青白的臉頰,忍不住揣測,八個月後的自己,會不會也是這副狼狽模樣。有沒有可能,他比紀譜霖現在更糟糕。
他會死嗎?
顧諾賢想過自己可能會以無數種方式死去,但是,被病痛打敗死去,他這樣驕傲的一個人,還真是難以接受。
韓峰推開門,宋御謹慎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將他放了進去。
“你好,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韓峰,請問這位先生你是?”韓峰一身白褂子,看著戴著一副黑色眼睛,長發攏後的高大男人,有些詫異。以往都是紀若來醫院照顧紀譜霖,這次換了個陌生人,還是個男人,韓峰一時間也有些驚訝。
顧諾賢站起身,朝韓峰伸出一隻手。“你好,我是病人的女婿,顧諾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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